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年玉娘骤然抬首看过来,双眼涨红,起身踉踉跄跄的跑过来,捉住围栏,泪滴瞬时又涌出来,惊诧的道,
“菲菲,我是冤枉的,救我出去,我不要待在这儿!”
凌菲攥着她的二手,目光坚韧,
“现在只是权宜之计,相信我,铁定会救你出去!”
年玉娘发髻绫乱,只一味摇首,
“菲菲,你去跟太子爷求情好不好,要我回去,我真真的非常畏怕!”
“年娘子,圣上下了令,即使是太子爷也无用,唯有安心等待,我跟凌菲定会救你!”
秋凌霄忽然轻缓张口道。
他站暗影中,年玉娘心头慌惧,此刻寻声方发觉秋凌霄也在,怔了一会,抬手忙理了下乱发,垂头看见自己衣衫不整更加窘迫的无地自容,然却却逐渐镇静下来,讷讷道,
“是,我相信小爷!”
凌菲忽然记起一事儿,抬首郑重其事地问说,
“玉娘,你身上咋会有短刀?”
年玉娘一愣,神思倥偬的回忆了一会儿才支吾道,
“我那时惶急之下,从地下抓到的,兴许是从那个人身上掉落下来的?”
凌菲摇首,沉吟道,
“不,那短刀样式一般,是中原之物,不像是莽古尔那般的人会随身带的。”
秋凌霄眼睛一转,问说,
“小师妹何意?你当是有人存心给了年娘子那把短刀?”
凌菲垂眼默了一刹那才道,
“我也只是揣摩,那个人如果存心丢给玉娘短刀,为何不径直救下了她?唯有的解释便是她想要玉娘杀掉莽古尔!”
借刀杀人,凶手是年玉娘。
而年玉娘一个弱女人,在殷全都没有仇家,不会有人置她死地。
可她是凌菲之人,杀掉16部族的酋长,凌菲也必定脱不了干系,想来那个人要应付的也不是年玉娘,而是凌菲!
即使凌菲会置身事儿外,那个人却看准了凌菲不会干瞪眼的望着年玉娘死,不管怎样也要把她搅进浑水中。
心计这样之深,这人会是哪位?
秋凌霄也不禁的陷入深思,桃花眼微闪,道,
“那个人要应付的是你?”
凌菲深抽了口气儿,
“想来是的!不过现在这已不要紧了,即使知道是哪位,对现在的局势也没有任何帮助,人是玉娘刺的,至于短刀是哪位的想来已没人关注。
仅是……”凌菲声音一顿,目中滑过一缕凉凉的笑容,
“我还是要感谢她,起码救下了玉娘!”
虽然她的目的是要她们全都死!
看见年玉娘依然一副惊诧的样子,凌菲缓了声音安慰道,
“牢卒那儿已打点过,不会难为你,你且在这儿安心等待,有啥事儿尽然令牢卒传信给我!待莽古尔醒啦,我必会接你出去!”
年玉娘情绪略微稳定下来,怯怯点头,
“是,菲菲,我在这等着你!”
再一回至别院时已过了子时,凌菲望着秋凌霄走远才转头入了门。
西院门边甄婉柔跟元宁二人正焦灼的等着,见凌菲回来,背后却无年玉娘,瞬时心头一沉,急步向前,急声道,
“菲菲,听闻玉娘出了事儿给关入了大理寺大狱,可是真真的?”
凌菲点了下头,
“回屋再说!”
见凌菲面色沉静,甄婉柔也逐渐稳了心,手头提着一觥白纱羊角灯,为凌菲引路入了院落。
花儿厅中还掌着灯,几人入了屋,闭上门后,凌菲才把事儿用心的讲了一遍。
元宁今天并不在出席晚宴之列,仅是理政院有一些琐事儿,忙的晚了一些,出宫途中听太监在一块谈论乌拉部头领莽古尔给一个叫年玉娘的女子行刺,才知出了事儿,赶紧往清凉殿赶。
然却那时清凉殿已给禁兵重重包围,压根接近不的。
只的回了别院等讯息。
“那玉娘现而今怎样?”
甄婉柔眉头紧蹙,目中满满是担心。
凌菲二手环胸倚在红漆椅上,淡声道,
“在大理寺大狱中,我适才已去瞧过,暂且没有事儿!”
“那个乌拉部头领死有余辜,仅是害了玉主子子!”
元宁一张娟秀的面庞气的发白,忿慨的道。
“他如今还死不的,不然今天我早便已杀掉他!”
凌菲声音寒洌,黑瞳一垂,起身道,
“夜深了,你们去睡罢,安心,玉娘不会有事儿!”
甄婉柔淡微点头,
“你也是,早些歇息!”
“还有我们,铁定会帮你的,大人不要太忧心!”
元宁当心的安慰道。
凌菲拍了下他肩头,唻了唻嘴儿,
“讲了不准再叫大人,恩,谢啦!”
元宁面上一红,忙点头道,
“小官谨记。”
凌菲无心再纠正他,轻笑了声,出了花儿厅往寝室走去。
已过了三更加,屋中的灯火还亮着,凌菲站门边,长长的望着房门昏黄的灯火,凉风已凌洌,凉凉入骨,心头却暖意融融,不管发生了何事儿,不管她有多疲累,总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好像只须寻思到那个人,便觉的所有全都不必再担忧。
“是要在那站天亮么?”
清淡的一声音自门内传出来,凌菲耸肩一笑,开门而入。
便好像无数回她晚归一般,符重已洗过热汤澡换了寝衣懒散的倚着床榻上看书,看她进来,抬头扬唇笑说,
“本驾等待已久,郑大人还不赶忙洗涮侍寝。”
凌菲取了寝衣,作出一副恭顺谨慎的模样,
“是,本公这边去冲澡,回来侍奉太子爷!”
暗淡的烛影下,符重长眼深若古井,淡微微的望着她,微一扯唇,
“侍奉本驾开心,本驾重重有赏!”
凌菲知道他存心逗自己高兴,非常配合的学着宫中侍女的模样福了福身,转头入了澡堂。
泡澡出来,脱鞋上了床,符重伸手把她揽在怀抱中。
熟悉的幽香传来,凌菲疲累的半狭着眼假寐。
“你可是的罪了常焱?”
发顶上符重忽然张口问。
凌菲忽然张开双眼,冷色滑过,淡声问说,
“是,果真是她!”
她一早便疑心过是常焱,今天的事儿回别院的路途中,她又从新想了一遍,宴会上,莽古尔带了卡拉乔跟另外三名随从入宫,卡拉乔一直在清凉殿不曾离开,那仨人因为是外族,在皇城中不可以随便行走,出入都由太监跟随,因此也没有契机下手。
而除却他们自个儿之人,今天晚上可出入殿门的唯有朝中臣子跟万里破云3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