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恶人(1 / 1)

第二十二章

上世纪九十年代,各地车匪路霸猖獗时,赶上“时代大潮”的吴家也曾吃香喝辣。当时正当壮年的吴老爷子,曾经亲手抄着锄头、面不改色地打断过外地过路司机的腿,称得上乡间狠人。

不过……能对别人狠,不表示能对自己狠;够种把别人的命当成草芥,不表示够种把自己的命当成草芥。孙井空甚至都没像李哥那样费多少口水,只是把吴老爷子拖死猪一般拖到被一枪毙命的老太婆床前,吴家这个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就缩到地上去了。

孙井空嘿嘿一笑,脚踩到吴老爷子手背上,轻轻的辗:“我对只敢窝在乡下作威作福的废物发家史没什么兴趣,不过你们这个村子里确实有点意思。说说吧,农家乐那几口大缸是怎么回事?”

吴老爷子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满是皱纹的面皮颤抖着,汗水跟落雨似的往下淌,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吓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的咕噜声,根本不成句子。

孙井空抬开脚,蹲下来,好奇地道:“你这头老狗也没几年的活头了吧,确定要保守秘密,吃上几辈子欠下的皮肉之苦,再带着秘密进棺材?”

说着,他手中亮出一把匕首,随手朝吴老爷子的手指剁去。

吴老爷子猛然缩手,含糊不清的咕噜声立马消失:“我说,我说!”

“赶快,别耗我耐心,不然我只能去找你家那几个小孙子。”孙井空摆摆手,态度、语气,都像是在说他接下来要吃什么菜一样随意。

吴老爷子打了个寒颤,眼前的年轻人比他年轻时还狠、还毒……眼皮下垂,哆哆嗦嗦地讲出了这个村子隐藏数年的秘密。

另一边,村口小卖部。

李哥跟杨珊借了胶布,把大名单振国的小卖部大爷大腿上的伤口缠好,免得他因失血过多致死,再找来店里卖的绳索,与杨珊一块儿把这个昏迷过去的老头子仔仔细细地、一圈一圈地绑死在沙发上。

“虽说进了任务就谈不上遵纪守法,不过平白无故背人命债也没什么意思。”李哥一边绑,一边劝说眼睛发红的杨珊,“你看过无限论坛的吧,这个世界啊,从去年八月起就变了,是真有妖魔鬼怪的了……杀人这个东西,犯忌讳得很。再说了,这整个村子都是那家枉死鬼的执念,咱们犯不着跟鬼抢生意。”

杨珊手上动作一顿,默默转头,沉默了下还是忍不住道:“李哥,我没有说一定要杀了他啊……”

李哥笑道:“杀别人也不行啊。你可别说你完没动杀心,我怎么说也年长你二十来岁,眼睛也没毛病。”

杨珊:“呃……”

李哥系好绳结,感叹起站起身:“赵先林这个人,别说是你了,我听了都想打死。不瞒你说,进任务前我是个生意人,刚被合伙人狠狠坑了一把,家里几套房子卖了都还不清账,不得不跟老婆离婚、让她带着娃子跑远处去,免得受影响……生意场上是人是鬼我都见过,但跟赵先林这么胆大包天的,我是真没见过,套路深还是这些乡下土霸王套路深。”

“杀了男的,拖女的出来让吴家兄弟轮~奸,再丢水里,以村干部名义出面把梁家三个小娃收养到吴家名下,引这几个小娃跌到水缸里淹死……最小那个才三岁,懂得什么?硬是连个活口都不留,真是下得了手!”

吴家大院,正对大院门的正房中。

“从去年八月间开始,村里五岁以下幼童相继暴毙,死完幼童开始死老人……所以你们怕了,怕枉死的梁家杀光你们村人,你们把梁家五口尸骨挖出来、打了五个大缸,想用农家乐招牌引外地人过来帮你们带走‘诅咒’?”孙井空偏着头,神色古怪地,“这么看来,你们还是怕鬼神的吗——那当初怎么灭人家满门的时候就一点敬畏心都没有?”

