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三人大眼瞪小眼。
叶长青推了推金丝眼镜,哈哈一笑:“没事,我们能有什么事?”
萧靖听得一脸黑线,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江元化皱了皱眉,也未多想,不虞道:“这都多久了,你连病服都没换?”
好歹是他的人,在病房中,还穿着湿衣服,比路边的乞儿还狼狈。
萧靖睁着怯弱的双眸,笑容卑微又苦涩,泪花在闪烁:“江总,我错了。”
声音很小,叶长青站在他身边,勉强听到了,见他的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不似传闻中的惹人厌,不禁浮想联翩。
难不成,元化亏待他了?
是了,他再不堪,也是刁吉的哥哥,将满腔的愤恨转移到他的头上,也是有可能的。
叶长青变了脸色,蹙眉说:“元化,你不该拿他泄气。”
江元化:“??”
萧靖:“……”
“怎么,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叶长青困惑不解。
江元化懒得理他,将一个袋子递过去,交代道:“我还有事,你检查后,若无碍,就自行回去。”
袋子里,装着一套牌子衣服,价格匪浅。
萧靖高兴坏了,将袋子抱在怀里,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挥手说:“江总,路上小心。”
被他全心全意注视着,江元化的心跳乱了,就露出微笑前,转身就走。
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萧靖开心极了,仿佛飞上云端,比蜜糖还甜腻。
太好了,霸总出手就是不一般,随随便便就是一套五位数的衣服。
雨停后,他就去退衣服,拿到钱了,先去大吃一顿,再去酒店美美地睡一觉。
叶长青不知想到了什么,叹气一声:“一套衣服罢了,你就这么开心?”
萧靖重重地点头。
能不开心吗,他一个身无分文的穷苦人,还坐车都没钱,一路淋着雨。
人生啊,何以为乐?唯有暴富。
叶长青抢过袋子,义正言辞说:“他不喜欢你,你别傻了。”
萧靖满头黑线,伸手去抢,却够不着。
“你给我!”
叶长青将袋子举得高高的,摇头说:“你清醒点,一套衣服罢了,不代表什么。”
这叫什么话,一套衣服代表一笔巨资!
萧靖气得发抖,两眼又发黑了。
这傻子,迟早得被他气晕。
深呼吸一下,萧靖挤出一抹微笑,用力锤了捶疼痛的脑袋,好言相说:“我很冷,要换衣服了。”
“也是。”叶长青将衣服还给他。
下一刻,萧靖开始解扣子,丝毫不避忌他的存在。
叶长青一惊,失声问:“你还想勾引我?”
“叶医生,如果不想看,你可以转过去的。”
顿了顿,男人转过身去。
萧靖一边提袋子,一边捡起扔在墙角的背包,在偷偷摸摸逃走时,男人恰好转过头来。
“你偷看我?”
叶长青一惊,紧闭双眸,失声反驳:“我没有。”
下一刻,他回过神来,这小子哪是换衣服,分明想跑。
“站住。”
叶长青长腿一迈,轻易钳住他的手臂:“你想去哪?”
萧靖浑身是伤,被用力一抓,疼得直发抖,脸色愈发难看了。
男人毕竟是大医生,看出他身体不适,追问:“你的手臂受伤了?”
说着,就想撩起他的衣袖。
萧靖心头一跳,反手握住男人的手背,低声说:“我很好,你别管我了。”
随即,他的辩词张口就来:“江总不让我在外留宿,我得赶在十点前回去,求求你了。”
叶长青:“他说了,让你先检查。”
闻言,萧靖愈发低落了,噙着泪水,难堪说:“我真没事……”
他太过卑微,像长期处于阴影下的小可怜,话中的未尽之意,让叶长青的心沉到了泥潭里。
这小子,怕不是有难言之隐呢。
“你是不是……有话说不出口?”
“是!”
他想喷人,想离开,却说不出口,这见鬼的共情!
这下子,男人加深了误会,他这般悲痛,伤口必定是血淋淋的。
“罢了,你走吧,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尽管来找我。”
叶长青挥挥手,同情不已:“你的遭遇,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也不妨直说。”
嗯……哪门子的遭遇?
