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硝烟里的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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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样样罪名都够他吃一碗牢饭,甚至当场枪决也不为过。
但是事情的关键在于……
要如何证明胡一德本人与这起突如其来的爆-炸事件存在着最直接的指挥作战联系。
不管怎么说,胡一德毕竟是少将军衔,如果找不到关键性证据,仅凭周觉山一家之言恐怕难以服众。况且周觉山心知肚明,自己的出现其实早已破坏了南掸邦军内原有的阶级秩序……一些幕后势力推手都在费尽心思地控制他,以免他权势愈做愈大。
再加上南掸邦首席部长吴四民那人对胡一德一向是信任有加,如果只凭擅离军区一条,吴四民未必会肯同意办了胡一德,或者顶多关他两天再找个借口放出来……
——而这些都不是周觉山真正想看见的。
……
赶尽就要杀绝。
……
斩草就要除根。
既然胡一德敢先动了手,那他就必须要让这个家伙再绝无任何生还的可能性……
傍晚时分,岚雾缥缈。周觉山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指交叠在一起,拇指尖轻轻地划过自己一侧的眉骨,渐渐地陷入深思……
……
五分钟后,倏尔。
“哎,你说,你是不是偷摘了我们家的菜!”
一道陌生且清亮的声音传入耳中,嗓音稚嫩,用的是朴素的掸族方言,前鼻音很重。
“no~~~”
这个声音倒是有几分熟悉。
思绪被打断……
周觉山捏捏眉心,起身,他拨开后窗的竹帘,沉眸望向窗外,不远处,两道一大一小的身影正沿着屋后的车道线一前一后地走着。
在思步伐轻盈,她穿着一条浅色的碎花长裙,迎着风,扎着一个清爽俏皮的马尾辫,手里捏着一小束白色的鲜花。
她身后,跟着一个又瘦又小的小女孩。女孩子年纪不大,但脾气不小,她双手叉腰,仰头瞪着在思,一脸的傲气。
“哎,中国人,我学过英语的,你别想糊弄我。你看你手里面拿的明明就是我们家辣椒结的花!”
整个村子里就只有她们家才种辣椒,白色花很漂亮的,这两天军队进驻,全村戒严不能外出,她敢肯定,这女人手里的小白花,就是她们家辣椒结下的。
“……”
在思耸肩,不以为然。
这个小女孩儿从村口一路跟过来,不依不饶,起码有五分钟了……
她看看四周,确认没人。
她转身,弯腰,摸了摸身后小女孩的脑袋,“it’sthewhitejas-mine,biggerthancapsicumflower,canufindthedifferencebetweenthem?iswear,ididn’tstealanything。”
(这是白茉莉,比辣椒花大一点。你能看出来这二者的区别吗?我发誓,我没有偷过任何东西。)
“啊……妈……救命……这个女人竟然摸我的头!!”
“……”
小女孩突然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声,像疯了似的跑远。
在思怔住,眨眼。
半晌过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悬在半空的手掌,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时忘了,摸头是缅甸人的禁忌。心想着道歉,可那小女孩实在是跑得太快,一溜烟儿的工夫,就已经没影儿了。
可这花真的不是她偷的……
她站直,用手指捋了捋花瓣和骨朵,数了数个数,转头,无意间撞上了一双深郁的眼眸。
“……”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
周觉山身体倚在墙边,双手端在胸前,岿然不动,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良久,他低头,从兜里摸出来一包香烟和一枚打火机。
他手指修长,骨节清晰分明,动作干脆,随意地从盒里抽出一根夹在两指之间,右手拇指用力地摩擦了两下打火机的滑轮,点燃,眯眼,深吸了一口。
火光下,棱角分明的侧脸更显得有些刚硬英气,一缕浅白色的烟雾慢慢地飘散开来……
在思掖了一下耳朵边的碎发,低头,静静地从他身边走过。
周觉山斜眼瞥她一眼,“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她立即回道。
“我没偷,花是我在村里的枯井旁边摘来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
在思怔然地停下脚步,回头,一道高大的身形忽然从背后袭来。周觉山搂住她的腰,低头,用鼻尖缓缓地滑过她白皙纤细的脖颈。
“你今天一天都跑哪儿去了。”
除了起床时的一瞥,他今天一整天都再没有见过她的影子。
“……”
在思霎时脸红,用手臂推了他两下,没推开。“我,我就在村子里面转转。”
“不是又要逃跑?”
