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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专审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1 / 1)

四月初二酉时正18:00,凌霄书坊第一届全体员工大会暨第二季度选题大会在达摩院召开。

与会人员包括:宋凌霄,云澜,尚大海,梁庆,陈燧,蓝弁,苏老三,宋伯。

会议在平等、自由、开放、多元的气氛中稳健进行,实现了从零到一的跨越,为凌霄书坊的核心团队建设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我觉得不行,”梁庆“啪”地打开扇子,摇了摇,“这什么玩意儿啊,假的辞典有人想买吗真的辞典我还没买呢”

尚大海面红耳赤,想跟梁庆论理,但是梁庆说得好像挺有道理

“不要人身攻击。”宋凌霄维持秩序。

“我同意扇子哥。”蓝弁打了个哈欠,“反正我不想买。”

陈燧见宋凌霄面露难色,于是出来救场:“如果加上高超的印刷工艺,从外表上看具有一定程度的收藏价值,你们会考虑么”

梁庆立刻站起来,点头哈腰地给陈燧敬茶:“六王爷高瞻远瞩,六王爷说得是,草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哈哈”

蓝弁又打了个哈欠:“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宋凌霄:“”

他已经让苏老三把“平等发言”的牌子挂在了会议室门口,怎么这些人就是记不住呢

不过,应该很难吧。想想也觉得是异想天开,别说古代了,在现代社会,把一个名字都会做搜索屏蔽处理的人和一帮平民放在一起,不自觉地就会舔起来吧

宋凌霄摸了摸下巴,瞟向陈燧,要不然,把他开除出核心团队

太烦人了

陈燧似乎觉察到了宋凌霄的意图,他开始抛出一个又一个点子和资源来证明自己特别有用:“百工木匠所那边我已经打听过了,有一位木匠手里有高超的饾版拱花技术,还会做多色套印,从技术角度来说,应该是可以实现尚大海理想中的出版形式的,不过成本比较高,而且宫里的木匠不能轻易接外面的活儿,必须有说服他的地方才行。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尚大海这本书,是不是必须要出,对凌霄书坊的贡献又是什么”

众人都呆呆地望着他。

宋凌霄心内感慨,只有陈燧一个人进入状态了,这可怎么办,开除他就没有人带话题了。

“我我不出也行”尚大海直接一个退堂鼓演出。

众人沉默了。

第一个选题:司南辞典胎死腹中。

“大海,你别气馁,咱们现在不做,不代表以后不做,只要找到契机,就可以做。”宋凌霄安慰了一下尚大海,抬起头,继续下一个选题,“大家还有别的选题吗就我前些天发给大家的投稿,那里面觉得不错的也可以提。”

宋凌霄把崔主事送到宋府的投稿,还有洒金河那边书坊里自发的来稿,都收集起来,放在达摩院里,他们随时想看稿子都可以过来看,苏老三一天都在,热茶点心小食随时供应。

宋凌霄自己虽然已经事先看过一遍了,但是没找到合意的,不过他个人的口味不能说明什么,还是得大家一起集思广益,说不定就有漏网之鱼呢。

众人听到宋凌霄的话之后,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就像课堂上,胡博士提问:啥啥啥啥的啥啥啥,里面啥啥是啥意思然后扫视下面的同学们,大家都像脖子上挂了铅球一样,深深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宋凌霄甚至看见了尚大海后脑勺上的斑秃。

“没有的话,今天的会就暂时开到这里,崔主事还会送一些投稿过来,没关系,不着急。”宋凌霄收拾收拾,准备散会。

“等一下,”梁庆突然站了起来,“我有一个”

宋凌霄挑眉,告诉自己,平等发言,谁都可以提选题。

“是已经被宋老板毙掉的选题,不过嘛,反正现在大家也没有合意的选题,我就提出来,活跃活跃气氛。”梁庆“哗”地展开折扇,摇了摇,笑道,“这个作者是我楼里的一个恩客,说也奇怪,姑娘们都特别愿意给他打折,因为他的人特别有意思,讲故事又好听,这个人叫吴紫皋,他手头有个现成的本子,叫银鉴月。”

