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前。闪舞35xs
“嘭嘭嘭!”有人用力的敲门,“福伯,贵伯!”
“是雪亭小姐。”福伯惊喜的叫。
“夫人,小姐,少爷!是雪亭小姐回来了!”贵伯也大声的喊。
宅院里立刻就有好些人跑了出来。
“真的是雪亭?”张夫人惊喜的叫,胡雪亭跟着杨轩感去了北边草原,一去就是大半年,却一直没有消息,几次给张须驼去信追问,张须驼却顾左右而言他,她差点以为胡雪亭为国捐躯了。
“姐姐!”小雪岚拼命的迈着两条小短腿,王奶妈在后面追着,“跑慢点,小心摔倒!”
福伯欣喜的打开门:“雪亭小姐!”
胡雪亭和石介走进大门,看了一眼众人,笑着:“哎呀,这么多人欢迎我啊。雨宁,快给我跳个‘胡伯伯你回来了’!”
张雨宁莫名其妙,毛个东西?偏偏对胡雪亭这种莫名其妙的言词,一万分的怀念,嗔怒道:“你记得死回来了?”
张夫人打量着胡雪亭,只觉胡雪亭憔悴了很多,但起码全胳膊全腿,看来杨轩感还算照顾女孩子,没让她真的和突厥人厮杀,果真只是去镀金,笑道:“回来就好。”
王奶妈惊喜的看着胡雪亭:“小小姐,你平安回来了!”眼泪簌簌的落下,只觉女孩子当兵实在不怎么好,看,脸都绿了!
胡雪亭蹲下,张开双手等着小雪岚扑过来,小雪岚却在几步外停下,怯怯的看着胡雪亭,有些茫然,有些畏惧。
“二小姐,这是小小姐啊。”王奶妈来不及仔细打量胡雪亭,急忙对雪岚道。才四岁的小雪岚,大半年不见胡雪亭,有些陌生了。
小雪岚却只是畏惧的看着胡雪亭,不敢靠近。
胡雪亭慢慢的收回张开的手臂,站直了身体,微笑着:“哎呀,大半年不见,不认识我了。”
石介觉得场面有些尴尬,急忙叫道:“雪岚。”
小雪岚盯着石介半天,展颜大笑:“师父!”扑进了石介的怀里。
石介举起雪岚,打了个转,从怀里掏出一些布老虎或香囊什么的玩意,塞到小雪岚的手中。“拿去玩吧。”
小雪岚欢呼着,挂在石介的脖子上扭来扭曲,偷偷的扭头看胡雪亭,见胡雪亭盯着她看笑,又急忙的扭过头,埋在石介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又偷偷的转头看胡雪亭。
石介抱着小雪岚,淡淡的对胡雪亭道:“她还小,不太认人,你大半年过去,容貌变了很多,她不认得很正常。”
胡雪亭惊讶的看着石介,问道:“师父,你是在安慰我吗?”
石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
“神经病,那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生她的气?吃了这么久的草,我都快成绿巨人了,别说她还是小孩子,我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胡雪亭斜眼看石介。
石介更沉默了,板起了脸。当师父就是这点好,回答不了,就可以沉默装威严,可惜没有胡子,否则捋胡子的扮相更好,保证没人能看出他是回答不了。
张夫人想再问几句,却被胡雪亭伸手止住。“抱歉,我马上就要走,想聊天打屁,我师父在,你问他去。”
张夫人一怔,刚回来,又要走?
“你们好好在家待着,哪里都不要去。”胡雪亭挥手,十几个骁骑卫士卒进来,守住了宅院内各处要害位置。
“最迟晚上的时候,我一定回来。”胡雪亭道,看了厅内众人一眼,转身就走。
王奶妈一惊:“小小姐,你又有走?”生怕又是一去大半年见不着。
小雪岚挣扎着从石介的怀里下来,扑上去抱住胡雪亭的腿。
“姐姐!”
胡雪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转过身,捏捏小雪岚的脸:“姐姐还要去做一点事情,晚上就会回来哦。”
小雪岚看着胡雪亭,用力的摇头。
“乖,姐姐不骗你。”胡雪亭用力的抱了一下小雪岚,把她交给石介,大步的走出了张家的大门,门外,数百骁骑卫肃穆的等待着。
“用我们的剑,杀出一个太平未来。”胡雪亭厉声道。
马蹄声中,胡雪亭等人消失不见。
“雪亭做什么去了?”张夫人问石介。35xs
石介想了想,没有必要让她们知道血腥的事情,便道:“只是一些小事而已。”
“这仗还没有打完吗?”张夫人盯着石介,胡雪亭刚才说杀出一个未来什么的,难道突厥人又打进来了,不会前线大败吧?怪不得张须驼还在前线待着。
石介哈哈大笑:“张夫人,你放心,前线好着呢。”
张夫人追问:“那么,雪亭做什么去了?”
