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落下来先前,忽然一张凳飞来,“嘭嘭”几声响,裂成数段落到地下。
郑峰扛着一张长凳站凌菲身边,漫不经意的望着那一些惨叫的护卫,嘻嘻笑说,
“来跟我耍耍!你们还不配跟我们公子动手!”
此刻二楼的看客全都已躲到一楼,胆小怕事儿的乃至已躲到桌子下边。
忽然一阵走路声起,打手手持大刀,对着凌菲跟郑峰二人便砍来。
刀光闪动,杀机如虹!
凌菲手一抖,手头立马多了一条墨黑色的藤鞭,身型拨地而起,如搅起满天冷芒,刹那对着数人罩下,但见一阵火花儿四射。
护卫手头钢刀脱手而去,身影闪动,个顶个横飞出去,撞在墙面上,木栏上,乃至落下一楼,哀嚎音、惨叫声四起。
豆蔻旋身而落,衣裙若云,一漂一荡间英气十足,攥着藤鞭淡声一笑,
“用遍了刀剑棍棒,发觉还是这根藤鞭好用!”
讲完,
“嗡”的一声音,鞭子梢回手,凌菲转头,缓缓向着躲入墙脚中的窦老九走去。
窦老九惊诧的望着女孩,全身战抖,面如白纸,
“你究竟是啥人,你、你不要过来!”#@$
此刻一中年华裳男人在几个仆人蔟拥下自拐弯的楼梯上轻缓而下,看这满地哀嚎的护卫跟散落的桌椅矮凳,英眉轻轻一蹙,沉音问说,
“发生了何事儿?”
“六爷!”
窦老九叫了声,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奔到那个人脚底儿,噗嗵一声跪下去,叫道,
“六爷救我、六爷救我!”%(
给男人眉角紧蹙,厌憎的在窦老九身上一掠,目光落到凌菲背后的郑峰身上瞬时轻轻一变,却非常快恢复常色,望向凌菲,上下端详一通,问说,
“尊驾是何人?为何要在我和风渡惹事儿?”
凌菲轻笑一声,目光沉静的回视,淡声道,
“不用问我是哪位,无非是来玩玩,有人输不起,赖账不说,还是要以多欺少,我莫非要站那儿等着给打,天下哪儿有这通理儿?”
下边还未走的人齐刷刷帮腔叫道,
“甘六爷,窦老九出老千,你管不管?”
“对,也是他斥骂人在先!”
“甘六爷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你们赌庄居然私藏龌蹉,今天如论怎样也要给我们大家伙儿一个交待!”
……
男子面颜一冷,垂眼望向窦老九,沉音问说,
“这一名公子讲的可是真真的!”
窦老九像是想辩解,可目光一转,讷讷闭了嘴儿,垂下头去。
男子瞅他一眼,抬首望向凌菲,目光温平,
“他输给尊驾多少两银钱?”
凌菲二手环胸,淡声道,
“不多好多,整1万两!”
男子微一点头,对着背后的家丁吩咐道,
“去,取1万两银钞给这个公子!”
“是!”
背后仆人搭腔而去。
下边的人寻声也齐刷刷起哄,
“我们的银钱呢?”
“窦老九诓骗我们的银钱咋算?”
男子目光阴郁的在诸人面上一掠,冷声道,
“这1万两银钱是本人替窦老九暂且垫上的,他还是要还回来。
窦老九出老千的事儿,待和风渡查实后,自会给诸位一个交待。”
男子似非常有威信,声音一出,下边立马静谧下来,虽有人还不服,却也不敢在大声嚷嚷。
非常快,家丁取了银钞,屈身递到凌菲跟前。
凌菲取过来,掠了一眼揣如怀抱中,对着男人淡微一笑,
“还是老板爽快,多谢啦!”
讲完,转头便走!
背后郑峰面带轻笑,轻缓的追上。
甘六爷目送男人瘦长的身影逐渐远去,目光深切的落到女孩的身影上,忽然眉角一蹙,轻声道,
“去查,这女孩是啥身份。”
“是!”
背后一人转头而去。
已是半夜,花街面上一片乌黑,两边的店铺全都已关了门儿,只剩屋檐下两觥黄灯发出幽微光彩,在夜风中摇曳清寒幽寂。
凌菲怀抱中揣着1万两银钞,连步子都轻快起来,虽然的来的过程小有波折,可算有收获。
郑峰狗腿的跑上来,谄笑说,
“公子今天收获颇丰,是不是也应当给小的赏一点?”
“自然,你也出力了嘛!”
凌菲在怀抱中摸了摸,摸出仨铜钱,又揣回去俩,而后把那一个丢给郑峰,
“给,省着点花儿呀!”
郑峰脸面上笑意一跨,恨恨的把那个铜钱塞进衣袖中,
“小气劲!”
凌菲噗呲笑了声,
“对,我是有名的一毛不拨的铁公鸡,莫非你不知道,今天公子开心,不然一厘钱也没有!”
郑峰望着凌菲的神情,轻呵一声,
“我要是公子就不会这样开心!”
凌菲停步转头,
“为什么?”
郑峰漫不经意的望着她,
“今天这样一闹,和风渡之后是去不了了,公子还去哪赢银钱?”
凌菲一耳刮子打在他脑袋上,
“说你笨你就不聪明,本少明天不会换一家,等把洛阳这一些大赌庄赢一遍,本少的钱也够啦!”
讲完,眼一转,又把揣回衣裳中的两厘钱又摸出,搁郑峰手心上,笑吟吟的道,
“至于这找赌庄的事儿,就交于二妮你啦!”
郑峰瞠着手头的那俩铜钱,半日谈不上话来。
回至别苑,甄婉柔跟年玉娘恰在西苑院门边等着,脸面上一片焦灼,见凌菲回来瞬时都放了口气儿,年玉娘向前两步,急声道,
“菲菲出门也不说一声,再不回来,我们便要出门去找啦!”
“没有事儿,出去逛了逛,忘掉了你们说啦!”
凌菲轻笑一声,
“这样晚了,你们赶忙去睡罢!”
甄婉柔淡微点头,
“明天还是要上早朝,你也早些歇着。
你屋中灯亮着,估摸太子爷在屋中,你赶忙去罢!”
凌菲一边往寝室走一边问说,
“王上何时来的?”
甄婉柔一想,
“快一个时辰啦!”
凌菲步子一顿,摸了下怀抱中的银钞,目中水光微闪,对着二人笑说,
“行,我知道了,我去睡啦,晚安!”
屋子的灯果真还亮着,凌菲轻微微的把门打开,悄无音息的合上,见内阁床榻上,男子满身月白色寝衣,斜斜的倚着床柱,撑额假寐,一本未看完的书落到一旁,像是已等她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