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三天,卫妤过得相当不安生。
只要她走出房间,就会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过分。
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引导。
被集体排挤,她不是没经历过。
之前在海城时,她可不是被所有人排挤吗?走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
“卫妤,请你退出。”
她想下楼吃午饭,有人已经在楼梯口等着她了。
“凭什么?”卫妤绕开那人:“组织没有强行赶我走,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
“走后门进来的,不配在这儿待着,如果你还要脸,立刻退出。”
事实如何,谁又会去在乎?
幕后之人达到目的就行。
卫妤没有回头。
“我不会走的,不仅如此,我还要在竞选中胜出。”
走后门,多么熟悉的偏见。
她分明什么都没做,可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的错。
还是因为她不够强。
世界由强者制定规则,想要绝对的公平,只能不断变强。
或许是她的态度过于强硬,卫妤下楼上楼,再没人敢拦着她。
而外界的舆论更恶劣。
哪怕只是上网查询资料,卫妤也能看到抹黑自己的言论。
无非是和宋怀夜潜规则,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舆论利用得好,足以毁了一个人。
卫妤只能选择忽略这些,专心准备。
比起她,唐丽丽没那么淡定。
同时,喻一舟的事一直压着她的心里。
她有些扛不住了。
“小妤,我在退出了。”唐丽丽痛苦道:“我支撑不住了。”
“支撑不住了,就离开,不要强求。”卫妤宽慰:“让唐瑾来接你,不过我不能陪你回去,我有必须完成此次竞选的理由。”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唐丽丽摇头:“还是给你拖后腿了。”
卫妤停下键盘:“跟你无关,你要是暂时回不去,我叫谢秘书给你安排一间房。”
“不用了,本来我也是来陪你的,这会儿倒是我先坚持不住了。”
唐丽丽摇头,去提交申请。
直到第二天卫妤下楼时,才知道组织内部逼走了不少人。
她再次询问管理层人员。
“你们不是说,组织内不允许起内部冲突吗?为什么要把竞选者一个个逼走?”
那人却说:“怎么逼了?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这都承受不了,那也别当管理层了。”
组织竟也像职场一般,充满了明争暗斗。
扛不住压力的,美其名曰让她退出,坚持下来的,也未必能有结果。
“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你还能和今天一样自信。”
明日便是最终竞选,她不能出岔子。
当晚睡前,她收到了来自宋景明的消息。
两人已经一月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回国。
“听说时酌在国内宣布和你离婚了,你知道吗?”
宋景明是知道什么消息可以引起她的注意的。
她索性没有理会,免得会与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宋景明很快来了电话。
卫妤看着手机屏幕,最终将手机放到一旁,沉沉睡去。
宣布离婚?若是为了演戏,也不是不可能这样做。
反正……她还没有收到离婚协议。
不如就相信他。
自从宋怀夜坦白后,宋景明便回国赶忙料理宋氏的事。
他只担心宋怀夜所做的一切会不会牵连宋氏。
好在没有。
最近,事情差不多处理好了,宋景明站在卧室窗前,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卫妤。
外界都在传播两人的感情破裂,时酌和他名义上的表妹走得近,安可的父亲又是欧洲采财阀,这两人结婚,怎么看都是强强联合。
他不懂,时酌完全可以拒绝时书的要求,为何一定要答应与安可亲近?
即便是欧洲财阀,也无法干涉国内的企业吧。
总之,时酌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宋景明什么也做不了。
该放下了……
“景明,明天有个相亲局,你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年纪不小了,也该结婚了。”
宋母回来后,最常念叨的一件事就是结婚生子。
起初宋景明还不愿意,现在,也认了。
娶的不是她,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次日,最后一轮竞选开始。
卫妤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个上场。
这对她很不利。
大家都知道,到最后,评分的人已经疲惫了,若是不够出彩,是没有机会的。
不过,这也给了卫妤充分的准备时间。
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手机,直到她站到最前方时,全场安静了一瞬,很快开始议论。
“她怎么还有脸参加?自觉退出不好吗?省得丢脸了。”
“听说人家准备打个翻身仗呢,宋怀夜推荐来的人,基本都被全退了,她来这里,凑个热闹而已。”
“别说了,看笑话就行了。”
卫妤打开ppt,开始她的宣讲。
她没有宣扬自己的成就,而是从艺术的初衷开始谈论。
与其他参与者不同,她的发言功利部分占比很少,主要是从热爱出发。
艺术需要热爱,否则成果没有灵魂。
直到宣讲结束,看见众人的反应,卫妤知道,她预估错误了。
如果一个组织里,更多是追求功利的人,她也没必要留下了。
下台后,预料之中的,卫妤收获了大多数人的白眼和讥讽。
“还怀着孩子,就不要来凑热闹了,你那一套理想主义,早就过时了,现在谁还搞这个?”
似乎没有人认同她的观点。
“有理想很好,可你也得考虑现实问题啊,观众喜欢什么,我们就该钻研什么,有市场,组织才能吸纳更多的人才,一直延续下午,光靠热爱,是不够的。”
整个领域似乎已经被利益化了。
卫妤从未忘记过自己进入舞蹈领域的初衷。
她想凭自己的努力完成出色的演出,完成她喜欢的曲目。
而不是像这些人说的那样。
“那是你们的看法,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观念?”
卫妤冷笑:“一群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木偶,才不配谈艺术。”
她这一句话,几乎是得罪了在场所有人。
评审团脸色铁青,显然是不认同她的话。
这时,有一通电话打来,为首人当场接下,语气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