吴老爷子低着头。

孙井空突兀地笑起来:“不用说,我懂,利欲熏心的时候人总是擅长自我说服的,你们杀梁成武家时想的肯定是‘鬼怕恶人’,枉死鬼不敢来找你们,是吧?”

“但是——事实证明鬼不怕恶人,梁家五口还是来找你们了。所以说呢,你们又是哪来的底气,认为被你们骗来糊弄枉死鬼的人,不会找上你们呢?”

吴老爷子惊惧抬头,正好对上孙井空恶意满满的邪笑。

一声闷响,吴老爷子闷不吭声往前栽倒。

孙井空站起身,单手拖起百把斤重的吴老爷子,一步一步朝外走,出得门来,像是丢垃圾那样把吴老爷子那把老骨头甩到刘大娃旁边。

此时,吴老三的妻子正好开打房门,一眼看见提着枪的孙井空。

视线扫过院中丢着的两具尸体,吴老三的妻子张口欲叫。

“噗!”

她脑门上出现一指粗的血洞,顺着门框,软软地倒了下去。

孙井空走过去,拎起这个百五十斤的妇人,同样甩到院子正中……

吴老大的妻子听见异动,从起身离开沙发走到窗前,只是朝外看了一眼,便发出刺破夜空的惊叫声。

孙井空往吴老大的屋子看了眼,收起手~枪,换成无限子弹无后坐力步~枪。

然后,这个脸上挂着惬意笑容的男人,愉悦地对窗内尖叫连连的农妇疯狂扫射……

“替天行道?代行正义?这种事情太无聊了……能随意处决任务中关系者的命,才是任务者的乐趣所在——让人着迷的乐趣。”

吴老大家的半大小子好奇地从屋中冒头,一连串子弹便扫了过去。

从吴老三屋里出来的小丫头看到这一幕,惊叫着转身就跑。

孙井空枪~口一转,惊叫声戛然而止。

“要恨的话,就恨你们的父辈催生出那种要命的玩意儿吧……吃了人家血肉那么多年现在才还债,多的就算利息了,怎么也不亏。”

原路返回的李哥、杨珊听到枪声,两人齐齐停步,看向吴家大宅方向。

华夏国国内枪械管制严厉程度球第一,死个人都没藏匿枪械更能引起官方暴力机构重视,就算是基层管理力度薄弱的乡下,乡民最多私藏老式的火~药猎~枪,不可能打出这种密集枪声。

李哥与杨珊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远远绕过吴家大院。

“是孙井空吧?”杨珊有些心惊。

“应该是,他估计也从村民口中知道《缸中之鬼》来由了。”李哥眉头紧皱,“那家伙发什么疯,在吴家大院那个雷区乱搞?”

“呃……我觉得,他可能不知道吴家大院是雷区。”杨珊想到了什么,嘴角微抽,“明面上看的话,吴家人想方设法把我们留在农家乐,怎么看都是农家乐更危险。”

两人再度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

那家伙不要命乱搞就罢了,破坏他们的计划可就糟了,得加快速度了。

深夜中枪声传得很远,躲在农家乐第四栋吊脚楼里面的社会蒋和陆染风都听见了,只是李哥和杨珊离开前叮嘱他们绝对不能轻易离开农家乐范围,两人虽然心惊肉跳,却也不敢出去看热闹。

正当两人坐立不安时,离开了两个多钟头的李哥和杨珊终于回到农家乐。

“虽然你俩还没有生物面板,不过任务进度也有必要让你们知道。”在吊脚楼客厅中集合,李哥便郑重地把他们从单振国处获得的情报分享给了俩新人。

听到村中居然发生过这么惨绝人寰的惨剧,别说陆染风,社会蒋的脸色都变了。

“从法律的角度来说,应当接受惩罚的应该只有亲手害死梁成武的村支书赵先林,和参与轮~奸、谋杀梁成武妻子、溺死梁家三个娃娃的吴家兄弟,其他人应该是无辜的。”

