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拆了砖墙,入了第一道门儿,但见后边依然是长长的暗道,两边有墙灯照明引路,不一样于外边,暗道内地上以绿石铺就,非常平坦,踏在上边,一缕寒气自脚掌底刹那间漫延至浑身。
俩人对望一眼,凌菲后退一步,退至砖墙外,秋凌霄甩袖振臂,背后乱石呼号而起,冲暗道深处嗖嗖飞去。
只听细微的关卡齿轮喀喀转动,霎时间利箭如大雨,破墙而出,箭尖冷芒寒冽,势如急风,那一些乱石未及掉地,便已噗噗碎成齑粉。
刹那间暗道内碎石飞扬,箭雨如林,不见血膻,却杀机凌冽。
几百年前的关卡利箭,此刻依然灵敏锋利,凌菲亦不禁的感慨惊奇。
这样三回后,再是没利箭射出,凌菲入了暗道,拍了下秋凌霄的肩头,
“师哥劳苦!”
秋凌霄玫红色的宽衫,长明灯下浮光流影,广袖一拂,牵了凌菲的手,惑人的眨着桃花眼,
“师父妹效劳,不敢言苦。”
他本即长的极美,此时美眸流波,深情款款,凌菲耳一烫,一把甩开他的手,率先踏着满地的落箭入了暗道,怒斥,
“再冲老娘发这种骚,就各走各的。”
雪貂自她怀抱中钻出来,扒在肩脑袋上,幸灾乐祸的浮露出两枚白牙,如笑非笑。
秋凌霄轻笑一声,抬步和上。
转脸的刹那,凌菲不着印痕的嘘了口气儿,心口乱跳,味息紊乱,羞恼暗道,要赶忙离开,再和这货相处下去,姑奶奶这个心怕是保不住了。
暗道大约十丈之深,尽端又是一道砖墙,整块乱石做门儿,万斤不止。
上边雕着瑞云远山,叠翠峦嶂,雕工精高,云山气魄磅礴,凌菲用心瞧了瞧惊道,
“这是秦岭?”
秋凌霄点头,
“非常像!”
“师哥可知这是哪位的陵墓?”
秋凌霄恰在查视那浮面石雕,轻微微摇首,
“秦岭并非大元帝陵所在之处,这墓看上去又年代久远,我亦不知。”
这一回至是没有费气力,石雕上有关卡,摁下后,万斤重的石门轻缓升起,俩人屈身进入,抬首望去,才见这陵墓的真正墓路。
墓路黛玉铺地,黄壁宫灯,两旁边百觥龙形墙灯延路漫延,金光绚烂如新,无一觥熄灭。
墓墙上画着璧画,均是踏云飞升,婢女跪送的景象,画中人物穿着艳丽,神情逼真,另有仙鹤腾云,麒麟迎主,惟妙惟肖。
凌菲正看的惊艳,背后忽然哄的一声响巨响,骤然转身,但见石门坠落,来路已不见。
秋凌霄转身查视一通,道,
“没开启的关卡,我们没退路了。”
也未想过要后退,这一回更加义无反顾要闯进去,会一会那墓主人了。
这般大的排场,墓主人已不单单是显贵了,起码也要是个王公,那随葬物品势必也会好多,如拿个玛瑙宝珠的出去,那她欠的那10万两银钱就可以还清了。
祸兮福所倚,上苍莫非是在助她?
凌菲心头暗喜,脸上亦不禁的浮露出二分,秋凌霄见了,狭了狭长眼,莞尔笑说,
“珰师妹可是由于能跟我同穴而葬而喜?”
凌菲一怔,霎时恼火,
“呸!谁要跟你同葬?我铁定会活着出去,至于你,可以葬在这儿也是算作造化。
没有准也可以跟这墓主人一般,飞升化仙了。”
凌菲本是玩笑戏言,话音一落忽然寻思到自己魂穿一事儿,本即不契合常理,见这璧画又画的逼真写实,莫非这世间真有羽化升仙之事儿?
秋凌霄浅浅一笑,笑意懒散无谓,
“即使升仙,我也要跟珰师妹一块。
仙人眷侣,正适宜你我。”
给他灿烂的笑意感染,凌菲心头疑虑顿消,阔步向前迈去,清声,
“不要作梦了,如出不去,仙人眷侣没,饿死鬼到是有一对。”
秋凌霄挑了下眉尾,正二八经的点头道,
“讲的是,仅是只须能跟珰师妹在一块,作一对饿死鬼也无妨!”
凌菲走在前边翻了个白眼,这货没有救啦!
俩人进墓暂不提,且说崖顶秋玲这边。
秋凌霄跟凌菲接连掉下断壁,秋玲呆愣的站在那,吓的七魂少了三魄,直至给山风吹了个磕绊,才慌张缓过心神,顾不的脸面上痛疼,倒身退下崖顶,踉踉跄跄往崖阁跑去。
青枫斋中,金珞正磨了粉红的凤仙花儿,为虞琳细细涂抹十指。
房门忽然给撞开,俩人一惊,转脸便见秋玲摔跪在地下,身上披着一件半旧的外袍,发髻杂乱,脸上三道醒目的血渍,双眼惊诧的望着虞琳道,
“师姊救我!”
金珞眉角一蹙,冷斥道,
“何事儿这样慌乱?事儿败露啦?”
秋玲身型战抖,陆陆续续把事儿讲了一遍,待讲道秋凌霄坠下悬崖,只听“嗙”,指甲盖儿断裂声响,虞琳骤然起身,望着秋玲惊到,
“你说啥?”
秋玲身子轻轻后仰,紧狠垂着头再不敢言。
“他为救小珰,居然……”虞琳面色惨白,身型一晃,险些摔倒。
给金珞抚住,泪滴成串的坠下玉面,一甩金珞胳膊,直起身急急向外走,
“我要去见师尊!”
走了两步,忽然滞住,愣道,
“不,我要去找爹爹,唯有爹爹才会救他!”
虞琳惶惶出了门儿,金珞紧追而去,走至门边骤然停下,转身望着地下女人寒声道,
“若人问起,只说小珰为你采草药不慎落崖,如敢胡诌,你自知后果!”
秋玲慌张点头,
“是!是!”
此时洪安堂中,诸人正讨论会考结果,符重坐在上首,城主万里破云坐右边首位,对边是虞公。
“嘉峪城果真名不虚传,人才世出,这一些学子入朝以后必定是国之栋梁,归京后,吾等定然奏明皇上,给万里城主以功论赏!”
虞谦瞧了会考答卷,含笑说。
万里破云身着宽松雪衫,听言搁下茶觥,温温一笑,声如甘泉,
“不敢,他们本即是可琢之才,嘉峪城为朝效命,乃本份,不敢居功。”
话音一顿,目光转向上首,
“今天是剑谋两阁会考最终一日,明日开始便是银剑堂骑射考查,太子爷是否挪驾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