石介不肯说谎,急忙闭上眼睛,装作努力呼吸吐纳。张夫人用力看了石介一眼,确定石介也是属于笨蛋这一拨的。
……
个把时辰之后,隔壁的巷子中,忽然惨叫声刺耳。
“发生了什么?”张夫人愕然。
福伯急忙道:“你们保护夫人小姐,我去看看。”就要出门。
石介道:“不用去,没事的。”
张夫人盯着石介,石介却不肯解释。
宅子外头,路人惊恐的尖叫声,哭泣声,慌乱的脚步声,乱七八糟的混成一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夫人问道,“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总会知道的,对不对?”
石介叹气,瞒是瞒不住的。“好吧,我告诉你们……”
张夫人脸色刷白,胡雪亭真是太疯狂了。
王奶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会的,你骗人!小小姐最善良了,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呢?”这个石介一定是哪里的骗子!
石介深深的看了王奶妈一眼,夺舍穿越,果然很难瞒住家人啊。
……
巷子里安安静静的,连狗的叫声都没有。
“娘亲,我们到里屋去吧。”张雨宁道,坐在大堂里,听着安静的巷子,实在有些心慌。
张修闻用力点头,虽然这条巷子很平和宁静,但是,谁都知道,隔壁的巷子里,隔壁的隔壁的巷子里,早已血流成河。坐在这大堂里,张修闻总是觉得,空气中透着阴冷和血腥气,他很想回到房间,用力的关上房门,躲在床上发抖。
张夫人脸色发白,却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厉声道:“谁也不许走!我张家的人,决不能退缩一步!福伯,贵伯,去取了刀剑来!张家的人就是死,也要堂堂正正的死在大厅里,决不能死在床底下!”
福伯和贵伯互相瞅了一眼,只觉张夫人还是有几分张家的气魄的。“是,只要老奴还有一口气,定然保得夫人和小姐少爷平安。”
张修闻手都抖了,拿刀剑干嘛?他勉强笑道:“娘,你多虑了,胡雪亭报仇而已,我们担心什么。”骁骑卫血洗洛阳,张修闻又是惊恐,又是镇定。胡雪亭杀人,怎么都不会杀到他们家的。
“你懂什么,自古兵乱,有几次没有引发更大的混乱?”张夫人道。
张修闻不太信,京城里面,能闹到哪里去?
“若是有其他卫军的士卒也出动了呢?若是被胡雪亭报复的人,有人漏网,找我家报仇呢?若是有盗匪趁火打劫呢?”张夫人一连串的质问下,张修闻脸色惨白,想要坐到椅子上,脚一软,却直接坐到了地上。
张夫人冷冷的盯着张修闻,刚才还以为这个学文的儿子很是镇定,虽然没有上过战场,甚至没有拿过刀剑,但这勇气还是不错的,不辱没了张家的名声,没想到,这个混账小子原来根本不知道凶险啊。那他一直面色惨白,是什么原因?
张夫人心念一转,立刻明白了,该死的,这混账小子是听见远处的喊杀声惨叫声,就怕的发抖了!她恶狠狠的道:“福伯,把这孽子拉起来,给他一把刀,让他站在门口,若是有人进来,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福伯真的去拖地上的张修闻,张修闻使劲的抱着案几不放:“娘亲,娘亲!不要啊!”
王奶妈本来还觉得胡雪亭和张家这么熟,张夫人又是个好人,互相知根知底,要是能和张修闻成就姻缘,不用担心被婆婆立规矩,被小姑子欺负什么的,胡雪亭一定能过得幸幸福福和和美美的,现在一瞅,只觉这张家虽好,这张修闻就有些不那么好评价了,嫁给他,只怕立不起来。
“唉,小小姐的幸福,还是要靠老爷啊。”王奶妈暗暗感叹,只觉责任重大,当务之急,一定要离开洛阳,自从来到洛阳后,温温柔柔的小小姐,竟然变得完全不认识了。35xs
石介实在看不下去了,道:“你休要惊慌,有石某在,保你全家平安。”堂堂天下第一剑坐镇此处,寻常士卒纵使来个千百人,也休想踏进张家大门半步。
张修闻愤怒的瞪石介,走路都喘气,时不时就忽然身体某处诡异的颤抖的人,竟然也敢说大话?信不信你发病的时候,本少爷一个打你十个?