李哥说到这儿,顿了下,语气里多出几分戾气:“但鬼物是不会跟活人**律的,这家子鬼恨吴家、恨吴家兄弟喊幺叔的村支书赵先林,也恨整个村子。梁成武的老母亲死了多年,他自己又出门在外十几年才回来,和村人感情没那么深厚,但怎么说也是一个村的人——冒着风险国外打拼十几年赚那么多钱回来,梁成武一不买豪宅二不买名车,就想着回家乡做贡献、带领乡亲致富,就这,赵吴两家合起来灭他满门,硬是没人讲句公道话,也没有人想办法举报、为梁家五口讨个公道。”

“这个推论我们也有证据,从去年八月起这个村子爆发灵异事件,针对的也是村人,先死婴儿,再死幼童,再死老人,前前后后去了十几个,不挑人家。”

“乡下娃娃不到读书年纪不上户口,暂时还没引起外界关注,老人暴毙本来也是常事,但如果死到青壮年,别说村人日子过不下去,也会引起乡镇府关注。赵先林害怕了,请了个本地有本事的阴阳先生来看,按指点刨出梁家五口尸骨、打成水缸,用香灰水镇压住,又召集村人凑钱盖了这个挂在吴家名下的农家乐……”

“按理说一个村子里有这么多异常暴毙,哪怕只是幼童老人吧,村都应该紧张不安才对。但我们作为外地人来到村子里,完看不出这些村人哪儿有风声鹤唳的样儿,年纪大的、知道内情的,在合伙演戏……靠山村的人说无辜,别说鬼,人都不信。”

“那、那不是……要村人都死光,梁家那几个鬼才能甘心?”社会蒋倒吸口冷气,“这、这——好歹几百条人命啊!”

“‘意志’安排我们这些任务者处理的任务,基本都是到了脓包不挑破就要癌变的程度了。什么都不管、任由梁家五鬼杀光整个村子,那么就要危害到周边乡村。鬼这个东西没有报仇雪恨了就不伤及无辜的讲究,没有道理可讲的。我们参与任务,本质上是要干涉鬼物执念,让‘意志’能在事件解决后把鬼物捕捉走,这才是我们任务者的主要目的。”

李哥吐了口气,道:“这个任务的过关路线不是靠帮助鬼物复仇,奇奇和陆染风你们俩亲手放倒丢到缸边的吴老二,连一个点的完成度都没给我们加,这个提示已经很明确了——远离赵吴两家人、伺机救下非赵吴两家村民,拖到任务时限结束与村民共同逃离,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杨珊听到这儿,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个任务的通关方式和她经历过的第一场任务不同,难怪吴老二送了人头、任务面板一点儿动静没有!

“还有这种分析任务的切入口,这可是重点,要好好记住!”杨珊一脸钦佩地看向李哥,更加仔细认真地听讲。

“我们这种外地人要说服村民和我们一起行动不太容易,不过嘛……现在孙井空在村里乱搞,倒是给了我们机会。”李哥笑着道,“白天时我们去探望过的孤寡老人天生腿部残疾、作不了恶,跟村里别的人家没有亲缘关系,也没有得到过赵先林重视、连农村低保都被别家顶替了,分到的屋子也最差,是个不错的目标。”

“这么说,我们不用留在这儿了?”陆染风惊喜地。

“当然,虽说梁家五鬼跑吴家大院‘蹲点’去了,他们骨灰还在这儿呢。”李哥起身朝外看了眼,“准备一下,孙井空把整村视线吸引过去时咱们就转移。”