萧靖满头雾水,大方发了张好人卡:“叶医生,你是好人。”
一踏出病房,刁母就来电话了。
挂断后,又立刻打来,大有他不接,就誓不罢休之意。
萧靖暗暗咬牙,一按接听,咆哮声就传来了。
“你肯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和你爸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偏不听话,也不懂感恩。”
“我真后悔生下你,同样是我生的,你和吉儿怎么差了这么多?”
“是我惯坏你,翅膀硬了,连你爸都敢反抗了?”
“改天,你回家一趟,跪下向你爸认错,求他原谅你。”
“刚才,我说了很多好话,才勉强让他消气的,你可别再闹了。”
说到这里,她不言语了,打算在他千恩万谢时,再好好训斥一顿,让他知晓父母的不容易。
说起来,要不是父母的允许,他岂能攀上高枝?
做人啊,得感恩。
然而,刁母期待一会儿,笑容都僵住了,依旧没得到回应。
嗯?信号不好吗?
“喂?死小子,你听到没有,别装死,吱声!”
“你再不说话,就别回家,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听罢,萧靖的心头蓦然刺痛,唯恐被抛弃。
从小到大,他都过着寄人篱下的苦日子,连一个佣人都不如。
刁母没仰仗,又带着一个拖油瓶,幸好貌美,被刁年看上后,费劲心思才上位的。
为了讨好刁年,她没少烦心,哪怕知道他常常毒打萧靖,都默许了。
小时候,萧靖被虐打后,疼得直发抖,常常向母亲哭求,想离开这里。
一次次哀求,换来一次次责骂。
刁母斥责他不懂事,让他忍,要乖乖听话,不能说离开的话。
然而,那个年幼的孩子,长期生活在惶恐不安中,早已不堪重负。
有时候,刁母也会心疼,趁刁年不注意,悄悄塞糖果给他,一遍遍说:“你要听话,不听话的孩子,会被丢掉的。”
佣人们见风使舵,对他更没有好脸色,毫不避讳,私底下各种议论。
后来,他渐渐懂了。
他是拖油瓶,不听话,会被扔掉的。扔掉后,他就没有家了,会无处可去。
渐渐的,他学会了看人脸色,认真当一个乖孩子。
后来,刁吉出生,全家一片喜庆,将其捧在手心里,疼爱有加。
刁母终于有了依靠,对萧靖愈发忽视。
这些年来,她习惯了颐指气使,以恩情为挟,肆意操纵这个不讨喜的儿子。
以往,她一旦以「不能回家」为挟,就算萧靖再委屈,总会屈服的。
这一次,却不好使了?
刁母叹了口气,迂回说:“靖儿,我们都是为你好,江总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你乖乖听话,别惹他生气,在力所能及时,帮帮父母,好不好?”
这语气,温和极了,简直像换了个人。
萧靖目无表情,淡淡说:“我爱莫能助。”
刁母见他松口,一通怂恿:“你样貌姣好,又酷似吉儿,稍稍勾引,让江总愉悦后,请他投资刁氏。”
“你让我卖身求荣?”
“瞧你说的,两情相悦之事,怎么能说是卖身呢?”刁母笑得轻快,不以为意道:“你被他包养多年,理应讨点好处。”
萧靖嗤笑一声,敷衍一句:“知道了。”
“嗯?”刁母愣了愣,语气再度激烈:“你敢耍花样,我就打断你的腿!”
“嘟嘟嘟——”
萧靖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系统担忧不已,心疼问:“宿主,你还好吧?”
“不好,浑身都在痛。”
系统:“要不行,我们躲几天吧,你的脸色都变了。”
新伤添旧伤,刁父也够狠的,明明厌烦他,又碍于面子,给他一个容身之处,却言行刻薄。
萧靖咳嗽几声,腹部的伤痕在隐隐作痛,脑袋昏昏沉沉的,几欲呕吐。
大雨渐停,空气湿冷。
萧靖走出医院后,躲在角落,忍着疼痛,从背包中掏出一瓶瓶药物,大把大把地吃药。
他吃了太多太多止疼药,已接近麻木了。
药丸黏在喉咙中,引来阵阵干呕。
忽然,一瓶水递来。
萧靖抬头,灯光刺眼,人影模糊不清。
“你没事吧?”
