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小语,都什么时候啦,你两咋还在家耗着呢”老妈的吼声老远就从厨房里传来。
“哦哦哦,知道了,马上”我一口咽下最后的半碗粥,含糊的应了一句。这家伙平日里一般不到上午十一点是不会起身的,今天咋突然起这么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嗯?你刚刚说啥?”老妈走出厨房,瞪了我一眼。
“没啥,嗯,粥很好吃,我走了。”我拎起书包扣身上,向老妈挥了挥手,走向停靠在门口的凤凰自行车,把书包扔在了车前的篮子里,一转身跨上了自行车。
“哥,等等我,等等我啊。”只见一个扎着单马尾的女生小跑了过来,微微喘着粗气。
“你不是早吃过了吗?怎么搞到现在才出来”。
“哎呀,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我总给大家留个好印象嘛,当然要穿漂亮一点打扮自己啦。”叶代语说道。
“可是我们穿的都是校服,有区别吗?'我有些不明白了。
“女生总有很多自己的事情得啦,说了你也不懂。你要知道....."
叶代语正想好好和自己老哥讲一讲自己身为女生的基本要义,忽然感觉一道身影俯了下来,遮住了原本照在她脸庞上略微有点晒人的朝阳。
她一下子楞住了,呆呆的看着那道越来越靠近的身影,内心茫然中带着慌乱。
“他他他.....要干什么,不会是要亲.....那啥的,啊啊啊,不行,绝对不可以,我们可是兄妹啊。但.....。”
我俯身拿餐巾纸擦去了小语嘴角上残留的粥粒,笑着说:你看看你,还说要维持淑女形象,吃完东西后嘴都忘记擦了。
当我看到小语的表情前一秒还是傲娇的小花猫,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只凶猛的母老虎,我的脑中开始高速运转起来,竭尽脑汁思考着自己刚刚究竟哪一步那一句话说错了。虽然我也搞不懂,但人家女生生气了即使你觉得你没做错什么事,即使你认为你没有说错一句话,但是你身为男人,就一定是你错了!
小语生气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凤凰自行车的后座,瞥了我一眼,似乎是在下达命令:看什么看,还不载我走!
看小语没有要追究的样子,我松了一口气,骑上了凤凰自行车,轻轻道了一句:“小语,坐稳了”。
小语熟练地将双手环抱在我的腰上,柔软的脸颊贴上了我的后背,哼了一句:嗯。
初秋的朝阳透过小道两旁的香樟树,在少年少女身上洒下了斑驳的碎金。林间吹过的风中送来了晨露的清香,寂寥的小径除了不知名的虫吟生,只余自行车踏板踩过的“塔塔”响。
周围渐渐有了陆续上学的身影,他们有的独身,有的结伴,叽叽喳喳的在议论着什么。我和小语的出现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误以为我们是一对小情侣。对此我和小语都没有去在意,这样的情况我们都早有预料。不去管众人的目光和议论纷纷,恣意享受这晨间的安宁与祥和。
但就在自行车经过一个路口时,意外发生了。前方转角处忽然出现了一个女生,我急忙捏死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砰,哗”自行车猛的撞上了那个女孩,女孩被撞翻在地,车也猛的停了下来。我跳下车,把被吓坏了的小语安置在一旁,上前去搀扶倒在地上的女孩,急声问道:"对不起,你怎么样了?还能走吗?"
女孩瘫坐在地上,齐肩的短发散乱的遮掩了她的面容,她双手紧紧的捂着左腿,因为她穿的是短裙,我能看到她左腿上一道触目惊心的青紫伤痕,心里泛起了一股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嗯~”女孩一声痛苦的呻吟传来,我扶着她的双肩,轻声道:“能站起来吗?”
“我试试吧”女孩的声音如水一般,绵柔之中带有一丝娇弱,此刻更显得楚楚可怜。她试图起身,但稍一有动作,一股剧痛便在腿上蔓延开来,让她又不禁一声痛呼。
我看她这幅模样,轻叹一声:“同学,看你这校服,你是青兰高中高一新生吧。”
"嗯”女孩应了一声。
我环视了周围一圈,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没有一个人要帮忙的,看着她腿上的伤,自行车应该是不能载了,我略微思索了一下,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还是说了:“同学,我也是这一届的高一新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背你怎样?”
