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这辈子就是在这种事上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所拥有的能力就像是本身出生就自有的天赋,只要想用就格外得心应手。
关凌有时也能自嘲可能就是这方面他格外出色了,以至於也就要在别的方面欠缺点。
老天爷嘛,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同一个人的。
看像商大老板这种好运气的,以为他拥尽世间最好的一切了,现在不也削尖了脑袋般地求著个早就对他没什麽想法的人了麽?
这世上的事啊,说命中注定太消极,但,说透了,其实也就是这麽个理,人曾所做过的,也就注定了现在的这个结果。
看开点,其实也没什麽,谁的人生都要经过一个过程,人跟人都一样,谁也不可能逃脱因果循环。
关凌也是觉得自己到年纪了,能忙的就忙会,不能忙的他也就袖手旁观了,他已经过了要为别人的人生负责的年纪,剩下的时光,再不对自己好点,就来不及了。
生命匆匆,眼看过不了几年,这一生就得结束了。
而何暖阳那边可能因为一辈子看烦李庆了,把李庆撵去了李氏集团带後辈,剩下很多的时间,所以叫关凌过去的次数要比以前多多了。
何暖阳那边是关凌喜欢呆的,他不常住,但那算是他的第二个家了,有他的卧室和书房,院子里也有专属於他照顾的花糙,自在舒适得很。
更何况何鑫时不时要来看何暖阳,有时何暖月还会带著老伴过来帮弟弟们煲汤,指点琐事,温柔体贴的老姐姐还是像以前那样用著默默的方式体贴著他们,这对关凌来说,都是他喜欢的。
所以这次尽管为了不被商应容骚扰没去何暖阳家,但在外清闲了两天,还是忍不住回了何暖阳那。
当然,他知道用不了半天,商应容会知道,但他也有应对的方法,用了几桩事拖住商应容,让人没时间来打扰他的生活。
他一进何家,正在浇花的何暖阳眼皮都没抬,问他:又躲哪了?
去秦老的庄子里晒了两天太阳关凌挽起袖子,拿了另一个洒水器。
可真会躲。何暖阳嗤笑。
关凌微笑,一半黑发一半白发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著光芒,而微笑也奇异地让人看得能暖至心田。
谁看到他,也不得不承认他过得很好。
无论从内到外,他都是个让人觉得舒适的人,外面的一些见过他的人,很多不熟悉他的,都有些不太敢相信,那些刀起刀落狠绝得让人没有退路的事都是他做的。
晚上要吃什麽?
柠檬ji吧,我想吃这个。
冰箱里的柠檬有些不新鲜,等会去买新鲜的。
我也去呗。
嗯。何暖阳点了点头。
他们说话间隙,李庆打来电话,在电话那边照例哭诉他要回家,何暖阳挺大方地说:那你晚上回来吧。
李庆在那边大声说:那怎麽可以?
你可以下班就回来,今晚在家吃饭。何暖阳老神在在地说。
那边李庆把立马把这话当恩赐,关凌站何暖阳旁边,都好像听了李庆在那边的傻笑声。
何暖阳一挂完电话,关凌要笑不笑地看著何暖阳,调侃他:这老大一把年纪,还玩yu擒故纵啊?
何暖阳翻了个白眼,故你妹,我看得他烦,还有他那几个侄子他其实想帮得不行,难不成还不让他帮不成?
关凌听了哑笑,也是,对李庆,何暖阳向来把绳虽然栓得牢,但也任他往外飞,李庆累了就拉他回来歇著,这种感qing里,真心实意占据了九分九的心思,也就剩了一点点的手段用来经营他们的关系。
毕竟,每段感qing再浓烈,人过一辈子,不经营还是经不住损耗的。
商应容到十点的时候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下班回家。
家里没人,冷冰冰的。
他倒了杯酒,加了满杯的冰块,一口喝了,还是没扫清心里的孤单。
其间属下打来电话,叫他去玩,他已经懒得想这是不是关凌派来让他向外发展的人,直接拒绝了。
纵qing欢爱的事qing他没有太经历过,但看过,这是很多人抗拒不了的诱惑,但他从不觉得他要在这上面lang费太多时间,他的成就感不需要在一个一个人的rou体上获得。
以前他就这麽觉得,现在也这麽觉得。
只是太多人都觉得他需要新鲜的人,用以打发时间。
是的,一晃这麽多年,有不少人都觉得他到了需要打发时间的时间了,连他在商界的好友,快七十岁的人了,这段时间都热衷於十几岁的青chunrou体。
他要是这一脚也踏下去,没人会觉得奇怪,而关凌更是不在乎,商应容知道他现在就算是死在别人的chuang上,关凌估计也是挑下眉微笑一下,准备回来给他办葬礼,优雅得体得像是去参加谁家宴会。
只是,在感qing的事上,他失败了一辈子,哪怕无关qing爱,他也没法把心力放到别人身上去了,再鲜活的年轻人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爱qing这种事,如果都没有好好发生在他和走到如今的关凌身上,那又怎麽可能会发生在他和新的人身上?