晚上11点半。

一般这个时候乡下人家早就睡了,没睡的也是躺在床上玩手机。

但这会儿的靠山村,却是家家户户不得安宁……

村支书赵先林原本带着两个子侄到处搜寻孙井空和刘大娃,忽然听见村西头枪响,连忙打电话给四散搜寻的赵、吴两家壮年当家人询问情况。

两家四十岁以上的青壮共有十六个,四个骑摩托车去村道上追了,两个跟在赵先林这儿,余下八个分成两组在村内搜索。其中一组一打就通,但对面人也不知道啥情况,说是正往村西头赶。

另一组打过去老是占线,赵先林只得先放弃搜索、打电话给骑摩托车追出去的几个喊他们回来,一边往村西赶、一边继续拨吴家老大的手机。

被惊动的不止是在外搜索的这帮壮年农汉,随着一阵阵的密集枪声在村西头炸开,不少人家屋里开了灯,年轻的小伙子、好奇的大妈大爷,纷纷从家里走出来。

“不要出来!听不到枪响啊?都回家去!刘老二你满身酒气往外面走啥子,把你家娃娃拉回家去!”赵先林气得一路大骂,看到一个赶一个。

然而大众爱看热闹的本性并不是村支书的威严能压住的,这边赵先林赶回家的人,一转脸又从后门溜出来……枪击案在华夏多稀罕呢,别说这些乡民了,文化水平更高的城市人听见枪响,估计也没法跟大海对面的人民那样知道马上躲避。

吴老大的手机占线了好会儿,终于能打通。

“叔,那个小年轻杀到我家头去了!”一接通,吴老大慌乱的哭腔便传了过来,“那个杂种杀了我爹妈、我婆娘,把几个娃娃关在屋内,逼我们进屋去见他!”

赵先林只觉脑中嗡的一声……

——他们搜了半天的小年轻,有枪?!

对别人越是歹毒的人,就越是珍惜自己的命,年近六十、当了几十年村支书的赵先林,对自己的命就格外珍惜。

如果那个有枪的小年轻不是找去了吴家、而是被他领着两个侄子先碰见……赵先林只是稍微一想象,冷汗便刷刷的淌。

“不要慌!冷静点,吴老大!”从后怕中缓过来,在靠山村几十年说一不二的赵先林迅速摆出村支书威严,“一个外地人有枪又如何,我们几大百个人的村子还能容他杀了人逍遥离去?冷静点,跟我说下情况!”

吴老大在电话那头悲痛万分,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娃儿被枪逼到打电话给我,那个杀千刀的杂种杀了爷爷奶奶、他妈妈还有老三媳妇,那个畜生逼我和老三进院子,不然就要杀娃儿——畜生啊!几个娃娃才多大点啊!我、我爹妈那么大年纪的人,畜生啊……”

赵先林听得一阵胆寒:“吴老大,你们怎么就招惹到这么个杀人家的凶神?!”

“没得啊,幺叔,真的……他们来屋头我们一直是客客气气的,哄那四个留山上也没哄着他呀……”

通话间,赵先林赶到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吴家大院。

拿着手电筒、开着手机来看热闹的村民没有靠得太近、也没有去爬吴家院墙,而是远远地挤在村路上、站在别人家台阶上、屋檐下,原因么自然不是这些村民理解围观枪击案的危险,而是吴家院子大门口丢着的几具尸体。

孙井空把刘大娃、吴老头子、吴家三媳妇丢在靠近水缸的位置,发现没动静,便更加放心,直接把尸体拖到大门口来。

心急如焚、无心驱赶村民的赵先林挤进人群,一眼便看见仰面朝天的吴老头、趴在台阶上的吴家三媳妇,两人身周都有大滩血迹。

吴家两兄弟站在院墙一侧,想上去收尸又害怕大门内放冷枪,扶着墙痛哭流涕。

“幺叔、怎么办啊,幺叔!”看见赵先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的吴老大像是找到主心骨,忙不迭扑上来。

“屋里到底是怎么说?”赵先林也急。

没等吴老大回话,敞开的吴家院门内便传出来张狂的叫声:“吴家的爷们呢?滚进来!婆娘死了娘老子死了你们不在乎,亲儿子死了也无所谓?!”

