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几乎看不到什么光亮,仅有的一个天窗,投射进来一束清冷等月光,使原本就阴森的牢房更显得冰冷幽寂,不知道夜晚的降临会不会使隐藏在暗处的蟑螂耗子蠢蠢欲动,毕竟这里原本就是它们的天下。
这里并不是镇江府羁押犯人的大牢而是衙门临时羁押疑犯的监房,类似于后世派出所里的拘留室。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大家,我…呜呜呜….”,阴冷潮湿的临时牢房里,蔡佳瑶坐在枯草上无力的哽咽着,双肩都因为抽泣在不停的抖动,抹了抹脸上不停滚落的泪珠,愧疚哭道:“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被那群没有人性的家伙,关在这里,是我害了你们”。
“小样,你还跑,来来来,给小爷我笑一个,啧啧啧,真是比哭还难看呢”,唐伯虎手里揪着一只小老鼠的尾巴,看着它在空中不停的挣扎,吱吱吱的乱叫,咧嘴一笑,仿似找到了某种快感,对于一直在旁边不停哭泣的蔡佳瑶没有丝毫表示,这倒不是他这个小色魔改变心性了,对美女不感兴趣了,只是他也没办法,自打他们一行人被刀疤脸毫不讲理的关进这里之后,蔡佳瑶一直就是这么个哭哭啼啼的样子,几人轮流劝说,却是越劝她哭的越厉害,那眼泪简直能逆流成河。
所以众人也就听之任之了。
李点点轻拍了唐伯虎一把,娇嗔道:“你还有心思玩闹,现在我们怎么办,连我们的包裹和身上的东西都被他们搜去了,那可是几百两银子呀,心疼死我了。还不放开,老鼠你也玩,恶心不恶心”。
“哎呦,不就是几百两银子吗,怕什么”,唐伯虎左右看了看,确定这临时监房的衙役此时都不在,才压低声音道:“放心,那五千两银票在我鞋底藏着呢”。
“哎呀”,李点点娇嗔着打了他一下道:“臭死了,把银票藏在鞋子里你不嫌脏啊”。
“总比丢了强”。
“唐公子,真是连累你们了,没想到这群家伙,根本就不讲信用,如果这次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们兄妹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蔡好炒脸带戚容道。
“蔡大哥,不必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就是我辈应该做得,你的厨艺很好,你也知道了我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瞒你,如果我们这次没事,我想请你们一家以后加入我们天然居怎么样”。
李点点听到了唐伯虎大义凛然的说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顿时不满的嗤了嗤鼻子,哼了一声,看了看旁边娇娇怯怯的蔡佳瑶,腹诽道:什么拔刀相助,还不是看人家姑娘长得漂亮动了心思,你那点鬼心思当我看不出来。
“没问题,别说小东家对我们兄妹有恩,就是毫不相识,到你们天然居当大厨,总比在外面摆小吃摊强”。
“啊!”,此时张灵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眯瞪着眼睛看了看几人,之后又跌倒睡了过去。对于他这种洒脱之人来说,既来之则安之,天塌了当被子盖,自然吃的下睡得下。
“嘿嘿嘿嘿嘿”,一阵渗人的阴笑传来,刀疤脸头上缠着纱布,像个大白兔一样,龇着牙狞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捕快。
“你们他妈的挺悠闲啊,还有心思聊天,奶奶的,老子现在就让你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说完冲唐伯虎一指,喝道:“去,把那臭小子给我拉出来,我今天就让他好好见识见识爷们的本事,他妈的嘴上的毛还没长齐竟然就敢学着别人玩英雄救美,我他妈弄不死你个小崽子”。
“嘿嘿嘿”,一个捕快阴测测的笑着,从一旁的火炉中抽出一块烧的通红通红的烙铁,轻舔着嘴唇,脸被烙铁映衬得火红火红的,更显猥琐可怖,那捕快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缩着脖子看着唐伯虎,阴笑道:“臭小子,马上就让你知道知道,这人肉是个什么味道,哈哈哈哈,看着自己的肉被一块块烧熟,那种滋味….那种感觉…..啧啧啧”。边说边闭着眼睛回味着,似乎很是想再体验一回,当然,是在别人的身上。
