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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送医院去。”吵吵闹闹中听到有人说。

离宁雁声最近的千岁拦住周围拥挤的人群,早就眼疾手快地把人把自己怀里搂,接着单手就把宁雁声扛到了肩头。

“啊……”有够震惊的。再怎么瘦,那也是一米八的大小伙,重量也小不点哪里去,这样轻轻松松地扛起来,真乃神人也。

“送医院去吗?”夏流木战战兢兢地问。他爹这次生日宴会也办得太糟心了点吧。

千岁从夏流木的神情里也品出了这一点,连忙说:“不用不用,一点儿都没问题。他就是睡着了。嗯,太困了。你们继续继续哈,我带他回去睡觉。”

夏流木:“……”这种理由他能信吗?

夏老还有几分担心,到千岁显得那样镇定自若,夏老也不好多说什么。况且,夏老深深觉得千岁是个高人,喂点独家秘制的药估计就醒了。

诶,待会得跟千老板讨点药。他老两口,年纪都大了,指不定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到时候吃点人参灵芝什么的就好了。

若干年前,夏老还在批判迷信补药治百病,现在他已经信服了。不过得是千老板家的。

“那流木,你去派人开车送千老板和宁家老二回家。别耽搁了。”夏老赶夏流木。

王轲隐藏在人群里看着千岁扛着人出去,接着宴会恢复平静,人来又人往。不过三三两两的人群里多少是有在议论这件事的。

宁雁声的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了。省城早就流传已久的传闻大家也不陌生。宁家老二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大病小灾看来不是无的放矢啊。

得了老头子令的夏流木便去找司机。宁氏酒店却已经派了加长轿车来接送千岁一行人,看来是已经知道他们的人数。

毕竟他们有十个大的,加一只小的。鸡崽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跟来了,他躲在头狼的口袋里。

非常胆大包天。狼爱吃鸡,鸡崽也就够他一口的量。

也可能是艺高人胆大吧。毕竟鸡崽并不是什么鸡,还能反杀头狼呢。因此,连鸡崽那个不靠谱的老爸姬陵郡最近都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司机:“老爷已经知道二少爷在这里,让我送二少爷回老宅。”

宁父今天并没有出席宴会。夏家虽然发家,但是还够不到宁家那个圈子。宁父送了礼物过来,人没有亲自到,倒也说得过去。

夏流木略有犹豫:“这个……”

犹豫着,夏流木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妥善送千老板和宁老二他们回宁家老宅,跟人家好好解释一下。”

夏流木只好跟千岁打了个招呼。

“司机送你们到宁家去。你如果不愿意,也可以不去。”

千岁无所谓。但看宁雁声不太舒服的样子,只说:“随便,宁家方便就去宁家吧。”怎么说也是点心的家里。

司机一听,嗖的一声就开车往宁宅去了。

车后座的一车弟子满腹疑虑地盯着他们家宗主。

宁雁声脸色惨白,额头发烫,身体出汗严重。千岁把他放平,头枕在自己的腿上,额头抵在宁雁声的额头上。

千岁从储蓄手环里掏出了许多宝贝。

养心丹灵泉水固神草……

“老大,您这样喂,不会把他给撑死吗?”终于,佘情忍不住提出了质疑。就是这口气有点酸味。

老大对他们别的弟子都没这么上心过呢。

“撑不死。”千岁头都没抬。自从宁雁声跟他住到一起后,每天被灵气滋养着,他的身体其实就已经逐渐恢复。

但是现在,宁雁声身上又在不断地泄露着灵气。像萤火一般的生命力飘摇着钻出宁雁声的身体,接着一颗一颗消失在空气当中。

面前几个弟子都不约而同地吸溜了两口口水。

“真香……”头狼不由自主说出了真实想法,果不其然被千岁揍了。

其他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幸灾乐祸。死道友不死贫道,谁让你这么笨笨,非要说出口呢,他们都只敢在心里想想这事。

谁不知道,那个闻起来很好吃的家伙,从第一天被他们发现之后,就已经被宗主给预订了。

千岁拍拍宁雁声的脸,叹气。这下,宁雁声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点心了。

幸而,宁雁声没有犯大毛病。只是犯了跟以前一样的毛病。

昏迷中,宁雁声喃喃呓语。千岁俯身倾听,只听到一两声破碎的妈妈。疼,以及更加破碎不堪的无意义语言。听起来,像是某些动物的叫声。

千岁隐约觉得熟

悉,但他实在想不起。苦思冥想时,被宁雁声又吐出的一句话打断了。

千岁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

宁雁声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

千岁登时坐直了,再不去听宁雁声那些破碎的语言。车外,忽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宁家老宅很快到了。

寸土寸金的省城,宁家的宅子却大得出奇。从大门进入以后,是种满各色鲜花绿植的巨大花园。花园亮起暖色的路灯,灯光下有迎着灯光的飞蛾和淅淅沥沥的雨丝,折射出七彩的光斑。

头狼望着窗外的雨心里惆怅。又下雨了,长毛的动物最讨厌下雨什么的。

他们宗主也讨厌下雨。换作平时肯定诸多抱怨,今天却安静得过分。让头狼想抱怨,都不好意思先开口。

他还是喜欢跟在老大后面。鸡崽不怕,叽叽喳喳地叫着,三两下跳出头狼的口袋,扑向他的鸡妈妈。

“啾啾。”鸡妈妈睡了?

