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生懒洋洋道：“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陆寻咧嘴笑道：“师父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古长生颔首道：“好，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
古长生说话间，祥云停止飞动，他转身看向陆寻。
陆寻笑容微微一僵，继而皱眉道：“师父……”
他看到师父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跟以前的师父很不一样。
古长生轻声道：“你其实有很多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不过你一个都没见过，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事情，但你的话，为师并没有跟你多说过什么。”
陆寻闻言，下意识道：“是因为徒儿是师父更看重的？”
古长生摇头道：“恰恰相反，你是我收的弟子里面最菜的。”
陆寻：“……”
好好好！
古长生微微一笑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知道你不会妄自菲薄，况且所谓的最菜，只是相较于其他人的命而言，不过你都是我的徒儿了，还信什么命，是吧？”
陆寻雄心壮志：“师父所言在理！”
古长生轻声道：“所以为师给你的任务很符合你的逆命之路……”
陆寻期待地看着古长生。
古长生指了指自己。
陆寻嘴巴一张：“啊？”
古长生目光平静，轻声道：“弑师。”
此言一出，陆寻感觉自己被灭世神雷击中了一般，整个人懵在那里。
旋即，陆寻便是焦急道：“师父，咱俩虽然时常开玩笑，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您可别乱说。”
古长生摇头道：“我给你们所有人的任务都是一样的，青出于蓝胜于蓝，所以弑师之路，对你们这群逆命之人而言，是非常符合的，也只有你们，才有机会做到这一点。”
陆寻急了：“师父……”
古长生微微抬手。
刹那间，陆寻完全被定格在原地动弹不得，只剩下眼珠子还能转动。
陆寻有些不安。
古长生笑着道：“为师的实力超乎你的想象，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只是因为现在的你有资格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为师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你，并不代表现在的你可以做到这件事情。”
“明白了吗？”
在古长生说完的那一刻，陆寻已经是可以动弹了。
他看着古长生，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很不好受。
“所以……其实并没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陆寻低声道，语气显得有些低落。
古长生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那应该还是有的……吧？”
“应该只能算一半？”
古长生自己都有些不确定。
陆寻愕然道：“您自己都不知道？”
古长生摆手道：“我很多事情都是遗忘的，毕竟如果我什么都记得，那你们没有任何机会可言。”
陆寻：“……”
沉默片刻，陆寻不解问道：“师父为何会有这个想法？”
古长生闻言，淡然一笑道：“有一句话是形容别人找死的，但用在为师身上很符合————活腻了。”
陆寻瞳孔微微一缩：“您……”
古长生看着陆寻，笑道：“别一惊一乍的。”
陆寻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本能问道：“您活了多久？”
古长生听到这句话，脑海中仿佛有着无数个男男女女的声音同时响起，都汇聚成了这句话。
“您活了多久？”
古长生悬停在茫茫混沌与无尽古界之间，伸手指向下方的古界，轻声道：“你能说出苍古天存在了多久吗？”
陆寻张大嘴巴：“您跟苍古天一个年纪？”
古长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我看着苍古天长大的。”
陆寻瞳孔剧震：“！！”
古长生唏嘘道：“不仅是苍古天，包括玄黄天在内，一切诸天之上，诸天之下，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所以你要问为师活了多久，为师也给不了你答案，唯一的答案就是活腻了。”
一旁的小青，忽然又抱住了古长生，将脑袋埋在古长生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古长生伸手揉了揉小青的脑袋，目光落在陆寻身上，轻声道：“现在明白你们的任务有多么的艰难了吧？”
“这世间，哪怕是我自己，也杀不死自己，更遑论你们？”
听到这句话，陆寻反而是咧嘴笑了起来，说道：“行！那这个任务徒儿接了。”
古长生见陆寻这小子误会自己的意思，说道：“别觉得杀不死为师就不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若真是如此，那为师可要清理门户了。”
陆寻见师父识别自己的想法，挠了挠头道：“那要怎么鉴定有没有真的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古长生伸出两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陆寻：“为师又没瞎。”
陆寻不死心问道：“那以前有被您逐出师门的师兄或者师姐吗？”
古长生闻言，仔细回想了一番，点头道：“具体是谁记不得了，总之下场很惨。”
“弑师对你们而言或许难以接受，但杀徒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我并不抗拒。”
古长生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漠然。
陆寻张了张嘴，感觉这样的师父实在陌生。
古长生摆手道：“行了，多的别问，因为为师说这些，说明为师现在只记得这些，更多的事情，为师记不住，等以后想起来再跟你说。”
陆寻吐了口气：“好吧。”
古长生语重心长道：“所以啊，要是以后有人来找你，说是要来找为师麻烦的，你不要急着生气，也不要对他动手，那是你并肩作战的伙伴，记住了吗？”
陆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灭世神雷劈过，哪怕如今是半步天道境，在听到自家师父这句话之后，还是觉得有些发懵。
有人来杀师父。
我这个当徒弟的不仅不能生气，还要把对方当成并肩作战的伙伴？
日！
总感觉很不对劲啊！
古长生拍了拍陆寻的肩膀，嘱咐道：“你们的路途很艰辛，独自一人很难的，要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
陆寻嘴角抽搐。
古长生眼睛一瞪：“发什么呆啊？”
陆寻只好领命：“听师父的。”
古长生这才露出笑容：“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