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新华不悦道:“这里就我一个外人了,那我还是走吧。”
梁树德呵呵笑道:“高书记,我可不是说您,对了,您觉得我的方案怎么样?”
高新华歪嘴一笑没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觉得没这个必要,许纯良不是个吃亏的人。
梁树德没从他这里得到想要的答复,又转向许纯良,这个侄子才是关键之所在,他点头了,一切都好说,如果他不肯,恐怕最后都要上法律手段,梁树德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大笔钱啊,为了这几千万必须有人唱红脸,就许家安那个脾气,心中就是想她也不会主动提出来,关键时刻还是习惯性地依赖男人。
“纯良,我的这个分配方案你还满意吗?”
许纯良道:“你贵姓啊?”
梁树德愣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是你姑父。”
许纯良道:“伱跟我没血缘关系,你跟我爷爷更没有,许家的事情你没发言权。”
梁立南道:“许纯良,你什么意思?我爸就不能说句公道话了?”
许纯良道:“公道?心术不正的人有什么公道可言?”
梁立欣道:“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许纯良道:“爷爷活着,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我尊有些人一声长辈,现在爷爷走了,谁要是在我面前为老不尊,那就是自找难看。”
梁立南怒道:“你想……”
“你闭嘴!”许纯良一声怒吼,吓得梁立南猛一哆嗦,他是真害怕,许纯良见过他挨打,他见过许纯良打人,这个小表弟在武力值上绝对碾压自己,惹火了他,保不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自己一顿。
许纯良望着大姑许家安,许家安目光崔下去,许纯良又望向小姑许家文,许家文还在流泪。
许纯良道:“本来这件事我想等爷爷葬礼之后再跟你们商量的,可既然梁家人都提出来了,我要是不说,别人还以为我想独霸爷爷的财产。”
甄纯道:“表哥,你只管说,反正我站在你这边。”
许纯良道:“我爸临走之前说过,家和万事兴,这些年他在外面赚了一些钱,他不想因为一点遗产搞得亲戚之间生出隔阂,所以他专门提出了一个方案,爷爷的所有存款、现金拿出来大家平分,当然还包括那套以我名义买下的商铺,加起来总共能有个九百来万吧,姐弟三人每人分配三百多万。”
梁立欣冷哼一声:“股份呢?这栋别墅呢?你少来这套,忽悠谁呢?”
许纯良道:“别急啊,我现在还有一个方案,商铺是爷爷买下的,但是不能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进行分配,也就是说,我只能用当时的合同价格来对两位姑姑进行补偿,这样算,爷爷遗产的总价值就是六百六十万左右,我可以分给你们每家二百二十万。”
梁树德心说怎么还越算越少了:“纯良,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已经做出最大让步了,这栋别墅归你,回春堂的招牌也给你,你还不满足?”
许纯良看都不看他,望着许家安道:“大姑,您同意吗?”
许家安没说话,心中觉得这样的分配方案有点不公平。
许纯良道:“小姑,您表个态。”
许家文失魂落魄道:“我什么都不要。”她的确没想过要跟侄子争什么遗产,现在还没从内疚中走出来。
许纯良道:“如果你们没意见就按照这个方案来办。”
梁立南忍不住了:“妈,您说句话行不行?在家里您才是老大。”
许家安道:“纯良,大姑不是想跟你争什么,可是你这个方案的确有些不公平。”
许纯良道:“那就是不同意,好啊,你们等等。”
许纯良起身去了楼上,过了一会儿拿了一沓文件下来,他把东西一一陈列在茶几上:“各位请过目,这里是商铺和别墅的不动产权证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所有权都属于我,既然你们不同意我刚才的方案,我只能勉为其难地留给自己了,这是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大额存单,定期存款两百万,距离到期还有两年多,开户名是我的,你们取不走,我也不打算分给你们了。”
众人一个个诧异地望着许纯良,他在干什么?炫富吗?
许纯良又道:“爷爷跟我说留下了三十七万现金,不过这笔钱目前我找不到,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去找,谁找到归谁,不过我有言在先,可以动爷爷的房间,但是最好别动我家其他的地方,万一我丢了什么东西,我会报警。”
梁立欣忍无可忍:“许纯良你什么意思?”