“不是。”
她长记性了,她答应过他自己短期内不会再乱跑,那就是承诺,她不会再违背了。
再说军队也在这里,全村戒严,连普通村民出入都很困难,她又能跑到哪儿去。而且她手上的伤还没好,河对面又有敌人虎视眈眈,她就是再傻,也不会挑这个时机离开他吧……
“那这衣服又是从哪儿来的?”
周觉山吻住她的脖颈,示意她往下看看。从他这个角度俯视下去,一览无余,她这条裙子简直是暴-露得不能再暴-露了。
在思才不想看,她别过脸,将茉莉花挡在了胸口。周觉山轻笑一声,捏住了她的下巴。
“说。”
他有权利知道她的一切动向。
在思不吭声,他作势要吻。
“我从村长的老婆那里借的。”她捂着嘴,心有余悸地望着他。
今天一早,她闲着没事儿,就在附近逛逛,偶遇到村长的老婆在晒被子,那女人进过城,会说一点汉语,在思就跟她简单地闲聊了几句。谁曾想,她知道她是周觉山带来的人之后,就拼命地要给她送首饰和衣服,在思哪敢要啊,几番拒绝,最后只收下了一块浅色的碎花布料……
“这原本不是个裙子,是块布,我管你们医疗队的护士要了几条橡皮筋,拿针线缝了几圈,就变成波西米亚长裙了。”
“……”
周觉山忍俊不禁,嗤笑一声。也没有管她到底会不会有借有还,“人才……我发现你在这村子里面生活的还挺不错啊。”
不到两天的时间,人脉、资源,就全都摸透了。
再给她一段时间,她是不是就能搞一个演讲,竞选村长了?
在思眨眼,也甜甜地浅笑了一下,她心忖道,自己好歹也是个记者啊,出门在外,靠的就是脸皮和独立生存能力。
“我,艰苦奋斗啊……”
不在困境中重生,就在困境中灭亡……不管怎么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周觉山轻轻地点头,表示由衷地赞同,“你这么聪明,不如帮我个忙?”
“什么?”
在思侧头看他,周觉山眯眼歪头看窗外,暗示她隔墙有耳。
在思眼波微动,大概明白过来,她轻轻地碰了碰周觉山的手背,他松开她,她走到屋里的水缸旁,舀出了一盆清水。
屋里有一个常年废置的灶台,她将水添进去,点火,水一点点地沸腾,水声与火声交织在一起,杂音不断,渐渐地能掩盖住一些正常人说话的声音。
她转身看他。
周觉山走到她面前,一把抱起,将她放到了自己办公的桌案上。
两个人近在咫尺,他将薄唇贴在她耳畔,两条手臂撑在她身侧,低声道,“有关于胡一德这个人……国外的战地记者,有什么幕后资料能跟我分享一下?”
“……”
冰冷的河水一路向北流淌。
烈日当头,河风送爽,金色的河水不断地冲刷着岸边的细白沙子,距离事发地点不到两百米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扛着一道柔软的身躯,费力地徒步在一片浅灰色的滩涂湿地里。
“嘶……”
“滋……”
左臂上的无线电对讲机绰约地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
“西岸北15半公里。”
周觉山按了一下无线电的按钮,接收到对方返回的安全信号,才将肩上的女人放到一块还算平整柔软的河滩上。
在思闭着眼睛,软软地躺在地上,没有知觉。
耀眼的日光照射在她白皙无暇的肌肤上,因为溺水,她全身湿透沾满了沙子,长发随意地铺满在滩涂上的砂石。
周觉山坐到她旁边,看她一眼,无奈地摇头,俯下身,将人托进了怀里,解开了她紧裹着胸部的浅色内衣。
在思缓缓地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