这些年下来,商应容也知道,很多眼睛放在他身上的人,说得最漂亮的就是想和他相爱,不过,这也抹不了他们需要他的本质。
这没什麽不好,只是实质上,他都是需要照顾的人,哪有多余的感qing去照顾他们?
他们可能不贪婪,但他却已经丧失了可以为单纯一眼的喜欢就付出的能力了。
他仅是一眼──但其中损耗的就有关凌的付出,哪怕是不爱了的关凌的付出。
这人还在撑著容广,在撑著他想要的生活,在撑著这个不怎麽样的家,如果到底是他真找了别人,估计他真是在关凌一人身上就把他一生所有的坏事都做尽了。
只要想及此,哪怕孤单,商应容也觉得可以忍受了。
同时他也知道,关凌再躲,也躲不了几天,他最终会回来。
他不回来,他也会去找他回来的。
或许,年轻时候没那麽深爱过关凌,但他想把最後的那点感qing都给关凌,不是什麽弥补,而是他觉得这样也挺好。
不爱就不爱吧,没什麽不好,他们能在一起就好,既然事已到这个地步,他们也只能这样一天一天地过下去了。
商应容来了。何暖阳出门把要yin凉处置的花盆搬了回来,对正懒洋洋窝在沙发里边打哈欠边看地理杂志的关凌说。
哦。关凌应了声,漫不经心地翻页。
要不要让他进来?
要不要让他进来?何暖阳再问了一次。
你想让他进就让他进呗。关凌把穿著保暖袜的腿收回一点,半盘起,他身体此时的姿势因他眉眼间的困意让他整个人更是显得懒洋洋。
何暖阳嗯了一声,把花盆处置好,又去洗了手,这才走到大门边的车边,敲了敲车窗,平和地问车内的人,要不要进去?
在驾驶座的商应容点了下头,说了声谢谢。
何暖阳这两年对他客气了很多,没以前那些年的尖锐。
时间还是改变了很多东西。
商应容进了院子,看到另一盆需要yin凉处置的小花,犹豫了一下,还是顿住了脚步,对何暖阳说:这盆呢?
哦,要搬。刚没看见这小盆的何暖阳点了头。
这些年跟著关凌知道了不少怎麽照顾花糙的知识的商应容弯下了腰,拿起那小盆,对何暖阳淡淡说:长得不错,过两天就要结小果了吧?
何暖阳看了一眼,点头,嗯。
商应容走了进去,熟门熟路地进了背阳房把小花盆放好,进了客厅。
何暖阳在削水果,温和地对他说:你去洗个手,出来吃点水果吧。
商应容点了下头,去了洗手间。
等他消失在门口,何暖阳对关凌淡淡说:他都找上门来了,别赶他了,这阵子折腾都还不够?还吵架?你以为你们还三四十岁啊。
有吵麽?关凌打了个哈欠,把何暖阳削好的芒果扔了一块放进口里,挺无辜地说。
何暖阳没回他的话,只是把削好了的水果端拿了他那边。
关凌伸手够不著,想了两秒,点头,知道了。
何暖阳看都没看他一眼,把果盘放回了原位。
关凌gan脆拿起抱在了怀里霸占著,边吃边问:我可记得前几天你都很讨厌他的。
何暖阳有条不紊地说:现在也讨厌,不过人非得守著你,你没本事又赶不走他,难不成还要让我像你一样跟他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