许纯良道:“没什么意思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又不是没有和警察打交道的经验,别担心,只管放手去干。”
高新华心中暗笑,一帮不开眼的小人,刚开始许纯良这么大度,连商铺都要分给你们,还特么贪心不足,现在好了,把小许彻底惹火了。
梁树德要比他这双儿女冷静得多,他想到的是长善医院的股份,那才是重中之重,他调查过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在许长善名下,就算打官司也要把股份给争取过来。
梁树德道:“纯良,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点钱闹得不快,长善医院的股份怎么说?”
许纯良道:“你不提醒我我还真忘了这件事,爷爷在长善医院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目前也得六千万,不过啊,你们谁都别惦记了,爷爷早就立下了遗嘱,他把股份全都留给我了。”
“什么?”梁树德瞪圆了双眼。
梁立南道:“遗嘱?外公不可能留下遗嘱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梁立欣道:“对,你拿出来看看,少在这儿骗人。”
许纯良没把遗嘱拿出来:“遗嘱的受益人又不是你们,我凭什么拿给你们看?不过,这几样东西你们可以慢慢看,我出去招呼客人,如果谁觉得心中不舒服可以走,恕不远送。”
许纯良向高新华道:“高叔,帮我先把东西收好,谁敢毁坏文件,我会把责任追究到底。”
正在看产权证的梁立南都有一把扯烂的心思了,可是他不敢,这个小表弟给他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阴影,这小子敢说就敢干。
甄纯也跟着许纯良一起出去:“表哥,我和妈妈没有分遗产的意思。”
许纯良淡然笑道:“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这会儿已经来了不少人,夏侯木兰和花逐月几乎同时赶到了,许纯良去跟她们两人打了声招呼。
花逐月黯然道:“节哀顺变。”
夏侯木兰红着眼圈道:“注意身体。”
许纯良握了握她的手,又握了握夏侯木兰的手,两人的手都有些凉,毕竟都是自己的女人,亲人离世,感同身受。
灵堂内传来哭声,是溥建和丁四、周猛在哭。
许纯良赶紧进去烧纸,三个人跪拜磕头。
没多久许家安和许家文姐妹俩也来了。
陆明和闻讯赶来的范理达支起了桌子帮忙收钱。
许纯良本来交代过不收,可架不住人多坚持给,陆明和范理达都是体制中人,知道在这种事情上掌握不好度容易被人做文章,偷偷找许纯良商量了一下,订了个一千块的最高标准,不管谁来都不能超过这个最高标准。
像丁四这种得了许纯良多次照顾的土豪,本来打算给十万的,范理达提醒他别给许纯良惹麻烦,这不是显摆的地方。
别看许纯良年轻,社会关系相当广泛,就算他没怎么宣传,可前来吊唁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刚才的家庭会议,唯一的成果就是定下后天出殡,这也算是梁树德稍微挽回颜面的地方。
梁树德和他的一对子女真想一走了之,可想想那价值两千万的股份还是忍了下来,他们决定找机会和许纯良再谈一次,如果许纯良坚持这么干,他们唯有对簿公堂,本来他们还想和许家文结成统一战线,可许家文表示不参与,她对父亲的遗产没有任何想法。
许家文一直处于内疚中,她认为侄儿始终责怪自己,她很想主动找许纯良说句话,可又不敢,一个人跪在角落里默默流泪,整个人都抑郁了。
天黑的时候,许纯良送了杯热茶给她,许家文抬头看到是许纯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许纯良知道她心里也不好过,其实这件事她也不应该承担所有的责任,只是给了敌人一个下手的契机,许家轩临行之前就交代他不要责怪小姑,要怪就怪他。
许纯良道:“小姑,您也多保重身体。”
许家文眼泪簌簌而落:“对不起……”
许纯良向苏晴使了个眼色,苏晴赶紧过来安慰。
夏侯木兰和花逐月两人也在灵堂内跪着,对外说是许纯良拜把子姐妹,这个理由就相当充分了。
许纯良真正的干姐姐叶清雅天黑的时候赶到了,她之所以来得这么晚,是因为这趟叶老也来了,为了避免造成太大的影响,叶老先去市一招住下,等晚上十一点后再过来。
叶清雅先行过来说明,看到明显憔悴的许纯良,叶清雅不由得一阵心疼,她非常清楚许纯良对爷爷的感情,柔声道:“纯良,这个世界总有意外,你千万要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