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犹如京戏里面的角色,少年国主头上戴着沉重的金冠,脸上涂抹着香喷喷的檀香脂粉,从王冠垂下来五颜六色的鲜花,金冠上的大珍珠估计能有三斤重。
胳膊脚腕上带着一串串的金镯子,十指清一色嵌着猫眼宝石的戒指,手掌脚掌染成了红色,一只手举着又像金剑又像权杖的东西。
即使徐灏不算贪财,也生出冲过去打劫的念头,话说东南亚确实是很富有,可惜历史上被殖民了那么久,财宝都被抢走了。
徐灏一面胡思乱想,一面骑在马上昂然面对骑在大象上的少年国主微微点头示意,有丞相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又被汉人官员一句句的翻译出来。
徐灏并非是奉旨出使,自有礼部官员出面去应付,一番隆重的仪式过后,国主好奇的打量着徐灏,邀请他骑上大象,被徐灏给拒绝了。
稍后一行人被迎入城内国宫,是介于中原文化和印度文化之间的风格样式,宫殿用黄色柱子搭建而成,壁画皆是关于佛教的,回廊复道,不时见到来自中原的瓷器等物。
有些宫殿像一只大象,里面有些珍贵的纯金宝塔,镶嵌着各式各样的翡翠宝石,除了只允许徐灏进去参观外,其余人等一律不许进入,防范很严。
正殿里面也是一座高达九层的黄金宝塔,少年国主晚上睡在上面,官员说塔里镇着九头蛇精,若蛇精不见了,则国主死期至矣。
徐灏惊异于这些奇珍异宝,不垂涎三尺那是假的,听官员解释原来这宝塔是跟着国王走到哪就带到哪,就算一夜不住也会引起灾祸,大概这就是和受命于天一个道理,显示国王乃是震慑妖精的神灵。
皇族富庶如斯,王公贵族的宅邸虽然远不如国宫,可也占地广大,不过由此看出南洋诸国和朝鲜倭国一样,远远比不得中国,百姓太穷。
国公大臣的宅院大多是石头房,唯独家庙和睡觉的正房可以用瓦片,其它用草盖着,随着等级依次递减,至于百姓之家一律草盖,片瓦不敢上屋,贫富差距太大了。
真腊人很喜欢花布和用花瓣装饰自身,也和占城人一样喜欢全身上下涂抹厚厚的香料,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怪异味道。
中国的女孩自古喜欢用凤仙花的汁液涂抹指甲,真腊人则直接往手上脚上抹各种颜色,既有美观也有驱蚊的效果,除了国王外允许妇女染彩,男人是绝对不允许的。
徐灏懒得应付一个傻孩子,留下官员带着亲兵出来,城内到处都是石塔,国宫外有一对金狮子,有的石塔里供奉着金佛八身,貌似所有财富都用来供奉神灵了。
随处可见铜象、铜牛、铜马等,徐灏还瞅见某座塔中有卧铜佛一身,肚脐流出泉水,城北有金子装饰的方塔一座,据说是祭祀天地用的。
此情此景,徐灏终于理解了西方殖民者,唾手可得的珍宝谁能不动心?凭借金兰湾一万火枪兵,绝对能横扫整个半岛,这还是不算富裕的真腊,泰国和印度比这里无疑要富庶数十倍。
直接出兵抢劫吃相不免太难看了,徐灏琢磨着是不是利用两国间的战乱大发横财?与其今后被欧洲坏蛋抢走,还不如便宜了咱明朝坏蛋呢。
一路上不时遇见脖子上挂着一条白线的儒者,见到徐灏都远远深施一礼,之乎者也的说一通诗经。更多的是披着黄布僧衣的和尚,另外还能看到头上戴着红布的尼姑,但人数远远比不得僧人。
真腊虽然受到婆逻教的影响,但佛教的地位不可触动,道教也占据着一席之地,反观占城则全盘接受了印度教,而安南则是儒家天下,或许这也是为何三国之间战争不止的缘故。
兄弟们可谓是大饱眼福,国宫里的宫女肤色大多莹白如玉,这是自小不用晒太阳的缘故,可惜身材比南方女人更矮些,好在身材比例很不错,美女到哪都是美女,不分国籍种族。
而且透过布条能看到整个酥胸,即使是国王的妻子也是如此,别看那国王年纪不大,人家有五个老婆呢,正室一人四方四人,嫔婢有三五千,没有太监。
代替太监的是两千有丈夫的女役,宫女喜欢佩戴来自中国的首饰,至于寻常妇女不带钗梳头面,但人人胳膊上有金镯子,手上有各种各样的金戒指。
河渠里一群女人肆无忌惮的洗澡,被男人见了丝毫不以为意,大大方方的任你欣赏,徐灏心说坏了,带着一群狼来到了人财两得的地方,岂不是逼着兄弟们犯法么?