宋凌霄有些诧异,听书名,好像还挺高冷的。

“只不过,他有个怪脾气,说世上有情又有义的,只能在烟花巷里找,所以他的故事,只说给烟花巷里的人听。梁某想啊,既然姑娘们都那么喜欢听他的故事,说明他在讲故事这方面有过人之处,不能因为他脾气古怪,就白白放过这么一个发财的机会吧。”梁庆说完,一合折扇,坐下了。

众人陷入沉思,这个吴紫皋好像有点意思,但是,他的故事只给被他嫖的人讲,等于说拿不到他的本子,拿不到他的本子,怎么评估到底适不适合出版

“梁老板,你能让你手下的姑娘帮个忙么”陈燧问道。

“唉,草民但凡能让姑娘们拿到他的本子,也不会两手空空而来了,六王爷有所不知,那吴紫皋规矩大得很,每次只讲一段,要听下一段,必须猜剧情,如果猜错了,那就没有下一段了,时至今日,草民楼里的姑娘,还没有能听齐一半的,更不要说看他的本子了。”梁庆感慨道,“不过若是你们有兴趣,可以派个人到草民楼里,草民叫姑娘们给你们讲一讲银鉴月的开头。”

尚大海顿时抬起头来,颇有跃跃欲试之意。

满金楼这种地方,对于他们这种家教森严的官宦子弟来说,只是存在于传闻之中的圣地,尤其是在金樽雪火了之后,不少监生都蠢蠢欲动,很想去满金楼里找一找双彩袖那样的女神。

宋凌霄撑住脑袋,头疼,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他这边的编辑团队,全是未成年人

虽然他荣获了两次黑包工头的称号,但是还没有黑到派未成年人去青楼取材的程度。

“我去吧。”宋凌霄皱眉道。

顿时,齐刷刷的目光向宋凌霄射来。

其中有羡慕的、惊讶的、担心的还有不赞同的。

“我和你去。”陈燧面无表情地说。

不知为何,气氛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梁庆心中惴惴不安,难道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翌日,宋凌霄在陈燧的监视下,前往满金楼。

他都去过好几次满金楼了,不知道陈燧激动个什么劲儿,何况只是听个故事。

宋凌霄以前都是走快速通道,直达满金楼顶层,梁董事长的办公室,要么就是蒙皇帝照见,走侧门直接进后院。

他还是第一次从大门进来,感受繁华的大兆都城昌盛的风俗业扑面而来。

楼里的姑娘都是极有眼色的人,都偷眼溜着门口呢,宋凌霄和陈燧一进来,大家伙当即把持不住了,莺莺燕燕,花团锦簇,“刷”地一下围到近前。

“哟,开门红啊,今天这是什么风,吹来两个这么俊的小哥哥。”

“第一次来玩吗要不要姐姐带你们转一转”

“哎呀,小哥哥们一起来玩呀,姐姐便宜算你,买一送一,这位矮的就算免费啦”

宋凌霄:“”

为什么矮就免费瞧不起矮子么

“大家都收一收,收一收啊,这两位金贵得很,今天是有公干,不是来听你们发骚的。”梁庆分开众人,来到宋凌霄和陈燧跟前,他不愧是满金楼的老板,一说话就很猛。

姑娘们看见梁庆,还笑嘻嘻地上来打趣,不过方才那股子可怕的热情收敛了不少,巴巴地磨蹭了一阵,见没有生意可做,也就散去了。

梁庆将宋凌霄和陈燧引到二楼的雅座上,将垂帘放下来,叫他们坐在里面。

接着,梁庆走出去,拍了拍手,高声说道:“咱们这儿听过故事的姐妹,到这里集中一下。”

听过故事,是个笼统的形容,但是楼里的姑娘都知道,这个故事是什么,在这满金楼里,称得上是故事的,也就只有吴紫皋的银鉴月了。

不一会儿,二楼雅间门前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在梁庆的指挥下,烟视媚行的姑娘们勉强站成一排,按照先后顺序进去给两位贵人讲她们从吴紫皋那听来的故事。