福伯拖着张修闻,扔在门口,低声道:“少爷,有十几个骁骑卫将士在,张家很安全的。你莫要丢了老爷的脸面。”站在门口,也就装个样子,被那十几个骁骑卫将士小觑了,张须驼的脸上也是不好看。
张修闻咬牙,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抖了半天,终于站稳,死死的盯着大门口,脸上肌肉颤抖,仿佛大门外有千军万马就要闯进来一般。
石介看看周围,觉得正好让张修闻有些英雄气概,走过去,低声道:“双手握刀,虚砍几下,大喝几声,保证气势就出来了。”
张修闻感激的点头,双手握刀,用力大喊:“呀呀呀!”
石介催促:“你倒是大喝几声啊。”
张修闻大惊,我大喝过了啊。
石介盯着张修闻半天,只觉这家伙幸好不是华山派弟子,否则就凭那几声蚊子叫,也要立刻砍死,清理门户。他挥手叫过小雪岚。“给修闻看看,什么叫做力劈华山!”
小雪岚卖力的点头,滴溜溜的找了一把小木剑回来,努力呲牙半天:“呀呀呀!”用力斩下,骄傲的回头看石介。
石介欣喜的点头,好徒弟,有前途。
张夫人张雨宁福伯贵伯用力的鼓掌:“雪岚好厉害!雪岚最棒了!”
小雪岚得意极了,转头看张修闻,眼神中竟然有几分挑衅。
张修闻怒,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这么小的孩子就敢挑战他?
“看我的!”张修闻大声的怒吼:“呀呀呀呀呀!看刀!”学着小雪岚的姿势,用力一刀虚斩。
刀光一闪,刀子挣脱出了张修闻的手掌,愉快的飞出了好几丈远。
一群人死死的盯着张修闻,这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了,这是彻底的废物了。福伯已经不看张修闻了,想要张家后继有人,不如鼓动张须驼收胡雪亭做义女来得实际,要是胡雪亭个性强烈了些,小雪岚做义女也是可以的,起码比张修闻强了百倍。
张夫人的脸色难看至极,瞅瞅左右十几个骁骑卫,以及一群家人,各个神色古怪,分明对张家出了这么一个儿子,佩服的五体投地。
“孽子!”张夫人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摸案几上的刀。
周围的人大惊,这是要大义灭亲了?
石介急忙拦住了劝:“张夫人,我觉得修闻天资聪颖,将来一定能考中状元的,比练武这种没出息的事情,要光宗耀祖百倍千倍。”
张夫人不理,死死的盯着张修闻,身上杀气四溢,手中的钢刀还没有出鞘,一股黑暗的气机已经锁定了张修闻,让他恐惧的几乎要窒息。
“还愣着干嘛?抢下来!”王奶妈大叫,这些人真是太没眼力了,张夫人怎么可能砍死儿子,不抢过了刀,叫张夫人怎么下台。
石介和福伯贵伯急忙七手八脚的夺下了张夫人的刀,用心劝着,王奶妈顺手把扫帚塞到张夫人手里:“用这个打,绝对不会出人命。”
石介和福伯贵伯瞅瞅扫帚,瞅瞅废物张修闻,退开几步,打吧,就这种废物必须打,反正打不死。
张夫人肝疼的看石介,你竟然退开了!难道要我学胡雪亭,扯住你,‘不要拦住我’?
石介认真瞅张夫人,只要不出人命,母亲打儿子就是家务事,外人不太好干涉啊。
张夫人瞅瞅手中的扫帚,咬牙,反正打不死,狞笑道:“孽子!受死!”
“噼里啪啦!”张修闻四处乱窜,张夫人竭力的追杀。张宅中乱成了一团。
小雪岚拎着木剑,睁大了眼睛看着:“啊呀呀,啊呀呀!”
福伯笑眯眯的蹲在小雪岚面前:“雪岚,张伯伯最喜欢雪岚了,买了很多好吃的给雪岚,福伯去悄悄拿来好不好?”
