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的风铃声带走了窈窕的倩影,林凌望着已经虚掩的大门显得有些出神。
“真是有趣。”林凌自嘲了一番,背过了身子对着老吕道,“老吕,我们开始干活……啊!喂……”
林凌的腰带被人猛然向后拉扯,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后退。虽然林凌体内练气灵力恢复,但练体灵力尚未恢复,身子有些虚弱,不过正常十五岁孩子的力气大小。
正当他想要挣扎时,一阵清甜的幽香钻入了林凌的鼻腔。
那是一个端庄的背影,却显得有些野蛮地将自己向门外拉去。
“喂!你,你做什么?我说过我要去了吗?老吕!你不用人帮你了吗!快说句话。”林凌面色带着一丝羞红,这是他第一次被女孩这样近距离地拉住,更何况是云裳这样绝美的女孩。
就算是全盛时期的林凌,怕也是半点不想挣扎吧。
“小姐让你去,你就去吧。长长见识也好,一个上午没差多少。”老吕笑吟吟地冲林凌挥手,根本是没有把一个月内编写完成书目名录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模样。
林凌不由为之气结,低声沉吟道:“你,你叫云裳吧。把,把我放开!男,男女……”
风铃声起,养云阁的大门缓缓闭上。
女孩的手放开了男孩的腰带,不经意的拉扯,当放手时确是无奈的肯定。
林凌愣了愣,当云裳放手的时候,他才颇有些失落道:“你还真放了。”
冬日的旭学里,阳光正好,明媚如春,南方的天气里树枝虽然没有了嫩芽,盘根错节的大榕树立在图书馆门前两侧,大树外两方石狮震慑宅门,狮子两人来高,一雄一雌,威武非凡。
大院正上方挂着‘养云阁’三个行楷大字,牌匾两边各放了两颗迎客松盆景,将‘养云阁’牌匾更显仙气飘飘。大院下方有小河穿过,楼宇屋檐呈扁平曲线,远远望去,仿佛一副玉如意架在一块银色丝绸般梦幻飘逸。
“真好看。”林凌不由地发出赞叹,旭学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藏书的养云阁就已经这般唯美。
“跟我走!”云裳没有转身,留给林凌的只有一个美丽的背影,只是话语中,却带着一丝冷淡,“记住了,等等你就叫二狗子,是我哥的小书童,你在一边看着就好,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别做。”
林凌纳闷道:“那你叫我出来做什么?”
“你!”云裳恨铁不成钢地沉声看向林凌,她美丽的双眸里尽是让人疼惜的恼意,“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云裳!我们快点!晚了我们就输了!”吴锋折扇轻摇,一幅牡丹图栩栩如生地画在扇骨之上,娇艳欲滴。
“跟我走,二狗子。”云裳继续补充道,“旭学管理甚严,决不允许外人私自闯入。”
“外人闯入……”林凌沉下了心,若有所失地跟上了那美丽的背影。
旭学的植物品种颇为丰富,爬满墙头的常青藤,翠芦莉、蔓马缨丹、芒果树、还有林凌一眼就能够认出的傲雪寒梅,数不胜数。
林凌听说,北方魔族常年积雪,那里的梅花比南方香上十倍,那里的雪景比这里美上十倍,但那么美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却是永远的禁区,无法欣赏。
大约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三人匆忙来到了旭学的中央广场。广场地面皆由上等大理石铺设而成,此刻的广场中央摆放了上百个半个手臂大小的兵佣,分为黑红两阵,双方中央划有楚河汉界,如象棋般泾渭分明。
但不同于象棋的是,双方兵佣皆各个相同,为精铁所炼,手中拿着或刀或枪,各呈不同阵势排列。
红方兵佣身后站着一名白衣橙袍,面色沉稳的男子,似乎对自己的阵法胸有成竹。他的身后更是站满了近五十名同样服装的男男女女,正是旭学的学子。
而黑方兵佣阵营,只站着寥寥三人,三人华衣锦帽,白底蓝衫,个个昂首挺胸,器宇轩昂。三人身后,同样站立了近三十多同样服装的男女,正是中堂学子。
“宋师兄,你布的阵完成了吗?”黑方中走出了一名蓝衣男子,一米七五模样,也不知他对自己的样貌哪来的信心,葫芦形的双眼,却显得颇为自傲。
旭学这方沉稳干练的男子沉声道:“自然可以,我们阵图上见真章!”
话音刚落,双方同时隔空念咒,原本站在楚河汉界两旁的兵佣忽然间有了生命,缓缓地开始行动起来。
林凌瞪大了双眼,有着说不出的吃惊,但依然强行忍住,同时这才留意到,双方各一百个的兵佣身后,都贴着一道诡异的符箓。
也许正是这些符箓,才能够驱动兵佣动起来的吧?
“云裳,比赛已经开始了。三盘两胜,我们已经输了一盘,你看,这宋池最拿手的‘鸳鸯大阵’,能敌得过中堂的那些人吗?”吴锋的眼中透出一丝兴奋,转头询问。
三人站得虽远,但兵佣的排列却也看得一清二楚。
云裳巧手轻算,动人的眼眸在双方之间顾盼,认真端庄的模样,让站在一旁的吴锋瞪直了双眼。
林凌的目光没有落在云裳身上,同样也是在双方的兵佣身上。
“大盾在前,长枪插缝居中,长戟和短剑在两端保驾护航,最后有弓箭手紧随其后,还真是宋师兄最擅长的‘鸳鸯大阵’!”云裳目露喜色,“宋师兄最为擅长攻击性的阵法,对鸳鸯大阵的造诣极高,这阵势如破竹,常人难以抵挡,这回可能有戏了。”
林凌虽然没有学过阵法,但听得云裳这样分析,也不知怎么,竟然虚荣心作祟,学着云裳道:“对方也不差。长矛在前,短剑在内侧,大盾护在中间,正中央是长枪手,整个又呈八卦弧形排列,像是一张撒开的网一样,等着这‘鸳鸯’游进去呢。”
林凌这一番分析,立刻引起了吴锋的注意力。
云裳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林凌显得颇为窘迫。
“你,笑什么?”林凌硬着脖子倔道。
“我笑这中堂排的八卦金锁阵画虎难画骨,成了个涣散不堪的四不像。”云裳展颜一笑,美丽四射,“居然还有人为他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