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骨头呢?贯穿了没有?是开放xing的骨折还是粉碎xing?多大的并发症可能xing?何暖阳打断洪康的话,冷冰冰地看著他。
洪康闭嘴。
子弹是从骨头里取出来的,医生已经说了,至少需要半年的愈合时间,还好不是粉碎xing骨折,要不然,下半辈子也难得轻松。
何暖阳一看洪康的脸色,立即脸色大变,洪康见状立马补道,医生说骨缺损不大,qing况相对来说虽然比较重一点,只要好好养著,基本不会有什麽问题。
何暖阳听了大出了口气,旁边李庆迅速扶住了他,何暖阳吞了吞口水,抬眼对上了此时走出病房的商应容的眼神。
何暖阳直直的看著商应容,然後走了过去,非常克制冷静地说,再有一次,这种事qing再发生一次,哪怕你再有本事能把别人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你也别想再靠近他一步。
商应容听了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侧过身往前走,向洪康看了一眼。
洪康迅速跟了下去,只剩下阿清跟在姜虎身边走了过来,轻声地对他说:医生说关总一个小时後会醒。
何暖阳冷冷地看了他一声,没说什麽。
他曾经是医生,用不著这多此一举的话。
关凌醒来後的第一眼见的是何暖阳的脸,然後就是对上了医生的发问,见他上半身有恢复知觉,基本上是在房内所有的人都大松了一口气。
等医生护士走後,何暖阳才瘫坐在了椅子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姜虎站在旁边,关凌看了看他,又贼兮兮地轻探头看了看何暖阳,想了想有些小心翼翼地对姜虎说,得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幕後凶手了
何暖阳被气得笑了,替人挡了枪,半身不遂躺chuang上还要帮著收拾摊子?
关凌看著他一脸的似笑非笑无奈,只能眼睛不断瞥姜虎。
姜虎点头,我已经派人前去案发现场了,我是来跟你问qing况的,等会我过去一趟,等中午我再过来跟你做笔录。
说完,他看了关凌一眼。
关凌心领神会,放心好了,我会管著他的。
没多久,何暖阳和李庆回去给关凌炖汤去了,姜虎也走了之後,关凌让阿清帮商应容找来。
阿清迟疑了一下,在关凌身边轻轻说,来不及了,冯书记老婆的车子刚刚就翻了。
关凌无语,没有血色的脸此时更是白得跟张白纸一样。
关凌小睡了一觉,醒来後,这次总算见到了商应容。
这次只差一点就接近死神,本就惜命的关凌见到满脸都是血丝,胡子拉碴的商应容更是认栽了。
不管怎麽理智,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本能地想护著这个人,这种感qing已经不讲什麽道理了,哪怕商应容真成了个白痴,恐怕他都会把他捧在手心上,把他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怎麽不回去洗个澡?关凌伸了伸手,发现带动了身体,疼得厉害,又收回了手。
商应容靠了过来,嗯了一声,靠近他的头,在他头发里蹭了一下,淡淡说:懒得洗。
关凌笑,发现一笑胸腔後背都疼,所以也只能扯著嘴角露出微笑的弧度。
他平了平qing绪,对赖在他头边半偎著他的男人轻声说:你跟姜虎好好合作,别把事qing弄到不可收拾。
商应容又嗯了一声,静默了几秒,又说:你别管,我知道怎麽做。
关凌想了想,轻声问他:我对你好不?
商应容僵住了头,过了两秒,很是心不甘qing不愿地说:好。
那你应该听我的话不?
商应容板起了脸,也直起了腰,对著躺坐著的关凌说:你想说什麽?
关凌无奈看他。
在他的眼神下,冷冰冰的商总又皱起了眉,过了一会才说,明天跟他合作,今天不行。
关凌还是无奈,不过也知道商应容不会再妥协,所以他也不再说什麽。
两人静静地呆了一会,商应容就要走。
关凌对著他yu要离开的背影嘱咐他:你回去洗个澡,拿左边柜子里我给你配好的那套衣服穿,晚上要是有时间,过来陪我,别让我一个人在病房睡。
可能最後一句话起了效,走到门边的商应容顿了顿,转过身朝关凌匆匆点了下头这才走。
关凌的实际qing况要比预估的qing况要好,医生都以为他至少几天内都不能动弹,但到了下午的时候,他感觉还不错,也没觉得自己不到十来个小时前他还中了枪。
他感觉还算好,但外面却闹开了锅,迟到的姜虎带著人来给他做笔录的时候,让手下人在病房外等著,他在病房里对著关凌挺愤怒地说:胡闹,不是让你管著商应容吗?他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就恨不得往人家办公室里扔炸弹了!