“石叔叔,喝口茶。”张雨宁端着茶,努力的招呼客人,“几位骁骑卫大哥,这里有包子,随便吃。”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喝了张家的茶,吃了张家的包子,总不好意思把今天的事情传出了吧?
……
巷子中,不少人家胆战心惊。胡雪亭忽然肆无顾忌的屠杀洛阳官员,还有骁骑卫助纣为虐,谁知道自家会不会挨了屠刀。
“早知今日,我就弃文学武了!”赵老爷悔恨的道,乱世之中,才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不用担心,我家一定没事。”赵夫人淡定的喝茶,手都没抖一下。
一群子女家人丫鬟仆役佩服的看赵夫人,就这镇定,以及盲目乐观,真是了不起。
“不信?”赵夫人微笑了,“别人拿起刀剑,我一定吓得发抖,钻到床底下避难,可是,是骁骑卫和胡雪亭拿起了刀剑,我一点都不怕。我家和张仪同是什么关系?和胡雪亭是什么关系?还怕她会动手杀我们?”
一群人看赵夫人,只觉无法理解赵夫人的思路,谁不知道赵夫人等夫人团,和胡雪亭可是有些嫌隙的,被胡雪亭趁乱报仇砍了,才是最大的可能吧。
“夫人,夫人!”赵老爷惊慌了,赵夫人这是已经吓疯了,开始说胡话了?
赵夫人瞅瞅周围众人,淡淡的道:“你们以为,胡雪亭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一群不明所以的人,赵夫人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
夕阳西下的时候,急促的马蹄声中,有人轻轻的敲门,人还没进屋子,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已经隔着围墙,飘到了宅院中。
这是祸事终于来了?
福伯握住了刀柄,十几个骁骑卫盯住了大门和四周,兵刃早已握在了手中。
石介微笑,还能是谁,努力板起脸,道:“修闻,拿起刀,去守在门口!”给你个机会,洗刷一下身上的污点,不用谢我。
一头是包的张修闻看着石介,肝肠寸断,还以为是自己人,没想到患难见真情,石介竟然想坑死他!
张夫人冷冷的盯着张修闻,厉声道:“孽子!拿起刀来!”
张修闻颤抖着看张夫人,只觉肯定不是亲生的,一咬牙,拎起了刀,大步……小步……碎步……龟步挪向大门。
门外的人不耐烦了,用力的砸门。
张修闻一惊,膝盖一软,竟然差点跌倒。
“福伯,快开门!我快渴死了!本座好不容易斯文一次,竟然还要逼我砸门?”门外,是胡雪亭的声音。
张修闻精神大振,转身,却看见一群人凉凉的看着他。你丫的蠢货,大家都给你机会洗刷污点,没想到你竟然蠢到这种地步。
张修闻醒悟了,你们都猜到了是胡雪亭?怎么不早说?然后,哀怨的看石介,你该说得再明白点的!
张夫人长叹:“福伯,明天去买二十付猪脑,给修闻补补。”
胡雪亭大步走进来,只听见猪脑二字,急忙道:“福伯,我要吃猪蹄!”
张修闻转头看胡雪亭,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倒霉到这种程度?恶向胆边生,怒吼:“看我替天行道,教训教训你这个……”
胡雪亭一转头,身上的鲜红的血迹,带着杀气和死亡,扑面而至。
“……树妖!”张修闻怒视角落的一棵樟树,提着刀,大踏步过去,指着树妖怒喝:“树姥姥,你有胆子出来,张某和你单挑,今日定要为民除害!”
胡雪亭眨眼,看其他人:“这家伙脑袋被门夹了?”
张夫人面无表情,缓缓转身,走进了内宅。
张雨宁蹦过来:“要包子吗?”快吃吧,吃了就别问了。
……
胡雪亭洗漱的时候,王奶妈小心的伺候着,看着胡雪亭脸上身上的血渍,染红了整个水盆,眼睛里都是泪水。别人家的小姐都在绣花弹琴,忙着选个如意郎君,自家的小姐却一身的鲜血。
没了小姐和姑爷的照顾,小小姐真是太可怜了!
