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解除,穷奇所在的空间缓缓崩塌。
姜心的力量撤出之时,顺便把他带了出去。
斑斓色的光芒自宁曜心口溢出,在他身旁缓缓汇聚成一道高大的人影。
渡劫期的气息从光芒中散发出来,即使察觉到对方不敢有恶意,二长老等人也本能地心生戒备。
待到光芒完全散去,一名样貌英俊又略显狂野的年轻男子站在那儿,这便是穷奇本体的人形。
楚霖风诧异不已,小声跟昭世说:“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个老爷爷呢。”
昭世默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眼中流露出的诧异表达出了同款惊讶。
唯有姜心对此毫不意外。
【毕竟在原文里穷奇成了邢淑仪的鱼,怎么可能是老爷爷呢?】
【他就是脾气暴躁了些,平时听声音也能听出来是只年轻猫。】
【五师兄先入为主的观念太深了,才没有认出来吧?】
关于穷奇的样貌只是一点小插曲,只要渡劫期修士愿意,就是直接从男人变成女人,或者从女人变成男人都不成问题。
二长老细细打量着穷奇,见他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神色凝重,额前渗出冷汗,料想他应该是发现了很了不得的东西:“前辈,请问您是想起什么了吗?”
为了套话,她甚至不着痕迹地用上了一点点魅惑之力。
不知道是受此影响,还是自己回神,穷奇看向了姜心:“我的封印……”
他欲言又止,像是忌惮着什么。
姜心糯糯道:“你的封印是你自己做的哦。我刚刚解阵的时候在阵眼核心感应到了你的妖力。”
能在阵眼核心留下气息的只能布阵者。
众人惊讶不已。
“前辈为什么要封印自己?而且,怎么你连自己的封印都不记得了?”宁曜看看穷奇,又看看姜心。
穷奇站在原地没有出声,像是尚未回神。
姜心摇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这个封印挺厉害的,不仅能封印住他的身躯和元神,还能封印住他的记忆。”
穷奇这段时间表现出的奇怪失忆让众人困惑,趁着现在封印解开,沈慕斯下意识地问:“前辈想起什么了吗?”
问完,他看到林宴想阻止自己的手,才意识到连渡劫期都要封印的记忆,自己似乎不该问。
其余人都想到了这一点,没人敢追问。
地窟中再次安静得可怕,只有篝火燃烧枯柴的噼啪声。
穷奇深吸一口气,看着姜心说:“我刻意忘记的那段事与‘世界树’——或者说吞噬者有关。”
若是从前,他绝对不敢说出来。
现在看多了姜心暴打吞噬者,他的胆子肥了不少。
在众人的诧异与好奇中,穷奇缓缓道:“蜉蝣皇宫地底那颗破碎的蜉蝣石很奇怪,因为是风痕的复活后手,外人但凡靠近蜉蝣石就会触动他留下的防护措施。”
“我到的时候,防护措施已经全部被触发,只剩下部分力量残留在原地。”
“即使只有部分力量,也是渡劫期级别的力量。以残留力量当时的强度来看,合体期修士都无法靠近。”
“我仗着自己是渡劫期,不惧风痕这点残力,从中取走了一块蜉蝣石的碎片。”
说到这里,他面露苦涩,停了下来。
沈慕斯听不明白:“这和吞噬者有什么关系?是他杀了风痕吗?”
“肯定和他有关,但不一定全部都是他亲自出手。”穷奇道。
二长老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你怀疑有人和吞噬者联手杀了风痕?”
穷奇颔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我取走那块蜉蝣石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杀了风痕,却不料从中看到了风痕的一点记忆。”说到这里,他深深看了姜心一眼,“记忆中只有那根世界树的枝桠。”
“就是你答应要送给我的那根吗?”姜心问。
穷奇尴尬地点了点头,在姜心追问前主动交代:“我只看到了它的存在,并不知道它到底在哪里。但我确定它一定在天成灵界。”
楚霖风表示怀疑:“你都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怎么确定一定在天成灵界?”
“我是从风痕的记忆中知晓了这根枝桠的存在,这段记忆镌刻了风痕强烈的个人情绪,是他拼命要将这根枝桠留在天成灵界,并且成功了。”穷奇说。
二长老不解:“风痕留下这东西干什么?师父说这些树枝与本体切断联系后,很难在天成灵界存活,还容易被本体借助和枝桠间的联系找上门,怎么看都是销毁更好吧?”
“或许是觉得这是难得的稀有材料,想要留着炼器?”六长老随口猜测,并询问五长老这个器修的意见。
五长老觉得可能性不大:“这些年风痕偏安一隅,过着半隐居的生活,可见他不是贪心的虫。世界树枝桠带来的隐患他应当比我们更清楚,不至于冒这么大风险就为保存一件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用于炼器的材料。”
怕众人不明白,五长老特地补充道,“根据师父跟世界树交手的经验来看,这东西的境界高于渡劫期。天成灵界目前修为最高的器修也才渡劫期,不一定能炼化这根枝桠。”
姜心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天成灵界最厉害的渡劫期器修是金盛门的太上长老,他都搞不定这玩意儿呢。】
【原文里邢淑仪为了拿这根枝桠炼化成自己的法器,诓骗这个倒霉长老为自己炼制法器,其实是把他给献祭了。】
【就这还是邢淑仪得到了吞噬者的认可,才成功把这根枝桠炼制成武器的呢。】
众人听着她碎碎念,皆是心惊。
还好邢淑仪死了,否则还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
尤其是三位长老,先前偶尔听到姜心的心声,只当是这孩子在正常说话,没有放在心上。
这会儿听姜心碎碎念了这一长串,才发现她并未张嘴。
师姐弟三人面面相觑,同时猜到自己听到的是小师侄女的心声,又是惊奇又是讶异。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没提这事,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风痕拼尽全力想要留下这根枝桠,必定有他的用意。前辈不知道枝桠的具体下落,那知道风痕是在何种情况下见到了这根枝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