定睛一瞧,一张年轻帅气的脸庞映入眼帘,“何以桥?”
两人是同学,不过性子不合,鲜少说话。
何以桥沉默寡言,是出了名的学霸,听闻还常常去勤工俭学,是好好学生。
“你怎么在这?”
萧靖擦了擦冷汗,弯着身子,疲倦地坐在凳子上。
何以桥温润一笑:“我妈生病了,来陪护。”
“这样啊……”
一时间,两个少年陷入了沉默中。
他们穿着相似的白衬衣,有不同的愁思,在灯光下,影子交错。
“你冷不冷?”
“嗯……不冷。”
何以桥闻言,笑得如沐春风,打趣说:“既然不冷,你为何发抖?”
萧靖不服气,坚持道:“我不冷,我心里揣着一把火。”
不过是湿透了,只要他心里不觉得冷,就不会冷。
“阿嚏——阿嚏——”
寒风吹过,萧靖不禁打了几个喷嚏,略微窘迫。
忽然,一件薄薄的外套递过来。
萧靖抬眸望去,见他浅浅微笑,如艳阳花开,温暖了三月。
这少年,体贴入微,又举止有度,不愧是年级第一,有风靡万千少女的魅力。
披上外套,温热的体温覆盖在身上,萧靖笑靥如花,轻声说:“谢谢。”
“什么?”
“谢谢!”
何以桥伸长脖子,疑惑问:“你说什么?”
萧靖双手抱胸,冷哼一声:“你是故意的。”
“是啊。”
嗯?这就承认了?
何以桥莞尔一笑,语气温和:“我开玩笑的。”
刚刚,他大口吃药的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像躲在角落中舔舐伤口的小兽,让人心疼。
“不好笑。”萧靖取下外套,扔给他。
“别啊,我开闹着玩的。”说着,又将外套推给他。
“不要,你拿回去!”
两人将外套推来推去,闹着闹着,相视一笑。
何以桥看了他一眼,温和道:“你的心情好点了吗?”
萧靖心头一动,有几分感动,凑近他的耳旁,大声喊:“我很好,谢谢你!”
忽然,一道长长的影子由远及近,停在了不远处。
何以桥抬眸望去,碰了碰他的手背:“那人,是不是来找你的?”
循声望去,萧靖骇然一惊。
本能先于理智,萧靖猛地站起身,与何以桥拉开距离,惶恐道:“江……江总,你不是回去了吗?”
江元化面若寒霜,冷笑道:“你管我?”
方才,江元化确实回去了,走到途中时,又想起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鬼遮眼,竟又返回来。
当然,他若没返回,也不会见着这一幕。
那个男生是谁?他的同学,还是小情人?
不得了啊,才一会儿不见,他就勾搭上第二人了。
江元化的脸色太难看,萧靖惊骇万分,慌乱将外套还回去,解释说:“我们是同学……”
何以桥跟着站起身,低声问:“你没事吧?”
他的脸色太惶恐,那卑微又怯弱的样子,都快哭了。
江元化皱了皱眉,满腔的火气无处发泄,拽着他的手,大步往外走:“跟我回去!”
男人的力道太大,他被用力一拽,险些摔倒,却不敢吭声。
何以桥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颇不是滋味。
地下停车场。
江元化将他塞进车里,一路疾驰。
萧靖吓坏了,在车中摇来晃去。
“砰!”