“这位是咱们楼里的榜眼姑娘,叫卿卿,她听过的故事最多最全,就由她先来讲吧,其他的人补充。”梁庆先介绍道。

宋凌霄看见帘子后面走过来一个袅袅婷婷的人影,手里还抱着个乐器,站定之后,矮了矮身向两人行礼,而后找了个椅子侧身坐了,转轴拨弦,一边弹琵琶,一边讲起银鉴月的故事。

宋凌霄感慨,人家满金楼就是专业,讲故事还自带伴奏,他把手伸进他和陈燧中间小茶几上放着的干果盘里,准备边吃边听。

“啪”陈燧把他的手打掉,宋凌霄惊奇地看向陈燧,陈燧把干果盘端到一边去,拿出自己从宫里揣来的干果花粉糕,放在金箔纸上垫着,给宋凌霄吃。

宋凌霄是无所谓,有的吃就行,他拿起干果花粉糕吃了一口,顿时“嗯”了一声。

好吃

不愧是御厨的水平

这时,卿卿姑娘也开始讲入正题了。

银鉴月是一个历史同人故事,讲述了一段英雄涌现的历史大潮之中,一个不起眼的反派,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家产从父辈那里继承到的一小撮,经营壮大到一省首富。

故事开局时,反派已经是本县首富了,因为人生的俊朗,会打扮,又出手阔绰,很是吸引年轻小姑娘的注意,不过他不爱年轻小姑娘,只爱人妻。

宋凌霄:“”

开始没多久,反派就勾搭上了一个美貌人妻,美貌人妻的身世极为凄惨,本来是好人家的姑娘,却因为誓死不从当地恶霸,被恶霸整得家破人亡,不得不卖身出来给人当丫鬟。

直到此时,美貌人妻还是打算凭着自己双手挣钱,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丫鬟的。

谁知,那恶霸不放过她,又上门来骚扰,老爷怨她扰乱门楣,将她逐出府邸,发卖给一个又丑又黑又矮的老实人,给老实人做了媳妇。

慢慢地,坎坷的际遇,暗中改变了一人,遇到反派时,美貌人妻毫不犹豫就同意了媒婆的提议,出轨,杀夫,投奔反派。

乱世之中,没有人给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公道,却屡屡把她理想的生活砸碎在她眼前,没法子,为了日子过得舒服一点,她也要跟这世道同流合污,而且还要比世道更黑、更狠、更无耻。

宋凌霄听到此处,开头那种走进海棠文的感觉渐渐消失了,他精神起来,仔细地听这个故事,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情情爱爱的故事,里面藏着很深的东西。

卿卿讲到反派喜新厌旧,看上了邻居的老婆,并且有种找到真爱的感觉时,就停住了。

后面的剧情她没猜对,所以不知道接下来是怎么发展的,她听到的银鉴月,也就到此为止了。

“卿卿姑娘,请问你猜的是什么”宋凌霄问道。

陈燧看了宋凌霄一眼。

“我猜王东楼喜欢的还是银娘,只是一时图新鲜罢了”卿卿先入为主,显然已经和美貌人妻共情了。

这里的反派叫王东楼,第一个出来的女主美貌人妻叫银娘,邻居的老婆叫苏鉴鉴,目前来看,王东楼和银娘的夫妻生活如胶似漆,但邻居和邻居老婆是真的相爱,邻居特别崇拜邻居老婆,两个人相当于精神伴侣,根本容不得王东楼插足。

“我明白了,谢谢卿卿姑娘。”宋凌霄说道。

卿卿讲完之后,剩下的姑娘进来补充,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补充的,卿卿姑娘措辞准确,条理清晰,已经将能还原的部分都还原了,剩下的姑娘叙事能力多半还不如她。

“那吴紫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宋凌霄想着既然来都来了,故事讲不清楚,总可以讲一讲作者吧于是,后面的人再进来,他就开始挑着别的问题问一问,“他有没有什么习惯,或者说是什么爱好”

