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武长袖一挥:“好,你先去许昌安顿家眷,养好伤口,然后来飞熊报道。”
吕布听得两眼放光,那可是飞熊骑啊,骑兵中的霸主!
他在董卓手下讨差事的时候,因为不受信任,连飞熊的大门都没进过,眼下虽为副将,却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军中以武为尊,拳头大的说话底气才硬,更何况吕布还未自立,初占濮阳时刚滋生出来的那点野心也因为兵败烟消云散。
现在得以活命已是侥幸,还能继续统兵他如何不喜。
当下抱拳领命:“诺。”
张武拉着的脸上终于带上了几分笑意:“张辽、高顺还在濮阳,你去令他二人投降吧。”
吕布脸上的喜色渐渐收敛,想到那些曾和自己一起征战沙场的兄弟们,他鼻头有点发酸。
自己这边为了活命,想都没想就跪地请降,他们那边却冒着被杀的风险为自己尽忠。
是自己亏欠了他们。
想到这里,就算是早早变节投敌的臧霸,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毕竟是自己先抛弃了他。
吕布冲着一旁的臧霸抱抱拳,不顾肩头伤势,转身离去。
其实吕布性格上的缺陷,有一大半来源于他那精湛的武艺。
因为勇武,桀骜不驯。
因为勇武,视他人如草芥。
但当他最擅长的武艺被人完败时,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的无可救药。
等吕布走远,曹昂才一头雾水的说道:“子谦,我刚才.”
张武好奇的回头:“你刚才怎么了?”
“我说的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屁大点事,有必要拿出来说两遍吗?”
张武才懒得搭理曹昂,起身来到吕绮玲身边,吕布既然投降,他的家眷自然就不算俘虏。
刚才瞧着丫头可爱的紧,眼下怎么没了动静。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吕绮玲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啐,才不要告诉你。”
严氏连忙起身,将吕绮玲拉倒怀里:“绮玲,不得无礼!将军容禀,小女名为绮玲,从小被温候宠坏了,性子有些跳脱。”
是有点跳脱。
不过跳脱一点有什么不好吗?
张武传来婢女,带二人先行去洗漱一番。
片刻过后,吕布和张辽勾肩搭背走了进来,高顺还是一副闷葫芦的样子,跟在后边一言不发。
“冠军侯,我便将这两位兄弟交于你了,卑下身上带伤,便先引家小回许昌整顿了。”
“都是一个碗里讨饭吃的兄弟,奉先何故以爵位相称,你若这般,以后我说不得要唤你温候了。”
张武话音才落。
不仅吕布愣住了,周围人全是愕然。
这什么东西,变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曹昂直接被水呛住了,疯狂的咳嗽,他现在严重怀疑,张武是因为看上了吕布之女才会这么热情,否则盏茶的功夫,怎么就称呼就直接从吕布变为奉先了,其中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吕布尬的挠头:“这那我便托大,唤你一声子谦了。”
这下,满堂吕布旧部皆惊。
不可一世的吕奉先,什么时候竟然学会这般客气之言了!
不是从来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吗?
这怕不是一个假的张武,和一个假吕布。
张武言明吕布家眷去向,寒暄两句后,吕布自去寻。
堂中张辽却是尴尬不已,之前他嘴硬,宁死不降,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突兀。
张武倒是没有捉住他的痛脚猛击,只是许给了张辽五百骑兵,让他前往宁陵说得魏续投降。
一个月内,张武转战两地,确实也有些乏了,便回去睡觉去了。
寿春,议事大殿。
袁术高坐,下面一众文武依次站开。
张武走后袁术立马派人去豫州战场打探消息,可还没进入戈阳,便被华雄的骑卒赶了回来。
后来重金买通华雄麾下一百夫长,这才得了确切的消息。
“汝南兵败,张勋投降,我袁家祖地竟落于曹操之手。眼下孙策又投身徐州不回,都议一议吧,是先收复汝南,还是先去接回孙策。”
袁术兴致不高,前一阵得到传国玉玺的喜悦早就飞到九霄之外去了。
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尽快收回汝南,他可不想当那个连祖地都保不下来的不孝子孙。
“主公不该忧愁,此乃大喜之事啊!”
袁术瞧了谋士杨宏一眼:“哼,喜从何来?”
杨宏不疾不徐道:“前一阵听说吕布兵出兖州,曹操此刻定然无暇东顾,恰好孙策兵败投徐,我等岂非有了借口向徐州动兵,久闻徐州富庶,陶谦却不精兵事,如何挡得住我军军势。主公只需谴一员大将,领兵十万,便可将徐州纳入掌中,到时候两州之地在手,主公完全可以凭传国玉玺称帝。”
袁术听得两眼放光,却听主簿阎象破口大骂。
“杨宏,休误我主,天下尚尊汉室,若主公自立,天下诸侯共诛之,你是何居心!”
杨宏冷哼一声,高声喝问:“昔汉高祖不过一亭长,而得天下。今历年四百年,大汉气数已尽,海内鼎沸。吾主袁氏四世三公,百姓所归,效应天顺人,正位九五。有何不可?”
“昔周后稷积德累功,至于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犹以服事殷。明公家世虽贵,未若有周之盛,汉室虽微,未若殷纣之暴也。此事决不可行!”
下边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上面袁术原本冷却的心却又跳动了起来。
霸两州之地而称帝,甚合心意啊。
“纪灵。”
阎象、杨宏声音太大,立于下手的纪灵并没有第一时间听到袁术的传唤。
只等袁术拍了桌子,高喝一声:“纪灵!”
纪灵抱拳出列:“末将在!”
袁术甩甩衣袖站起身:“点齐兵马,兵发徐州,捉孙策回来见我。”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