头撞上了车门,一阵头晕目眩。
江元化猛地踩刹车,终究是降低了车速。
车内,一片沉默。
萧靖坐在后座,紧紧拽着衣摆,神情不安,像等待宣判的犯人,每时每刻都心乱如麻。
不多时,两人回到了别墅。
江元化粗糙低拉开车门,命令道:“下车。”
萧靖小心瞥了他一眼,刚一踏出车门,就被拽住手腕,一路拖上楼。
江元化憋着无名火,将他拖进了浴室中,二话不说,就浇水。
温水从头顶淋下,顿时驱散了寒冷,可心底的恐惧却越来越强烈了。
萧靖一步步往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后背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我……我自己来……”
伸出手,想接过淋浴头,却被男人用力拍开了。
江元化调大水流,一遍遍冲洗他的肌肤,寒声问:“他摸你哪里了?”
萧靖一顿,蓦然抬眸,却撞入了一双凌厉的鹰眸中,如兔子被猎物盯上,噤若寒蝉。
“怎么,被我说中了?”
萧靖闻言,不停地摇头,哑着嗓子说:“没有,没有碰我。”
“他没碰你?”江元化嗤笑一声,言语刻薄:“几年了,我从没碰过你,闹情绪了?”
几年了,江元化的心中唯有刁吉,赝品再像,也终究不是正品,别说同床共眠,两人连亲吻都不曾有过。
这一刻,少年艳若桃李,眼角泛着红晕,朱唇轻启,如桃花吐蕊,引人遐想。
江元化目光一沉,心跳加速了。
萧靖不是傻子,男人眼中的欲望呼之欲出,岂能无视?
“系统,不妙啊,这狗男主想干嘛?”
“干你?”
萧靖:“……”这是哪门子的虎狼之词,它的路子这么野?
系统也意识到说错话了,解释道:“哈哈,开玩笑的。”
别说了,现在的你,不是以前的你。
萧靖狠狠咬了下舌尖,在尝到鲜血的腥味后,理智稍稍回归,为保住节操,剑走偏锋。
随即,他轻柔一笑,双眸如明星璀璨,满腔的爱意仿佛要流淌而出。
“江总,我……我可以的……”
他羞涩极了,白皙如玉的双臂圈住男人的脖颈,慢慢地靠在他的肩上,轻声呢喃:“江总,江总……”
江元化浑身一僵,感受着怀里的柔软,心跳乱了几拍,呼吸渐渐急促。
突然,一双大手勒住萧靖的腰肢,将他用力地抵在墙上。
“听说,你要勾引我……”
刁年的心思,人尽皆知,能不能如意,就看他好儿子的本事了。
一个火热的身躯贴紧,粗糙的指腹揉了揉他红艳艳的唇瓣,大掌潜入衣摆,浅浅探索。
萧靖抱着他的脖子,甜甜一笑:“江总,你的眼里终于有了我的影子,我赢了刁吉。”
提起刁吉,江元化一愣,眼神渐渐冰冷,多了几分嫌恶。
“就你,也配和刁吉作比?”
萧靖心慌意乱,悄悄握住他的衣摆,哀求道:“江总,您别生气,我真的可以……”
说着,他修长的指尖欲解开衣扣。
江元化一瞥,对他的心思愈发嫌弃了,恶狠狠道:“萧靖,你令我恶心!”
虽早有预料,听到这句话,他的心仍刺痛无比。
萧靖转过身去,以手捂脸,肩膀一耸一耸的,似在抽泣。
听到哭泣声,江元化顿了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宿主,主角攻走了,你不用再演了。”
萧靖抬起头,别说泪水,连悲伤的神情都烟消云散了。
“渣攻真狗,对着一个替身都能硬,要不是我演技够出色,就吃大亏了。”
此时,系统传来提示,主角攻对宿主的好感值呈现不正常波动,一会儿暴增,一会儿骤减,好似得了失心疯。
萧靖不以为意,扯了扯湿漉漉的衣服,笑得开怀。
就在此时,门开了。
笑容僵住,有几分无辜的意味。
江元化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却听他说:“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改变主意的。”
刹那间,江元化变了脸色,将几件衣服扔给他,不虞道:“换上。”
“砰!”门被重重地关上。
江元化心烦气躁,真是见鬼了,竟以为他会有所改变。
果然啊,样貌外像,骨子里也是大不一样的。
萧靖不以为意,换上衣服后,在镜子前看了又看。
这是刁吉穿过的旧衣,隐约能闻到一丝浅淡的幽香。
萧靖:“渣攻好骚啊。”
几年了,不仅留着刁吉的旧衣,还病入膏肓,强迫萧靖穿上。
或许,这是一个警告,在时刻提醒他,替身就是替身,他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
萧靖撩起衣袖,瞧了瞧青紫的伤痕,忽然被一声怒吼吓了一跳。
走出浴室,小心探出头,见江元化在阳台处通电话,气得发狂。
“我的公司,还轮不到你做主,你一个暴发户算老几?”
