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的那一刻,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方棠跑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小纸袋,暖乎乎的打开一看才知道是糖炒栗子。
“就是这个?”
我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糖炒栗子,他来之前设想过一千万种情况,连他没做完的作业都想到了,偏偏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包带着热气的糖炒栗子。
“对啊。”他拿出一颗,“地铁前那家特别好吃,一直想给你尝尝。”
我看着他的剥栗子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惜很晚才出摊,一直没买到。”他拨开那颗栗子拿在手里。
想也不用想,和女朋友一起去吃的。我甚至能想象到他们一起站在板栗摊前牵手聊天的样子,也能推理出方棠给那女孩儿剥栗子的画面。
他小心撕掉上面的一点皮,把那颗暖乎的栗子塞到我嘴里。
“是不是很特别?”方棠的眼神中全是期待。
我点点头,心想这确实很特别。
他买的,他剥的,这还是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给我剥栗子。何况他给的,就算黄莲吃起来都满心甜。
他拿栗子的时候无意碰到我的手,便赶紧握住问:“怎么这么凉?”
“我觉得还好呀。”
要不是他手暖,我都没察觉自己手冰凉。
“你在这儿等多久了?”
“不知道,吃完晚饭就在了。”
“怎么这么傻?”他嗔怪的语气,“你在楼上窗户看到我回来了再下来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我笑着说。
“哪里?”他弯腰问。
我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居然还要他低头看。
“你叫我在家口等你的。”我想也没想就说。
“我说什么你就一五一十照做呀?”他抓着我的手,将自己的温暖传递过来。
我点点头,“嗯。”
“傻西西。”他摸摸我的头,“要是我今晚不回来呢?”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便回:“不知道。”
他弯腰,轻轻抱住我:“好了,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考试呢。”
我点点头,他的每句话我都乐意照做。
他笑着放开,对我挥手道别。我就站在那里对他傻笑,抱着那包和周围温度完全不同的栗子。
“西西!”他没走两步,又跑回来。
“嗯?”
方棠取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走的时候明明还没有的。把它围在我脖子上,裹得严严实实的,留下一个灿烂的笑容才走。
我也转身回去,走在小院儿里闻到了围巾上女孩儿的味道,这是同为女孩儿才闻得出来的味道。
垂下来一角的标签上还绣着方棠的名字,旁边一朵小小的云,是女孩名字的谐音。是礼物,女朋友给的礼物。
回头,却只能看到自家栅栏上爬着的蔷薇。一朵花都没剩,只有一脸接近干枯的绿色。
此刻那个叫“韫”的女孩儿在哪里?是不是怀中也有这样一包糖炒栗子?会不会也和我刚才一样的心情?
他的女朋友,我作为所谓的“青梅竹马”还是少接触的好,无论从主观还是客观上来看。
……
第二天。
其实今天只有方棠他们学部考试,我们并不考。
昨天回家真像着凉了一样,洗了澡倒头就睡,到学校才想起来还有个英语阅读没做。正在发愁的时候,何维之来了。
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和他身后课代表桌上叠得高高的作业。
“眼睛怎么这么红?”他放下书包坐在旁边。
“真的吗?”我低头揉揉眼睛。
他抓着我的手把我拉到面前仔细观察,又摸摸我的头:“发烧了?”
“应该没……啊切!”
我刚开口,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喷了何维之一脸口水。
何维之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暗流涌动,我非常坚信他想弄死我。
“啊啊啊对不起!”我赶紧扯着衣袖扑过去擦。
他赶紧躲开,抓着手腕让我离他十米远。刚才一个喷嚏出来,我现在鼻子好像堵住了,不仅堵,还流鼻涕。
他满脸无奈的擦擦脸,然后又拍一张纸在我脸上:“把鼻涕擦了。”
我抓着拿张纸,坐回来低头乖乖擦鼻涕。
他的手默默伸过来,摸摸我的额头:“没发烧啊。”
我点点头,对他傻笑。
“是不是得红眼病了?”他皱着眉,“眼睛这么红?”
我摇摇头,“顶多感冒了。”
“就是感冒了!”他捏着我的下巴摇呀摇,“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似的。”
“这还是小事。”我凑过去小声说:“英语作业借我抄一下。”
“又想抄作业,你整天都在干什么?”
“昨天不是有活动嘛,我在那么黑的报告厅也看不清啊。”
“就不会拿回去做?”
“人家感冒了呀,自然要早点睡的。”我找了借口。
他有些无奈,看我一眼才把英语作业扔过来。
“谢谢!”我拿到练习册就开抄。
“穿这么薄。”他把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外面都下雪了,前两天还不穿大衣。”
“忘了嘛。”我说:“送去干洗还没拿回来。”
“你就是脑子被冻住了。”
他继续把围巾给我过裹上,最后连帽子都上了,裹得跟个球一样。
抄完作业才觉得头疼,心里特别不舒服,一边流鼻涕还一边打喷嚏。
“要不要请病假?”何维之把徐徐的围巾也裹在我身上。
我趴在桌上生无可恋,还坚持着说:“没事,小感冒,不影响学习。”
“你这动静可不小。”
“真没事儿。”才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何维之把一包纸放在我桌上,我赶紧扯来擦鼻涕,感觉擤鼻涕擤得眼泪都快出来。
都上早自习了好一会儿,老郑果然又迟到,拿着本英语书大步流星地进来。
“何维之!”老郑一脸震惊地看着缩成一团像乌龟一样的我:“你心疼女朋友也没必要把她裹成个粽子吧?”
全班一片哄笑。
我的脸瞬间更红了,赶紧把身上那些累赘全扒下来胡乱扔还给他,趴在桌上躲避众人的目光。
“不是女朋友。”何维之抱着一堆“冬日必备”笑着说:“我宠物,宠物。”
“何维之家养的小白兔。”徐徐在后面添油加醋。
我的脸本就绯红一片,经他们一笑就更烫了,只好拿本英语书挡在面前趴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大家很快镇静下来,都开始背单词。
看着看着,我掏出根笔来做预习笔记,结果一拿起来笔盖就被甩飞了。
刚想去捡,何维之就已经捡起来了,放在我手心。我拿了笔盖,继续趴着不理他。
“不理我了?”何维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看着书,不跟他说话。
“小白兔?”他戳戳我的脸。
我拍开他的脏手,“你很烦。”
“烦我啦?”他笑了笑,“那下课谁去给你买药呢?”
“我不爱吃药,反正都会好。”
“这可不行,你这脑子不吃药很容易变傻。”
“那是发烧,我又没发烧。”
“那你脸那么红干什么?”
我一时语塞,“哼”了一声,继续趴着不理他。
……
下课,何维之一听到铃声就跑出去了。
正爬起来望,徐徐立马指着我说:“哈哈哈,成蹊你脸都被睡扁了!”
我赶紧低头搓搓,顺便瞪她一眼。
“你这是睡了一节早读还是真在看书?”
“看书!”我说,“就是中间……闭眼养了会儿神……”
“睡着了就老实说嘛。”徐徐一脸老鸨的样子凑过来:“你知道何维之在干什么吗?”
“他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儿了!”我防备着问。
徐徐摇摇头,“啧啧啧,你太天真了。”
“他干什么了?”我压抑着好奇问。
“他看了你一节课啊,我保证没转眼。”
“啊?”我皱眉问:“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他看我干嘛?”
“我怎么知道咯~”徐徐翘着板凳,装傻。
他看了我一节课,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呀?我看着教室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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