如果不想出办法来,今夜就必定会发生恶事,不光是士兵早已两眼冒光,就连校尉亲兵都显得蠢蠢欲动,徐灏皱眉叫过来翻译,嘀嘀咕咕了好半天,露出了笑意。
把三百人召集起来,徐灏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我可警告你们,不许对宫里的女人下手。”
有精明的校尉大声说道:“回都督,咱们都打听清楚了,以往汉人来这里,必先纳一妇人为妾,然后让小妾在街市摆摊贩卖货物,这里男人不做买卖不种田,真是比大老爷还要悠哉,请大人成全。”
水师官兵大多是福建和广东人,最是善于出海经商,又有人笑道:“这里五色布帛最为稀罕,其次真州之锡器,温州之漆盘,泉州之青瓷器,还有水银、朱银、纸扎、硫磺、檀香、白芷、麝香、麻布、黄草、铁锅、铜盘、桐油、蓖麻、木梳、针线等皆是好东西,求都督开恩准许兄弟们做买卖,赚钱带回家去。”
徐灏正色说道:“兄弟们跟我出海,自是不会阻止大家发财,不过一来擅离军营是大罪,二来本地自古有取胆的恶俗,王族每年都要索胆万枚。夜晚遇到夜行者,以绳索兜住其头,用小刀取走,我可不想你们稀里糊涂的遭人毒手。”
那校尉嬉笑道:“都督又来骗人,取胆风俗早已废止,再说有传闻曾取唐人之胆,结果致使所有胆俱腐臭而不可用也,从此再没有汉人遭殃。”
徐灏无语的道:“你们这些混球,训练时一个个叫苦连天,此种鸡鸣狗盗之事一个个比一个积极。”
众人全都哄笑,校尉眉开眼笑的道:“这些时日早就打听清楚了,天气炎热,城中妇女每天都要去城外河里沐浴,动辄聚集了数千人,以往汉人以观女子游水为乐,偶尔在水中勾搭成事。”
徐灏挥手道:“行了行了,此种事一时不慎就会引发两国交恶,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去,没工夫让你们纳妾做买卖。不过本地有奇特风俗,少女童身要献给僧道名为阵毯,眼下正是四月。”
校尉惊奇的道:“竟有此等好事,占了便宜还有好处?”
徐灏点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也没想到还有此种风俗。每年本国养女当阵毯之家,先行申报官府,官府发给蜡烛一支,夜晚把蜡烛点燃,表示家有闺女初长成。父母必须选择一僧或一道来家,为了攀比,有的富家动辄花费二三百两的银子,最少也得百八十两,求有道高僧来家梳拢女儿,每年一位僧人只可御一女。”
大家伙立时群情汹涌,叫道:“还有此种好事?那还当什么兵,都出家当和尚得了。”
徐灏笑道:“不然,和尚一年才能乐一次,平日里得守着清规戒律。我指的是被破了处子之身后,父母就不再和女儿同寝,让其住在房外任其所为,本地虽有纳币之礼,然规矩很是简陋,多有先奸而后娶者,其风俗既不以为耻也不以为怪。所以你们这些混蛋今晚避开点着蜡烛的人家,选相中的人家进去睡觉,最好是两厢情愿,满意了可以纳为小妾,不满意留下些首饰等作为缠头之资,严禁伤人性命。”
“是!”三百多牲口立时兴高采烈的轰然应诺。
连年战争使得真腊必不可免的女多男少,有的是为了嫁不出女儿而发愁的人家,而大明官兵相当于后世的美国大兵,随随便便也比中等人家有钱,能把女儿嫁到天朝上国去,试问谁不乐意?
当然不乐意不嫁也就是了,当地女子很喜欢追求房事,三天不和丈夫欢好就会大为不满,很少有愿意守着贞节的,观念比之中原要开放无数倍,和倭国差不了多少。
把这些家伙放出去,只定会发生破坏人家青梅竹马等坏事,而当兵娶妻无疑又触犯了军规,对此徐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长期殖民海外,必须得满足士兵的生理需求,也欢迎把家室一并迁往海外。
一边纵容手下在城里胡天胡地,一边用商品换来大批粮食和香料等物,徐灏笑纳了国主献上的美人十人,留着回去赏给部下,三天后带着各种物资和三百少女洋洋得意的返回军营。
此事立时引起了轰动,徐灏干脆成立了婚姻介绍所,专门为广大将士们聘娶越南柬埔寨籍的媳妇,反正此乃三妻四妾的年代,至于回国怎么对老婆交代那就不管了。无论如何也总比允许去嫖-ji来的妥当,虽说军营外几乎一夜之间即催生出了众多窑子。
沐毅忧心忡忡的道:“就不怕被朝中弹劾?坐视将士在海外安家可是大罪。”
徐灏洒然道:“你说咱们这些年活得累不累?不管做什么事都担心这个害怕那个。此事无需多言,就任由发展,倒要看看朝中会有什么反应,大不了把将士们撤回国内也就是了。”
沐皙隐隐听出话里有话,心中一动不禁试探道:“莫非你有自立的打算?”
徐灏马上摇头道:“没有,不过这世界这么大,用来安置咱们的儿孙倒是不错,你说呢?”
“啊?”沐皙先是一愣,随即怦然心动,要说他没有在海外自立为王的打算那是假的,是个有野心之人都会有此想法,可是想归想做归做,有钱有势者根本不会考虑定居海外。
沐皙是为数不多清楚徐灏要移民海外的心腹之一,据他所知海外有很多堪比中原的无主之地,既然朝廷没打算开疆扩土,那么为何不能让自己其他的儿子占据呢?
沐皙轻声问道:“真的可行?”
“为何不可。”徐灏随手一指南北美洲,“这里距离中土远隔万里,朝廷除了委任外没可能直接管理,所以自立为王是早晚的事,我们不取之也会有他人占据,放弃不要最不可取。何况将来得应付来自欧洲的侵略,此乃不同种族文明间的厮杀,就不知未来会是何种结局。”
沐皙笑道:“你又来杞人忧天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留给他们这么大的家业,守不住那也是命中使然,没什么可忧虑的。”
“说的也是。”徐灏笑了笑,颇感兴趣的道:“如今欧洲还处于蒙昧的中世纪,十字军惨败,伊斯兰强势崛起,葡萄牙为了生存积极航海探险,黑死病横行大陆,英法正在百年战争,我一定要到此一游,才能不枉此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