“他是山东人,早年做生意的,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瘦,特别有力气,尤其是”姑娘们讲着讲着就突然开起了跑车。

“讲重点。”陈燧干咳一声。

宋凌霄心中好笑,陈燧虽然心思成熟,有时候说话也跟小大人似的,但他毕竟是个未成年人啊这种时候果然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陈燧瞥了一眼宋凌霄:“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宋凌霄坐直了身子,“你要是不想听的话,下次我一个人来就行。”

“怎么的,还有下次你还想听得不行”陈燧的语气突然危险起来。

“我这是工作需要。”宋凌霄正色道。

“我没听出这里有什么正经工作。”陈燧冷哼一声。

“世道人情,对我来说就是正经工作。”宋凌霄怼道。

陈燧默然,倒是没反驳。

听了一天下来,那个吴紫皋确实是个怪人,但是他的癖好也非常明显他是个颜控。

只要是美人,就算猜错了剧情,求着吴紫皋讲下去,吴紫皋也会多讲一段,不过不是讲银鉴月了,他会讲一些别的有趣的小故事。

目前楼里最出挑的美人,就是那位榜眼卿卿姑娘,人又好看又聪明,最得吴紫皋喜欢。

每一次做完生意,赚到了钱,吴紫皋都会把其中一大半花在卿卿姑娘身上。

只不过,做生意不大稳定,距离上一次吴紫皋来满金楼,已经有大半个月了,不知道他这一单是不是赔了本,短期内还无法恢复元气。

“怎么样”梁庆将宋凌霄和陈燧送出门,“梁某没有骗人吧,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如果这本书能出,给你记头功”宋凌霄笑道。

“不用不用,多给我发点钱就是了,想我马上就要失业,变成可怜的无业游民,在这京州寸土寸金的地面上,真是凄凉啊”梁庆开始卖惨。

“这个钱不能等着别人给你发,要自己努力挣。”宋凌霄如同一只泥鳅般灵巧地滑出了梁庆的泥坑,“你看,如果你卖一万两银子的书,就可以抽两千两,卖两万两,就可以抽四千两,水涨船高啊是不是。”

陈燧瞅着他们两个狐狸为了一点点银子的事儿掰扯来掰扯去,特别有意思,他觉得比什么青楼姑娘讲故事有意思多了。

尚大海最近情绪有点低落。

他感觉到,他的知己宋凌霄同学,仿佛和他疏远了。

是因为他的司南辞典太差劲了吗还是因为他在选题会上表现得太窝囊了他应该站起来大声驳斥梁庆的,可是他却畏畏缩缩地赞同了梁庆怪不得宋凌霄不喜欢他了呢

宋凌霄不喜欢他了

再也不会跟他玩了

呜呜呜尚大海顿时像一棵缺水的大头菜,脑袋耷拉到地里去了。

虽然以前也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尚大海出身不算尊贵,但也不是普通人家,被划进一个官二代小圈子之后,大家和他接触下来,渐渐就会发现他是个怪人,开始边缘化他,他已经习惯了这个节奏了。

可是,宋凌霄不一样。

宋凌霄是他的知己,是因为真正与他趣味相投,才会和他走到一起的,而且,宋凌霄比他优秀那么多,又是唯一能欣赏他才华的人,他不敢想象,如果宋凌霄真的开始疏远他,他要怎么活下去

他活不下去了

尚大海烦躁地把短粗的头发往后拨拉,这时候,一个娇怯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同学你、你叫尚大海是吗”

尚大海诧异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学堂外的游廊里,四月的柔风轻轻掀起他的衣角发梢,他不得不伸手去拨飞到眼睫上的发丝,洁白纤细如水葱般的手指撩起青丝一缕,别在贝壳般洁白的耳廓之后。

尚大海的心跳竟加快了几分。

“弥、弥同学”尚大海咽了口唾沫,“对、对我是尚大海,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弥雪洇眼中似乎凝结着经久不化的忧愁,他这样忧伤地望着尚大海,说道:“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不可以”