“别吵。”千岁两根手指一下按住鸡崽的硬嘴巴,“你点心妈妈睡着了,别吵他。”

宁雁声千叮咛万嘱咐不让鸡崽叫他妈,鸡崽还是偷着摸着叫鸡妈妈,看来很大一部分功劳得归功于私底下总是偷偷教鸡崽叫妈妈的千岁。

“啾……”鸡崽小小地发出一声,表示自己懂了。

打开车门,外面有雨。讨厌雨的千岁单手将人扛在肩头,拿雨衣把人一披,另一只手则撑了一把手。丝毫不费力,步伐轻盈地踏上台阶。

等着接过宁雁声的宁家下人手张开了半天都没接到人。

从下车的地方,到宁家的大门,有二十多层台阶。

被老大遗忘的众弟子只能淋雨到门口,非常心酸。

千岁扛着人进去,就看到宁宅大堂当中的主人家。

哦豁!千岁心里小小地吃惊,虽然猜到了宁家的气氛不太好,但是没想到会糟糕到这种情况。

看起来最老的估计就是宁父了。他正一脸怒色地坐在主座。依次下来是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千岁猜应该是宁家的老大。

坐在最下首沙发上有点吓傻的一男一女,看着也就十几二十的模样,长得还很像,看起来就是那对龙凤胎了。

龙凤胎的身后,是个美丽的女妇人,看来是龙凤胎的母亲

地上铺设着繁复花纹的波斯地毯,地毯被打湿了,散落着茶壶和茶杯的碎片。

看来是被人生气地推翻在地上。

桌上还有水迹,显然是从桌上推下来的。在桌边还有一叠厚厚的文件,不知是什么东西。

千岁很淡定地踩着那些陶瓷碎片走了进去。

宁老大也就是宁诚,看见扛着人的千岁心里有一丝惶恐紧张,当他发现宁雁声是晕倒状态时,又轻松了片刻。

龙凤胎表情纠结,一方面不想让宁雁声出现,一方便又觉得宁雁声回来也挺好,把事情搅得更乱吧。

不过,在看宁雁声的时候,嘴角竟然露出几分讥讽,和看热闹的幸灾乐祸意味。

龙凤胎母亲则更加善于伪装,不像她两个子女,喜形于色。

而宁父从千岁带着宁雁声走进来以后,怒气就消散于天地之间,脸上面无表情的。说不定是悲是喜。

“你是点心的父亲。”千岁先发制人,他不是在问,而是肯定的语气说。

宁父反而成了那个不肯定的人,顿了很久才说。

“是。他怎么了?”

“晕了。这是常事,不是吗?”千岁在心里琢磨,这个爸未免太平静了。人找回来,太平静了,儿子晕了,反应也很平静。

“确实是常事。他怎么样?”虽然是关心身体,但是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

“他没什么事。总归死不了。需要休息而已。”

“我知道了。送他回房间休息吧。”宁父起身,从宁诚的身边走过去,要带他们到宁雁声的房间。

千岁心里嘀咕,这个家里真是古怪极了。

宁父起身的时候,没有拿起那叠文件。宁诚的手指动了动,没有去拿,一直等到宁父走到台阶的时候,才猛然喊住。

“爸爸!”

千岁注意到,宁诚在喊这一句的时候是看了眼宁雁声的。包括接下来回答的宁父,也微妙地看了眼宁雁声后,才答。

“什么事。”

“今天的事,能原谅我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宁诚如此一说,龙凤胎和继母就急了。

“爸爸老公!不能原谅他。”

“他今日敢把公司的钱转移到自己的私人账户,明天说不定就敢……”

哦豁!千岁的耳朵竖起来了。好大的瓜!谋夺家产,惊天大戏。这家人要撕起来了吗?

好呀好呀。快打起来,啊,千岁不想挪步子,好想坐下来看戏哦,甚至想把宁雁声摇醒一起来看戏。

宁雁声:“……”请稍微考虑一下晕倒的我。谢谢。

夺家产,惊天大戏。这家人要撕起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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