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棠高中就不打篮球了,有更多好玩丰富的活动等着他。校乐团、主持团、美术协会、辩论队,还有从小学的击剑也有用武之地了,每都天事情不断。
何维之就普通多了,只参加了个篮球校队。开学两三个月时间固定完成员就开始集训,时间是每天下午放学到晚自习的时间,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去食堂吃顿完整的饭。
看他常常喝牛奶当顿,我就主动揽下了给他买干粮的任务。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面包,毕竟教室是不准吃饭的,他的幸福生活就是晚自习前狼吞虎咽塞两三个面包,还总分给眼馋的我吃。我怕他吃腻,所以就换着花样儿给他买,不同口味不同食堂的。
其实我晚上也不太爱吃饭,所以经常干脆跟着他吃面包,每次买两个人的,边看书边吃。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不喜欢在人群中一个人吃饭,总觉得像个小可怜,而我不需要别人怜悯。
对了,何维之的比我喝牛奶计划还在继续。每天晚上晚自习都逼着我喝牛奶,还苦口婆心在旁边说什么这样跟他走在一起没那么突兀。我屈服的概率大概一半一半吧,取决于有没有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要问他。
“你买这么多面包干嘛?”
抬头,才发现方棠正走在我旁边。
“吃啊。”我抱着一袋面包说。
“你吃得了这么多?”方棠问,“我都看见你几次了。”
“我同桌也吃。”我理直气壮地说。
“你是他的仆人吗?”方棠还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他的新女友从面走过来,抓着他的手,他自然地牵着人家。这位还是那么漂亮,换了三个人,每个都是不一样的漂亮,令人羡慕。
“我不也是你的仆人吗?”我看着他说,想起以前他打篮球还要给他抱衣服提鞋子就气。
他女朋友看到我们拌嘴,在旁边娇羞地笑,可爱极了。
“我顺便买的。”我抱着面包不太像再理他。
他语气里有点不是味道,“我可记得你不爱吃面包。”
“现在喜欢了。”我说完就走,不想理他。
“面包吃多了长痘。”方棠站在原地咒我。
“长你脸上。”我回头说。
“我长痘也帅,你就不一样了……”
“你痘都长脑子里了。”方棠直接抢了我的话,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还没来得及反驳,这人就牵着女朋友走到另一个岔路口去了,临了还嘚瑟地跟我招招手。
他现在好烦人啊,看到就让人生气。
我气鼓鼓地往教室走,一只大手就放在了头顶。
“小仓鼠。”
回头一看是何维之,我嫌弃地躲开:“洗手了吗?”
“啊?”他有点懵。
我眯着眼审视他。
“洗了。”他又跑过来揉我脑袋:“就是有点水。”
“老是摸人家头。”
“你也没洗头啊。”
“我洗了!”我大声说,“你平时上完厕所才没洗就来摸人家吧?”
“我也洗了。”
“那我以后不洗了。”
“那我也不洗。”他越揉越开心,“照样摸。”
“就怪你,每天头发都梳不开。”
“自己自然卷,梳不开能怪我?”
何维之说着不再揉,老老实实帮我抓头发,动作小心轻柔。
我头发虽然自然卷,但好歹是大卷,弧度也不算夸张,看起来挺和谐的。又不是爆炸头,除了来学校第一天被徐徐说像她外婆……
我抱着一袋面包走着,后面跟这个梳头怪,画面看起来诡异。
走到楼梯口,何维之拉住我。
“干嘛?”我有点不耐烦地回头。
身后那个人什么也没说,直接蹲下捡起被我踩得黑黑的鞋带,细细地系好。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衣服都没换回来,还穿着运动鞋。
他自然的动作突然让我有些感动,蹲在周围人来人往的楼梯口边低头帮我系鞋带,什么都没说,安静又温柔。
系完鞋带,他站起来,手小心地不碰到我,“走吧。”
我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心动。
岂无他人?维子之故。
……
本学期最后一次月考结束,何维之把桌子拉回来,一屁股坐下。
“想我没?”