尚大海一愣,弥雪洇要跟他做朋友

他虽然也有点小颜控,但是交朋友的时候,他首先考虑的总是趣味是否相投,毕竟交朋友主要是聊天啊,一起玩啊,有的说才是最重要的,脸好看没啥大用啊

像是宋凌霄,就是他的理想型

呜呜呜呜一想到自己这么没用,好像又要失去他的理想型了,他就好难过。

“大海同学”弥雪洇低声叫道,“你你不愿意么”

“不是不愿意,”尚大海从自己的沮丧世界里抽离出来,看着一脸忧色的弥雪洇,他顿时就有点不好意思,“弥同学,你要有自信,很多人都愿意和你交朋友的。但是我嘛,我这个比较奇怪,如果你和我交朋友,你肯定会失望的。”

“是吗”弥雪洇低下头,“对不起,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啥啊尚大海心里一阵抽抽,弥雪洇显然是误会了他的意思,觉得他是在找借口拒绝吧。

“哎,要交朋友首先要互相了解吧,”尚大海挠了挠头,“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

“好啊。”弥雪洇顿时抬起头,小脸上泛起潮红,眼里亦闪现出喜悦之色。

尚大海愣了一下,说道:“弥同学,你和宋同学的眼睛,长得好像啊。”

弥雪洇之前总是很忧郁的样子,眼神迷蒙黯淡的时候居多,突然之间有了光彩,尚大海才发现弥雪洇和宋凌霄长得有点像。

弥雪洇愣了愣,手指抚上自己的脸,忧色如同雾气一般,再次漫上他的眉眼。

如果不是我和他很像,今天你也见不到我站在这里了。

我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尚大海和弥雪洇聊了一个中午,他发现弥雪洇和他想的一样,跟他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不过弥雪洇人挺好的,愿意参与到他的话题里去,不知不觉间,尚大海便说了一大串,全是关于宋凌霄的。

“宋同学很厉害的,他开了一家书坊,最近特别火的那本金樽雪你知道不就是在邸报上连载的那个。就是凌霄书坊出的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呀,我不知道凌霄书坊是他开的,我还推荐他看这本书呢嘿嘿嘿。”尚大海说到当初他和宋凌霄认识时的事情来,美好的记忆又涌现在心头,他开心地憨笑出声。

“原来是这样么”弥雪洇听得很认真,“那你们平时私底下是不是有聚会”

“是啊,我加入了凌霄书坊呢”尚大海得意地拍了拍胸脯,“虽然还没有正式参与到书籍制作中,但是,宋同学看上了我的一本书,前些天还在达摩院讨论想出呢可是、可是我”

“达摩院是什么地方”弥雪洇突然插话。

“啊哦,就是出了成贤街,往西走一条街,再往北走一条街,你就能看到了,一个二层小铺面,上面挂着达摩院的牌匾,我们每个月初二和十六就在那里讨论书籍选题。”

“那我可以去吗”弥雪洇问道。

尚大海面露难色:“这”

弥雪洇似乎发觉到自己的提议过于突兀了,他撩拨了一下头发,侧过脸,垂下眼睫,望着池塘下的水草:“对不起,我真的很想和你们一起做事,我不知道”

尚大海望着弥雪洇线条玲珑的侧脸,虽然说长得好看不代表能聊得来,但是不聊天,光看脸,心情也是很好的啊。

“我懂你的心情,你怕融入不了新群体,所以格外渴望交朋友,我一开始也是这样的。”尚大海叹了口气,“可是,终究还是要找到和自己契合的人,才会开心,如果你真的对我们在做的事感兴趣,我可以帮你同宋凌霄说一说,但我不敢打包票,他就会同意”

“谢谢你,不管结果如何,都谢谢你。”弥雪洇柔声说道。

所以,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

尚大海不仅没有让自己变得有用,反而还带来了一个非分的要求。

“弥同学看起来真的很可怜,不如就让他旁听一次吧,他没有朋友,所以”尚大海支支吾吾地说。

宋凌霄的脸色很冷,很黑,从刚开始尚大海提到“弥雪洇”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态度就变差了。