“把我娃儿放了!”扶着墙的吴老三气急,朝着大门处吼。

“要讲几百次,吴家爷们进来就放娃娃,听不懂还是装聋?快点!再拖时间,十分钟杀一个!”

说着,院内又连续响起几声枪响,半大小子鬼哭狼嚎的求救声随之传出:

“爸爸、救命爸爸!”

“不要杀我,爸爸救我!他刚才把妹杀了、救我啊爸爸!”

吴老大有三个儿子,吴老三只有一个儿子加两闺女,听见唯一儿子的哭喊声,吴老三控制不住情绪,跌跌撞撞跑向院门:“放了我儿子、放了我儿子——”

一连串枪响声猛然爆开,才刚踩到院门台阶上的吴老三胖大的身躯爆出大片血花。

“啊——”

“妈呀——”

站在正对院门方向二十米外、一脸猎奇地看稀罕的村民中,有两人被穿透吴老三的子~弹击中,一个惨叫着倒地,一个闷声不吭栽倒。

现场顿时一团混乱,亲眼看见吴老三倒毙、连围观人群都中了弹的村民们,惊慌失措地、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吴老大惨叫着扑向弟弟,被几个堂兄弟联手拦住……

屋内的绑匪说话算话,吴老三倒毙没多久,他那个被吓得只知道哭的儿子便被一只手推了出来。

“吴家老大呢?你兄弟拿命换了儿子,你换不换?”敞开的大门内再次传出嚣张肆意的张狂叫声,“不对,你有三个儿子,我杀了一个,还剩两个,你一条命不能换两个小崽子。这样吧,你随便拉个赵家男人凑数,我就把你两儿子都放了。一命换一命,很公平吧?”

吴老大哭声一顿,只觉一股凉意瞬间从脚底板冲到头顶、如坠冰窟,整个人吓呆。

吴老大是个狠人,爷们儿喝酒吹牛逼时,上一辈的叔伯们无数次用类似的话夸过吴老大:如果吴老大早生几年,十里八乡绝对有名气。

每次听到这种话,吴老大都很得意……他知道叔伯们的意思是什么,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可是靠着省道发家的好日子。

可惜他那个时候才十几岁,轮不到他出头。

等到他二十多岁、强壮的体型长成、一般人轻易近不了身,省道这碗饭已经不能吃了,他这种早早辍学的农家子弟只能老老实实种地或进城打零工,再也没有便宜钱可赚。

隔壁村倒是有人成群结队去外省、给那些大老板当马仔继续赚松快钱,但吴老大从没考虑过这条“出路”……他是土生土长的靠山村人,他的“勇武”、“胆色”,都必须在脚踏着这块土地、被乡人围绕时才能成立。

7年前,梁成武带着千万身家回到靠山村,那是吴老大终于能发挥出这一身“才能”的好机会,当他亲手把虽然伤痕累累、仍然挣扎着想浮出水面求生的女人摁下去时,他感受到了古代帝王般的、掌控他人命运生死的快意。

至此,这个男人内心深处建立起了扭曲的精神支柱,他坚信任何享受都不如剥夺他人性命那一瞬间的体验来得愉快,他认为体会过这种快~感的他比其他人都要高高在上。

而此刻,吴老大发现……他似乎并不是高人一等的那个,他眼前老三和爹妈弟媳妇的尸体,墙内那个肆无忌惮的叫声,都在提醒他这一点。

精神支柱被摧毁的吴老大,迟钝地扭过头,求助地看向他心目中世界最有本事、当了他多年榜样的幺叔赵先林。

赵先林却没有给吴老大半句安慰或鼓励,这个靠山村最有本事的土霸王、乡镇府夸奖过的乡贤,正一脸惊恐地盯着吴家大门方向。

时间,已过晚上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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