不到十小时,冯夫人的车子翻了,冯恒恩中午跟市长吃饭的时候更是被不知哪里she来的几颗子弹she穿了他们所在方位的玻璃,就这一天内发生的事,他们总队就把所有的能动用的警力都派了出去。
姜虎想都没想,就知道冯恒恩的事是商应容做的。
以前还不动声色,现在,这些人的事全正式摆明面上了。
你们有什麽证据没有?姜虎发完脾气,揉著头疼的脑袋问,问完,不等回答就又补充,商应容不能再有什麽动作了,再有事後也不好摆平,尤其,他不能通过非法手段伤及人命。
关凌不说话,但脑中的思绪一直都没停下。
商应容倒是不会伤及人命,这个关凌是肯定的,按商应容的手段,他一般只会让人生不如死,他最喜欢的就是让人活著好好过著一无所有的日子。
至於今天这麽大动作,怕是一是为了出火,二是正式宣告冯恒恩他不会暗著来了。
关凌必须用上姜虎的势力,所以他也不想让姜虎为难,於是保证道:他手里不会有人命的发生。
最好如此。姜虎冷冷地道,明显不信任商应容。
你们手里头冯恒恩的证据呢?姜虎再问。
回头我给你关凌还来不及跟商应容要这些,说实话,他猜商应容不可能让他管这事,所以他只能从洪康那里入手消息。
其实要是换以前,洪康他都不一定差使得动,所幸现在洪康对他要比以前客气,或者说尊重得多了,他要是qiang硬点,洪康倒是不会真对他守口如瓶。
关凌心里算计著一切,又跟姜虎细谈了些事,又等姜虎的手下给他做完笔录,人一走後,他累得直接半昏了过去。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听到门外有争吵声,他睁开眼,听到半掩著的门外何暖阳在大叫:你他妈的是不是要等他真死了才放他走?
关凌不知道何暖阳在跟谁说话声音叫得这麽厉害,他有些错愣,正想著办法要爬起来一探究竟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五官本就凌厉,此时更是如出鞘的冷剑一样锋利的商应容走了进来。
他对上了关凌探询的视线,深遂的眼睛闪了闪,走过来坐在了房间的另一边,坐著不发一语。
何暖阳也走了进来,对著赶都赶不走的商应容gan脆白眼一翻,把骨头粥倒了出来,闷著头喂给关凌喝。
关凌心里苦叫了一声,不敢得罪何暖阳,乖乖张口,眼神时不时地瞥一眼商应容,只是被何暖阳看到,被狠狠瞪了一眼之後就不敢太频繁了。
还好,浑身上下气势比平时更要坚锐的商应容无动於衷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的平板电脑,手指快速地动弹著,偶尔抬起头看关凌一眼,一语不发。
何暖阳在,关凌不好问商应容吃了没,只能紧紧闭著嘴,想著等会何暖阳走後再问。
现在他算是彻底认命了,到如今这境地,他是摆脱不了商应容了。
商应容睡到半夜惊醒了过来,他在新搬入关凌病房里的另一张chuang上坐起,急急喘著气,平息著胸口的波涛汹涌。
怎麽了?黑暗里,关凌的声音响起。
商应容没有说话,不想让关凌看到他此时脸上肯定会有的惊慌失措。
把灯开一下。关凌的声音再次响起,柔和且坚定,有著难让人察觉到的不容人拒绝的意味。
商应容作为上位者,不是听不出这种听来温柔,实则其实也是命令的语气,可他不想拒绝关凌,平缓了下呼吸後还是开了灯。
怎麽了?灯亮起,商应容看到关凌不jing致,但具独特气质的脸在浅白的光线里白得接近透明,但他轻皱著的眉头轻易透出了他对他的担心。
他没死,他还在担心他。
商应容走了过去,对著因为伤口而不能直躺睡下,只能半坐著的关凌的面坐下,伸出手摸著关凌因失血过多而无血色的脸,在半夜时分显得更是安静的气息里,他像是怕惊动了什麽似的轻声问关凌:你不是恨我恨得要杀了我全家,怎麽挡子弹的时候就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