“不行,”宋凌霄斩钉截铁地说,“创业之初,资金有限,不养闲人。”

尚大海垂下头,明明高大又微胖的男孩子,这时候像是在宋凌霄面前挨训的小孩一样。

“抱歉。”宋凌霄深吸一口气,把安慰尚大海的话憋了回去,如果这时候他同情心泛滥,突然跟尚大海说了几句软话,那下一次开选题会,他就会在桌边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了。

弥雪洇,明明之前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希望把这份井水不犯河水的和谐感继续保持下去,谁知,他竟然开始挖宋凌霄的墙角

而且,不知不觉间,竟然连书坊选题会的时候都知道了

弥雪洇也太可怕了吧,稍不留神就渗透进来,他给尚大海吃了什么药尚大海毫无防备就把他们的小范围活动和盘托出

“对不起,宋同学,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去拒绝他。”尚大海闷闷地说,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达摩院。

宋凌霄撑住脑袋,他好头疼。

四月十六,第二次选题会,亦是颗粒无收。

不仅如此,还缺席了两个人,一个蓝弁,去前线打仗了,一个尚大海,也没请假,也没说什么,就是没来。

眼看着队伍越带越散,宋凌霄的心情也是非常的蛋疼。

散会之后,梁庆找到宋凌霄,告诉他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吴紫皋出现了”宋凌霄期待地问。

“不是,会试结束了。”梁庆笑嘻嘻,“你家大才子兰之洛现在可以接客了。”

郑九畴考完了,会试四月初八开始,四月十五结束,和乡试一样,连考三场,十五放人出场,郑九畴一回家就扎在床上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睡到十六中午才醒过来。

郑九畴一直惦记着宋凌霄跟他说的饭局,因此一醒来就叫伙计去凌霄书坊找宋凌霄,告诉他自己不出意外十七日就可以开始见人。

谁知,凌霄书坊早就改头换面,里面坐班的也不是苏老三了,变成了梁庆的心腹赵管家。

伙计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回去重新看了看匾额,才发现就是凌霄书坊。

把消息传递给赵管家,赵管家立刻派人去找梁庆,于是,梁庆赶在来达摩院之前,知道了这个喜讯。

“郑九畴考完了太好了没事,不着急,让他先休息几天,人家小两口还要聚一聚呢,咱们这边饭局也不差这两天。”宋凌霄一挥手,十分大气地说道。

“嘿嘿,想到大才子又可以产出了,我这心情啊,一下子就晴朗了。”梁庆笑得合不拢嘴。

宋凌霄和梁庆从会议室里出来,下到达摩院的大堂,外面就是人流熙熙攘攘的街道,天色已经暗下来,算算时间,宋凌霄也该回家了。

“如果吴紫皋再去满金楼,你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他留下来,我一定要见他一面。”宋凌霄正色道。

“见面是容易,但你知道他的怪癖。”梁庆叹了口气。

“有才华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怪癖,可以理解,既然做这行,就不能有畏难情绪。”宋凌霄慢慢说道,“我有一个主意,听起来可能有点荒诞。”

“你要假扮成美人去接近他么”梁庆笑嘻嘻道,“可是我怕六王爷杀了我。”

“”宋凌霄确实考虑过梁庆的这个方法,既然他决定干一票大的,自然不会告诉那些让他束手束脚的人,比如陈燧,在这方面半点用没有,只会像风纪委员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叨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以,在行动计划里,陈燧作为“小节”被剃掉了。

“你真的想这么干”梁庆顿时来了精神,上下打量着宋凌霄,“只是我们楼里没有清倌,你要扮还得扮成姑娘,你这外貌条件,这身段都没问题,就是有一个地方不太合适,你的眼神太亮了,风尘女子没有你这种眼神,还得再空茫一点,像惹人怜爱的小白兔,迷茫又羞怯”