这时,女孩终于抬起了头与我对视,我也看清了她的脸。她很脸很漂亮,如玉般洁白温润,一双淡淡的柳叶眉,眼眸若秋水般明媚,泛着点点微波。
白露从看向眼前的少年,他有一双好看明亮的眼睛,谈吐间露出了白皙的牙齿。她想起了自己母亲小时候对她说过的话:"眼睛明亮,牙齿洁白的人都不会是坏人。”于是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好,那麻烦你了。
我托这女孩滑腻柔软的双腿,感受着其中传来的热度和弹性。女孩的呼吸声是不是拂过我的耳畔,显得有些暧昧。有那么一瞬间,我的脑海中竟产生了一丝旖旎的念头,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那股不良的邪念。
于是,我在前面背着女孩缓步前行,小语在我后面推着凤凰自行车,三人两前一后的走着。“同学,对不起啊,真的不用去医院吗?”小语也低声道歉了一句,又把看向我,语气立马就变了:“老哥你怎么搞的,看我回去不告诉妈!”
这回我是彻底知道小语为什么生气了,不同于之前早上“无故”的生闷气,我是无法反驳了。
“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过一上午应该就可以自己走了吧。”
“哦,那好吧,如果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去高一五班找我。”我忽然想起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又补充道,“同学,我叫叶代云,这是我的妹妹叶代语,她在七班。”小语礼貌的推着车走到我们跟前,微笑的打着招呼。
听到我的介绍白露从先是楞了一下,她原本以为眼前这对少年少女是一对情侣,没想到是兄妹。她脸上也绽放出一抹消笑容,如一朵午荷立于池中,天然去雕饰,道:“白露从,和你一样,也是五班”。
“白露从,真像那句诗啊,‘露从今夜白’”,我随口说了一句。
“恭喜叶代云童鞋,你猜对了哟。‘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这的确是我的名字的由来。”白露从调皮的笑了一笑。
我和白露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觉得白露从虽然看上去有些高冷,但和她交流却发现她是一个温和平易的人,我扭头看了小语一眼,之见小语噘着嘴,看上去有些委屈的样子。我才想起刚才一直在和白露从说话,似乎有些冷落这丫头了。
我停了下来转过身,想像以前那样摸去摸小语的头,忽然发现自己现在正抱着另外一个女生,弯下腰用头轻轻砸了一下小语的小脑瓜:“小丫头在想啥呢,这么入神。”
“我才不是小丫头,我已经不小了!”小语顿时炸毛了,挥舞着小拳头给了我一个板栗。
这丫头现在欺负我腾不出手来,竟然敢敲我的头,胆子可真不小,看来之后得好好重振一下我身为哥哥的威风了,不然还不被这丫头欺负到头上来了?我是这样想的没错,但一看到小语嘟着嘴气鼓鼓的可爱模样,心就无底线的软了下来。
“好啦好啦,小语,别生气了,有同班同学在给你哥留点面子行不?”“好吧,那你以后别怪你哥不要脸啊~”
“混蛋老哥去死吧”
“我死了,那你咋办?”
白露从看着我和小语斗嘴,噗嗤一笑:“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呢。”
我们到学校的时候刚刚打响预备铃,小语所在的七班在三楼,我和白露从所在的五班在四楼。望向那一层层台阶,一阵凉风悄然吹过,咬了咬牙开始爬楼梯。本以为背人上楼是一件很累的事,但此刻背着白露从我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件有多累的事。相反,愿意为你所背的人一定是一个你愿意为他付出,他愿意依靠你并且信任你的人,这种依赖的感觉会给人以力量,来抵消行进中的疲惫。
走到二楼时,上课铃已经打响了,白露从低声道:“要不你让我自己走,你搀着我就...。”
“不行!”白露从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我粗暴的打断,“你的腿还没好,我不放放心让你走路。我背你没事的,而且你又不是特别的重...."
这时,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忽然变得好安静,稍一回头,看到了白露从那强装的笑脸:"嗯,你说的对,走吧。”我点点头,果然女生都会在意自己的体重啊,自己嘴可真贱,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呢。
当我背着白露从站在高一五班门前时,无视了全班异样的视线,心里却想着:“开学第一天,迟到不说,还在众目睽睽下抱着一个女生,还当着全班同学和女老师的面......我自己都有点佩服我自己,我怎么这么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