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能出什么大事儿?”
“是闹海啸,给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帮人淹了?”
“还是那帮世界警察,又跑哪儿抢石油,搞事情去了?”
季明远可没工夫跟他开玩笑:“新兵连,新兵连出事了!”
邱国海更迷糊了:“新兵连不是在野外搞拉练吗,能出什么事?这会儿不是应该已经回头了吗?”
“就是在回来路上出事了!”
季明远赶紧把事情经过快速讲了一遍。
听完,邱国海像是被屁股上长了刺,噌的一下就跳了起来。
“夜里的事儿,你特么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天都亮了!”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这不立马就来告诉你了吗?”
“奶奶个熊!”邱国海拍着桌子,满脸怒火。
“葛志勇这小子呢?他怎么没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回头看老子不扒了他一层皮!”
季明远苦笑着摆摆手:“行了,你也别说他了,碰上这话事他比你还着急呢。
“夜里那会儿都乱成一锅粥了,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谁顾得上啊?”
“而且....”他顿了顿,表情里透着几分尴尬。
“六连都已经独立出去了,葛志勇就是汇报,也不是跟咱们汇报,而且和师长汇报才对。”
邱国海愣住了:“妈的,差点儿把这事儿都给整忘了!”
但紧跟着,他就焦急的询问:“现场人员情况怎么样?那些新兵们没受伤吧?”
季明远连忙把知道的说出来:“目前除了四班,其他各个班级均无大碍,不过.......”
“不过什么?”
邱国海拍着桌子,尿都快被急下来了。
他都恨不得冲上去把季明远嘴给扒开。
伸手进去把他吊在喉咙管里那半截话给掏出来。
说话瞎几把断句,喜欢卖关子,全都是这帮文职干部的坏毛病!
“季明远,你个狗日的平时咬文嚼字卖关子就算了!这种时候有什么你就说什么,你在这停顿个屁啊!”
季明被他的口水喷了一脸。
连忙像是竹筒倒豆一样,全都倒出来。
“四班有几个摔伤和骨折的,已经全部在医院接受救治了,目前并无大碍。”
“但根据我了解到的消息,四班长赵鹏飞和秦风当时为了掩护大家撤离,主动留在了山上,目前情况尚不明确。”
“我托关系找了武警在现场的人询问,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秦风和赵鹏飞的下落。”
“什么意思?”
“我估计....”
季明再次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下,脸色难看的说:“恐怕是凶多吉少。”
邱国海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像是魂魄离体了一样。
季明叹了口气:“据说,当时秦风和赵鹏飞为了掩护四班新兵,和那些大学生撤离,主动选择留下来吸引敌人注意。”
“现在,那边战斗已经结束,开始打扫战场了,可还是没有两人消息,所以我觉得大概率怕是.......”
没等他话说完,邱国海就迅速站起身,拿上帽子冲了出去。
“你去哪啊?”
“去现场!”邱国海头也不回的喊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便真的出事了,我这个当团长的必须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与此同时,市中心某医院的一间病房里。
李家胜被纱布包着脑袋,像个阿三似的。
陈三喜左手打着石膏,脑袋上贴着两块纱布。
祁猛稍微好点儿,但肩膀和腰间也缠上了一层厚厚的绷带。
他们都是在摸黑下山途中,不幸摔伤的。
毕竟当时那种环境,没被摔死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眼下,一群人聚在一起,像是木乃伊开会似的。
“你们说,班长和秦风不会有事吧?”
“我觉得,难说......”
有个兵刚开口,就被他们一人踹了一脚。
“不会搭话就别特么乱搭!难说你大爷!”
“他们肯定不会有事!”
“对,班长武力值那么高,风哥又那么聪明,两人在一块就是双剑合璧!”
“我也觉得,他俩现在说不定已经安全下山,吃着面包,喝着牛奶了!”
众人像是相互打气一样,不停的说着鼓励的话。
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担心的要死。
如果没来当兵,大家可能对武装分子这四个字没多大概念。
甚至可能觉得,当兵的不都是人均都是战狼水平吗?
只要大吼一声我是xx军人,亮出身份,就能立马呵退敌人百万兵。
但现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千万不要被影视作品给误导了。
另外,普通人如果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碰上拿枪的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说个最直观的感受。
哪怕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只要你丢给他一把枪,他就能轻松杀死一群成年人。
试想一下,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成年人拿着枪呢?
如果不是暴雨,黑夜,加上密林的掩护。
如果不是赵鹏飞和秦风先后两次把敌人引开。
他们这里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这会儿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病房里已经不再有人说话,气氛沉闷低迷。
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班长和秦风不要出事。
就在这时,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叫嚣声
“妈的,他凭什么打我?当兵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们看我这脸,看我这脸肿的!长这么大,我妈都没打过我!”
“我要报警!我要找律师!我要让他们统统去坐牢!!”
病房里,缠着绷带,浑身不同程度受伤的新兵脸色铁青。
祁猛拳头握的咔咔响,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意识到。
小学课本里的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从来就不是什么寓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