“呵,萧靖?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身,要不是那张脸,我会多看他一眼?”
“刁年,你以为你是谁,敢要挟我?”
“带走?好,很好……我警告你,立刻滚过来,把萧靖带走!”
“整你?得了吧,就你那破公司,白送给我都不要,想拉投资,下辈子吧!”
“没错……对……可以。”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限你半小时内把人带走!”
“可以,不来也行,他会被赶出去罢了。”
“滚!”
显然,一向拎不清的刁父把江元化惹毛了,不仅扬言不投资,还要他人带回去。
江元化扯了扯衣领,大骂几句,差点把手机都摔了。
一转头,就看到萧靖站在房间中,脸色极其难看,神色震惊又惶恐,手脚无处安放。
这一刻,江元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厌恶:“你不配穿刁吉的衣服,脱下。”
让穿的人是他,让脱的人也是他。
江元化含着金汤匙长大,性格霸道又张扬,心情也变化多端。
萧靖笑得卑微又惶恐,浑身一片冰冷,无边的恐惧快要将他吞没了。
他笑得比哭还难看,努力忍住泪水,僵硬问:“江总,怎……怎么了?”
又是这副模样,真碍眼。
江元化嫌弃地瞥他一眼,烦躁说:“合约到此结束,你回家吧。”
“结束了?”萧靖一脸震惊,手脚止不住地发抖:“好端端的,怎么就结束了?”
江元化气愤交加,冷哼一声:“你爸的胃口真大,敢问我要十亿,他也不想想,你值不值这个价。”
十亿,他就是扔到大海里,也不愿投资他那个垃圾公司。
“行了,你收拾一下,今晚就回去。”
江元化憋着一肚子火,从他身边走过,却被一把抓住了胳膊。
低头一看,他面若寒霜:“放手。”
萧靖惊惧交加,心跳的极快,明明吓得发抖,却哭求说:“江总,求求你,不要赶我出去,求求你,求求你……”
泪水止不住的流,嗓子都哑了。
江元化皱了皱眉,手臂稍稍用力,嫌恶道:“别哭了,很烦。”
萧靖摇摇头,用力地抱住他的手臂,仿佛吓傻了,一遍遍地重复:“我不回去,不回去,不能回去……”
刁父的算盘落空,他回去后,会被打死的。
好痛,被殴打时,真的好痛啊。
刁父一向好面子,在外人前,维持着好父亲的形象,严禁他向任何人告状,否则就会加倍惩罚。
在长年的压迫下,原主一听到刁父的名字,就生理性恐惧。
如今,倘若他真的被送走,少不了一顿毒打。
少年哭得伤心欲绝,在剧烈发抖。
江元化烦躁得很,不耐烦道:“得了,我早已厌倦了你,若你还有一分自尊,就别再纠缠。”
言罢,他嗤笑一声:“如果你想要钱,就识相些。”
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若能讨主人欢心,尚有一分宠爱。
随即,他想走,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抽出了手。
疑惑中,他稍稍侧头,只一眼,就惊了。
视线中,萧靖的脸庞惨白无血色,浑身紧绷,陷入了极端的呆滞中,好似一个木头人,失去了七情六欲。
他呆呆的模样,很不妥。
江元化眉头紧蹙,寒声问:“你怎么了?”
他两眼失去了焦虑,不停地喃喃自语,泪水不断,打湿了脸庞。
他的表现太过怪异,好似陷入了怪圈中,挣脱不得了。
这一刻,江元化不由得慌了,拍了拍他的侧脸,追问:“搞什么,你傻了?”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