宋凌霄:“我没想扮成你们楼里的姑娘。”你的想象力能不能稍微收一收啊

“哦。”梁庆失望。

宋凌霄道:“我是想”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出达摩院大堂,来到外面的街道上。

就在这时,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宋凌霄盯着那白影远去的方向,忽然沉下脸来。

“怎么了”梁庆感到气氛突然凝重,也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谁啊”

“是个我不想见到的人,他到这来干什么”宋凌霄迷惑不解。

但是显然,弥雪洇不是偶然经过,是在这蹲点。

而且,不知道把他和梁庆的谈话听去了多少。

弥雪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明明他有自己的主线剧情要走啊,宋凌霄和主线剧情又没关系,他总是偷偷摸摸打探他的情况,到底为什么

宋凌霄百思不得其解。

之后,宋凌霄简单跟梁庆说了一下,假如吴紫皋再来找卿卿,一定要提前叫上他,到时候他埋伏在隔壁房间,在墙上打个洞,就可以偷听到吴紫皋讲故事了。

对啊,问题就是这么简单,根本用不着宋凌霄男扮女装嘛。

梁庆用扇子虚点了一下宋凌霄:“听墙角够坏的”

宋凌霄干咳一声,他只是听故事,并不会听别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还是有基本的操守的。

当然,从实际操作层面来说,宋凌霄的想法还是有些太天真了。

有时候他想听的内容,和他非礼勿听的内容,是交错出现的。

三日后。

梁庆慌慌张张地来找宋凌霄,当时,宋凌霄还在国子监里上课,有个别家的书童跑过来跟宋凌霄说,梁庆在外面等他,有急事。

“嗨呀,我的祖宗,找你可真不容易,花了我二两银子。”梁庆说道,他觑着国子监高高的门墙,感受到了最高学府对文盲无情的碾压,幸好他逮住一个书童,塞了点钱,这才把宋凌霄给叫出来。

“怎么了”宋凌霄紧张道。

“我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吴紫皋出现了”

宋凌霄大喜,拉住梁庆:“快,快带我去见他”

“还有一个坏消息,他没来满金楼,”梁庆耷拉个脸,“他去了竹西路”

这竹西路也是个有来头的地方,和洒金河并列为风俗业双雄,只不过洒金河是青楼居多,竹西路则是清馆为胜。

大兆民风剽悍,上至高官,下至纨绔子弟,都把养妖童当成一种风尚,所谓妖童,就是十二到十六岁的美少年。养在家里的叫妖童,外头设馆的叫清倌。

曾经弥雪洇就是作为清倌头牌来培养的,到十五岁的时候终于拿出来卖,阴差阳错被宋郢给救了,要不然他的命运将会非常凄惨。

当然,那种情况并不会发生,因为弥雪洇是雪满宫道的主角,而雪满宫道又是发表在绿江的小说,专审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对此并不知情的弥雪洇,自己曾经想过很多次,如果他没有被救,如果他接近宋凌霄失败了,如果他又被打回到了地狱里,他该怎么办

设想过很多种情形,唯独没有现在这一种。

竹西路青玉馆,弥雪洇坐在妆镜前,手执羊角梳,慢慢地理着披散下来的青丝。

他看起来神色如常,但若是细致观察,会发现他握着羊角梳的手微微颤抖。

突然间,门一响,外间传来男老鸨故意捏起来的油腻声音:“客人,您里面请,小洇已经等您很久啦。”

弥雪洇的后背猛地挺起,双手紧紧握住羊角梳,按在胸前,仿佛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客人啊,您的眼光可真好,小洇可是极品,若不是前边儿被一位大人玩过了,您这个价可买不来。”男老鸨拉开门,得意地将一名中年男子引入房中,中年男子摸出一两银子给了他,他顿时眉开眼笑,招呼弥雪洇好好伺候着,转身出了门,将门锁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国服第一暖暖妈的地雷x10,感谢听雨眠的地雷x1,感谢麻辣小龙侠的营养液58,十三楼的营养液30,咕咚咕咚的营养液10,梓忆琉晗的营养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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