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良夜见怜儿将酒菜送进来,扫寻了一下她身后,问。
“曼歌呢?”
“回殿下,曼歌说还有点别的事,让我帮着送来!”
怜儿怜儿将酒菜放下,匆匆的退下了。看着北宫良夜若有所失的表情,北宫少凌嘲弄的笑了起来。
“刚刚险些信以为真了,忘了四哥嘴硬的毛病!”
北宫良夜白了北宫少凌一眼,沉默下去没有讲话。
“……”
北宫少凌见此,收起了笑意,又喝下一杯酒,双眼也黯淡下来。
“若是早早的断了念想也好,她从醉香阁出来,别说入我皇室典籍,纵使想要留在你身边为奴为婢,都是皇族所不允许的……”
北宫少凌那一刻似乎突然明白北宫良夜的口是心非究竟是为何。北宫良夜如此精明一个人,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北宫良夜匆匆扫了北宫少凌一眼,闪躲的避开了他那同情的目光。他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对他的同情,那是比刺他一剑更让他难以忍受的事情。
他拿起酒壶猛的灌了一口酒,抹了一下滴着酒的下巴。
“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就给我出去--”
“好好好,不看就是了!”
有些微醉的北宫少凌无奈的说。北宫良夜很明显此时已经不顾刚才所说的酒量浅薄,拿起杯就干。北宫少凌见此颓唐的笑着,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完了又要,要完了又喝,喝光了北宫良夜宫中所有的酒。
江曼歌在书房门口坐着,等着怜儿打扫好书房一同回去。
【“四哥从未对她动情?”
“从未!”】
北宫良夜斩钉截铁的回答几乎字字诛心,让江曼歌感觉心乱如麻。她猛的摇摇头,想挥去那让她伤心的声音,可是无论如何也挥不去。书房门口甚至飘着北宫良夜的气息,她曾跪在这里一夜,北宫良夜曾在这里将她拉起来,更曾在这里她跌进了北宫良夜的怀里。
“啊……”
种种的种种让江曼歌心烦意乱,她喊了一声站了起来,使劲的摇了摇头,冲进了书房。
“怜儿,好了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见江曼歌进来,怜儿急忙想要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可是她还未来的及放下,江曼歌就看见了她手中是何物。
正是她去肖府之时,北宫良夜交到她手里的那个小白瓶子。
她大惊的跑上前去,一把抓住怜儿的手,瞪大双眼问她。
“怜儿,你可知这是何物?”
“曼歌,殿下如同性命般宝贝此物,每日除了我打扫书房,别人都不允许靠近这里!若是让他知道你进来了,会斥责我的,你千万不要对殿下讲啊!”
怜儿胆战心惊的说,随及小心翼翼的将那个小瓶子放进了盒子里面,装进了那个红木箱子。
“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你每日来打扫,定是知道这是何物吧?”
“这是殿下的母亲,留下的最后的东西!”
“……”
江曼歌震惊的愣在那里,看着怜儿,怜儿见她如此震惊,以为被吓到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这回知道殿下为何如此宝贝了吧?每日我来擦灰,我恨不得用手心捧着,我真怕掉在地下碎了,殿下会一怒之下杀了我!”
“那殿下的母亲是哪位娘娘?留下的最后的东西……是已经……过世了吗?”
江曼歌试探的问。
“不知道。这宫中也没人知道殿下的母亲是谁,据说殿下是陛下和宫外的女人生的孩子,我从没有见过殿下的母亲。”
“你和殿下的年龄相仿,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我娘曾是殿下的奶娘,这一切都是我娘告诉我的。殿下被抱回来的时候,因为没有奶喝,所以陛下就找了我娘给殿下当奶娘。殿下是被我娘带大的。从小殿下十分思念母亲,据说少年时期多次试图寻找,究竟是否找到也不知道,还是找到了又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只知道殿下突然就不找了,从此十分宝贝这个瓶子,不许任何人上前,更不许任何人碰!从前有个宫女没经他允许进了书房打开了箱子,被他打了几十大板赶出了宫中!我娘去世前告诉我,让我小心伺候殿下,更小心保护那个小瓶子,说那是殿下的母亲留下的最后的东西!”
“……”
“我只知道这么多了,你既然也跟在殿下身边,告诉你也无妨,平日里小心点,免得日后因为此事受罚。”
怜儿的话让江曼歌僵持在那里,双眼已经凝结了泪花。
【“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了!”
“此物定是珍惜之物,殿下竟把它给了我……”
“它虽是我的,却也不是我的,让它随你去吧!”
“你没用它?”
“知道此物贵重,想着如果有机会回到殿下身边,一定要将它还给殿下!”
“你知道你不用它会有多危险?如果肖云兽性大发,岂是你三言两语所能应对?”】
曾经北宫良夜将此瓶子交给她的种种在她的脑中盘旋起来,她猛眨两下双眼落下泪来。
“曼歌?你怎么了?”
“我……我还有事怜儿,你先回去……”
江曼歌说完扔下一脸懵的怜儿,飞快的向北宫良夜的殿中跑去。
已经喝醉的北宫少凌伏在桌上不可肯起来,北宫良夜推了他两下,他还是没有反应。
北宫良夜推了他两下,随后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歪着头看着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北宫少凌,唇角一挑,漏出了邪魅的笑。
“此刻我若是杀了你,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他看着北宫少凌没有任何防备的脸,双眼柔和下来,无奈的笑笑。
“来人,把越王扶去休息!”
两个侍卫进来,将北宫少凌扶走。北宫良夜看着那一地东倒西歪的酒壶,等等,是不是刚才他说了他酒量浅薄?而平日里确实也是两壶倒,今日为何喝了这么多,还能站起来?虽也晕的厉害,但是尚且还能思考。
他踢了一脚躺在他脚下的那个无辜的空酒壶,甩了甩袖子,也打算去休息了。
可是他还没有走出两步,只见江曼歌像一道光一样从门口跑了进来,来不及反应,江曼歌几步冲进他的怀里。他惊愕的瞪大双眼,双手抬在半空,僵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