“小小姐,我们去老爷家住,老爷肯定会很高兴的。”王奶妈道,以前老爷最疼爱小姐了,一定不会让小姐的两个女儿吃苦。
胡雪亭瞅瞅王奶妈,叉腰大笑:“本座现在已经是官老爷了,回去个毛啊!本官很快就要去上任,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王奶妈问了半天,才知道胡雪亭竟然是知县老爷了,眼泪又刷刷的下。“小姐和姑爷要是知道小小姐这么出息,一定很开心。”
“师父,我姐姐是官老爷了!”小雪岚其实没明白“官老爷”是什么东西,反正大家开心,她就开心。
“为师也是官。”石介有些得意,“比你姐姐官大哦。”以后再也不用觉得吃徒弟的,用徒弟的,住徒弟的,还要蹭徒弟的人脉关系,终于可以开始全方位的给徒弟各种资源和指导了。
“师父,师父!我想吃好多好多好多的糕饼。”小雪岚扯着石介的衣袖用力的摇。
“等师父发了俸禄,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买!”石介大声道,只觉加倍的有师道尊严。
胡宅大半年没人住了,一时半会住不得人,只能先在张家住下。
胡雪亭刚铺好了床铺,就有人用力的敲着她的房门。
“姐姐,姐姐!”小雪岚大叫。
胡雪亭笑着打开了房门,小雪岚扑过来,抱住了胡雪亭的脚:“我要和姐姐睡。”
几步外,张雨宁气愤的看着小雪岚:“你个没良心的,有了亲姐姐,就甩了我了?”
小雪岚转身做了个鬼脸,嗖的跑进了房间,爬上了胡雪亭的床,钻进被窝,只露出两只眼睛。
胡雪亭捏住小女孩的脸:“哎呀,你长胖了!”
小女孩使劲挣扎:“你才胖了,你要减肥了!”
月色照进房间,阴影斑驳,两人早已入睡。
“姐姐,我好想姐姐啊。”小雪岚低声道,用力的揽住胡雪亭的手臂不放,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讲梦话。
“姐姐也好想你。”胡雪亭也低声道,手指划过小女孩的头发,将她搂在怀里。
……
“今夜,真是特别的安宁啊。”杨恕大笑。
杨轩感瞅瞅大厅内喧闹着喝酒看歌舞的诸位将领,有些鄙夷杨恕,喜形于色,是为官者的大忌,老头子的城府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这城中厮杀了一日,明日只怕有些为难。”杨轩感道,今夜还在恐惧之中,自然是家家户户熄灯闭户,到了明天,或者几日之后,恐惧过去,恢复以往,定然是有人排队敲登闻鼓的,脖子硬的朝廷大臣也会愤怒的把弹劾的奏折堆到天花板,严厉要求砍了胡雪亭平民愤的,其余朝中诸位大佬事不关己,定然或沉默,或支持,其势必大。若是置之不理,只怕大随朝纲衰亡,若是真的砍了胡雪亭,简直不仁不义天地不容。这就很是有些辣手了。
“你知道胡雪亭为何不忌惮血洗洛阳?”杨恕笑着道,心里有些叹气,这傻儿子真是没救了。
不就是个人想要立威,以后没人敢惹,又恰好遇到朝廷想要割肉补疮,大家双赢吗?
“不是。”杨恕重重的道。
“是天地要杀人,是天下人要杀人,是大随朝要杀人!”杨恕的声音是如此的巨大,压住了喧嚣的歌舞,大厅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杨轩感真心以为杨恕喝醉了,这种一听就是脑残腐儒的迂腐白痴言论,竟然还说得这么大声。
杨恕笑:“以为我醉了?”
杨轩感急忙摇头。
杨恕笑的大声:“你心中太小,看不清这个天下。”但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
“来人,老夫三日后要大办酒宴,请朝中诸位臣子参与,可带家眷。把胡雪亭也叫来,告诉她,神经不要崩太紧,适当放松一些。”
……
日上三杆的时候,胡雪亭还在睡懒觉,天气这么好,不睡懒觉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小雪岚睁开眼睛,瞅瞅胡雪亭还在睡,吃吃的笑着鄙视,然后闭上眼睛,又乖乖的睡着。
“嘭嘭嘭!”有人不合时宜的乱敲门。
“小小姐,二小姐,快起来,三少爷来了!”王奶妈欢喜的叫着。
三少爷?姓谢的,剑法很厉害的那个?
“什么剑不剑的,”王奶妈嗔道,“是王家三少爷,你的三表哥?”
表哥?
表哥!
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来人,拖出去,杀了!”胡雪亭毫不犹豫,要把一切狗血的东西扼杀在襁褓中!
“嘭嘭嘭!”王奶妈用力敲门,小小姐是不是神经了,必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