这半学期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考试,每次把桌子拉开再拉回来的时候他都要趴在桌上问我又没有想他,每次表情都那么好笑,像个走丢又找回来的小孩。
“没有啊。”我摇摇头。
他伸手过来捧着我的脸,拨开一头乱发:“你睡得,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哪有这么夸张。”我打了个呵欠,“这次题太简单了。”
“看来能得满分呀。”他说着伸手过来摸摸我的脸,“脸上都是印子。”
“真的呀?”我感觉摸摸。
他大拇指蹭蹭我的下巴,“还有墨水。”
我无意识地伸手去摸,他就抓着我的手点到那个位置:“自己摸摸多大一块。”
“这摸都能摸出来吗?”
“知道还摸!”他推开我的手,低头小心帮我擦脸上的墨水。
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抓自己乱乱的头发,结果越抓越乱。
他擦完脸,又拿开我的手帮我抓头发:“别动,越抓越乱。”
“我没镜子嘛。”我只好一动不动等待tony何的免费造型结束。
“照照就知道自己多丑了。”
“来来,我有。”徐徐站起来,把镜子伸到我面前。
我赶紧闭眼:“不看不看!”
何维之摇摇头,“知道自己多丑了吧。”
“你在小朋友心里留下阴影了。”徐徐说。
“嗯,现在漂亮了。”何维之放开手,故意做出夸张的欣赏表情:“好漂亮的小朋友呀!”
“切,不信。”
我把桌上的东西收进包里,提着就走。
“拜拜!”何维之坐在位置上说。
“再见!”我头也不回。
走到校门口,真奇怪这学校明明就没多少学生,每天放学的时候却能停满了车。从街头堵到街尾,没有执勤的交警就该堵死一小片区域了。
外面还真有些冷,眼镜上一会儿就起了雾,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取下来正想擦,一个人从身后跑过去,差点把我撞飞。可喜的是我并没被撞飞,可悲的眼镜飞了……
身边人来人往,蹭着肩膀或后背不断向前,我想蹲都蹲不下去,心中全是绝望。不知道眼镜被踢到哪里去了,更可怕的是我这视力没有眼镜就是个睁眼瞎,连身旁路过人的样子都看不清,世界对我来说就像片毛玻璃对面的幻象。
后面人还在不断涌来,心中渐渐涌起绝望,蹲下去找眼镜一定会被踩死,但要离开我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突然,一股力道把我把旁边一拉。
“方……”
我在遇到苦难获救时会习惯性想到是方棠,没管那人是谁就叫出了口。
他把我拉到旁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拥挤程度减轻了许多。安心的感觉瞬间回来了,充盈着刚才小心紧张的内心。
“站着别动。”他说完就拍了拍我的肩,不知道往哪儿去了。
我什么都看不清,只好老实站在原地。
好久,他才回来,有些无奈:“没看到眼镜了。”
我什么都看不清,只好抓住他的衣服维持安全感:“算了。”
“我带你回去。”
他拉着袖子,护着我从人群中走出来,什么也没多问,什么也没多说,沉默又可靠。
走着走着,似乎是觉得拉着袖子麻烦,他干脆牵住我的手。
不是方棠。
“何维之?”我小心问。
刚才太嘈杂,没分清他的音色。
“嗯?”
确实是何维之的声音,他的声线那么特别,我刚才居然没听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啊?”
“一出来就看到你傻站在校门口。”
“你居然能在那么多人中间看到我呀?”
第一次牵他的手,我怕走丢,也怕摔跤,紧紧握着。他也小心地选好走的路,时时提醒怕我摔倒、绊倒、撞到。
“确实不太容易,矮矮一坨。”
“又说人家矮。”
“又矮又弱。”
我抬头,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甚至没有明确的形状。
他突然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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