“你们干什么,你们别乱来”,李点点脸都吓绿了,看着那捕快手里的烙铁浑身发抖,颤抖着声音颤巍巍的道。
“不要,不要…”,蔡佳瑶脸色更为苍白,扑上前去挡在唐伯虎身前。
“黑嘿嘿….把那小子给我拉出来,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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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镇江府的副捕头,邓龙一直过得很惬意,虽然他这人阴险狡诈,心狠手辣,贪得无厌,但是只要他做的不要太过分,基本上就没有人管他。混迹官场近十年,邓龙十分会做人,他虽然鱼肉百姓,欺男霸女,敲诈勒索,但是镇江府上上下下的官吏他都打点的妥妥帖帖,上到知府,同知,推官,下到照磨,检校,经历,逢年过节,婚丧嫁娶,孝敬从没少过,镇江府上上下下都夸他会做人。
“多亏了公子啊”,邓龙在心下感叹,这镇江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自己是周公子的人,要不是他罩着,恐怕也没有那么多人会卖自己的面子,这次周公子已经帮他前往南京刑部活动,看能不能补上苏州府捕头这个实缺,听说那苏州府的捕头徐文盛要上调南京,只要补了这个缺,那以后为公子办事,也更加方便,毕竟一直挂个副捕头的名字,上面一直有人压着,束手束脚。刘俊达又是知府的人,不好把他挤走。
在这个任命的关键时期,自己分管着的牢狱可别出什么岔子,到时被人抓住把柄可就辜负了公子上南京刑部打点的一番心意。
绕过签房,走过更鼓,邓龙背着双手,打算去隔壁的司狱堂看看,手下的那帮人不会又躲在那赌博吧,虽然这段时间刘俊达不在,但也不能太过火。
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几个手下正围在一张桌子边,各个满面红光,兴奋异常,不知道在干什么。
“吭…”,邓龙咳嗽了一声,背着双手走了过去,问道:“你们在干什么,还有工夫赌钱,不用巡逻吗?”
“嘿!邓头”,一个捕快连忙机灵的起身让座,笑道:“不满您说,今儿个我们去给您拿那蔡家小娘子,没想到碰到个几个不长眼的小子敢多管闲事,被我们弄来了,头,您看看,没想到还是只肥羊,您瞅瞅,三百多两银子吶”。
邓龙此时听他说道蔡家小娘子,顿时就有些口干舌燥,他自从偶然见了一次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但是一直没有得手,此时听说有人多管闲事,也是心中微怒。问道:“那几个不开眼的小子人呢?”
“嘿嘿嘿,头,刀疤此时正在好好伺候着呢,先烤肉,再老虎凳,弹琵琶,您放心,保证伺候周到”,一个捕快谄媚的笑道:“头,这银子,您五成,剩下的,嘿嘿嘿就赏给我们几个吧”。
邓龙笑着点点头,能有一百五十两进账,他自然高兴。
那三个捕快大喜,顿时搓着手准备分钱,有一个捕快眼尖,拿过桌上放着的一张有花纹的硬纸片,疑惑道:“咦,这什么东西,从那小子身上搜来的,一张纸?上面写的什么”。
这帮捕快大多不学无术,识字的没几个,但邓龙却是认字的,他一看那东西就知道这是官场中人走动之时的名帖,顿时就是一惊,连忙抢过一看,见上面写着几个行书大字“南京刑部山西司主事陈永华”,顿时大惊,忙完道:“这是从那几个多管闲事的小子身上搜出来的”。
“是啊,头,怎么了?”
“快,快,快”,邓龙连忙站起身来,边往后面的监房跑,边急道:“快去拦住刀疤,这个王八蛋,尽给老子惹事”。一面在心中暗暗祈祷最好还来得及。
这陈永华他不可能不知道,山西司的主事,山西司正好兼管着镇江府的刑名,可以说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这正是公子给他活动的关键时候,万一得罪了陈永华,那可就全完了。这几个小子有陈永华的名帖,指不定和他什么关系呢?
邓龙此刻那叫一个悔呀,只恨自己没长四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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