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她练出来的厨艺
车到了供销社门口引起了不小的注意，看到秦蘅领着江芃芃下车，认识的都过来打招呼了，还有人十分稀奇的围着车转。
江芃芃从供销社大姐手里接过她买的肉就喊了被熟悉的人围住问东问西的秦蘅来帮忙。
秦蘅过来一看，才知道江芃芃所谓的买了些是买了多少。
“秦蘅啊，你们家怎么买这么多肉啊？这是要办酒啊？”有人好奇的问。
袋子装着，大家看不见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但是都知道这种袋子装的肯定有肉。
一看，好大一袋，看着就沉，就有人好奇的问着。
“买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江芃芃解释着，“都是些骨头和猪下水这类的东西，还有一些油盐酱醋，看着多，但都是便宜货。”
说着话江芃芃就赶紧上了车催着秦蘅走。
车开动以后，秦蘅才问，“买了这么多肉，你哪来的钱和票？”
“昨天你塞给我的那些票里有肉票啊，你忘了啊？”江芃芃应。
“是有票，但是钱不够。”昨天大钱都被他拿去交住院费了，剩下的钱本来就不多，江芃芃昨天又买了参须红枣这些东西，也要花不少钱。
就算有剩钱，买个一斤两斤肉可能勉强能够。
但是这么一大袋，肯定是不够。
“我用我自己的私房钱啊。”江芃芃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特别节省的人，又从很小就开始自己赚钱攒钱，所以她是个有私房钱的小媳妇儿。
这么多年累积下来，不能说有特别多，但是，还是买得起肉的。
秦蘅以为江芃芃的私房钱就是他上次回部队留枕头底下给她的，或者是奶奶平日给她的零花钱她省着没花存起来的所以没多问。
回到家以后，秦蘅直接把东西拎进了厨房。
秦奶奶一看，吓了一跳，“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媳妇儿买的。”秦蘅解释，“用她自己私房钱买的。”
秦奶奶噗嗤笑了出来，拍了秦蘅胳膊一下，“花了多少你赶紧给她补上。”
江芃芃跟在秦蘅身后，一听，从秦蘅的身后探出半个身子，笑呵呵的应了句，“好啊！”
然后才和秦奶奶说，“奶奶，中午的饭我来做，您无事就回屋里看看书，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秦奶奶直接就把厨房放手交给了江芃芃，自己去了前院忙别的事情了。
秦蘅留在厨房准备帮江芃芃，镇上大多数人家重男轻女，讲的是男人不进厨房不做家务，但是在秦家一直都没有这个传统。
江芃芃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有排骨，有猪脚，还有猪肝猪小肠这些东西。
在肉的底下，压着一些别的东西，都是一些调味品，桂皮，八角香叶这一类的东西。
江芃芃收拾起这些东西的时候有条有序，嘴里还和秦蘅说着这些要怎么煮。
听着江芃芃说的头头是道秦蘅才总算是相信江芃芃厨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这些你和谁学的？”秦蘅问。
秦蘅知道不可能是她在娘家学的，江芃芃若是在家，江家平日是江芃芃做饭，但是，但凡江家买了点什么好吃的，林翠红就怕江芃芃会一边做菜一边偷吃，只要江家买了好吃的，林翠红就会把江芃芃赶出厨房不让她看也不让她碰。
自然，做这些好东西的本事，就不可能是江家练出来的了。
“县城国营饭店那个胖子大厨教的。”江芃芃指挥着秦蘅，“你先帮我把黄瓜全洗了，现在做午饭还早，我先把黄瓜腌了。”
等秦蘅提着篮子到水缸边上以后江芃芃才和秦蘅讲她会跟着国营饭店胖子大厨学厨的事。
“我们镇上的学校到了初二就没有了，从我上初三开始我就去了县城寄宿，那些年三叔三婶家里比这会儿还要难，小北身体不好，经常生病要吃药，能帮我付学费已经是咬着牙了。”
“我到了县城就找活干，但是我年纪小，人家一般都不要我，我就去学校食堂帮工，学校食堂不给工钱，但是会管我一天三餐，虽然不能说吃的多好，但还是能吃饱的，周六周末没上课，食堂师傅看我虽然年纪小，但是干活特别麻利，就介绍我去了国营饭店后厨帮忙。”
“国营饭店后厨是那个胖子大厨管的，我年纪小，他没让我去帮忙端菜，就让我在后头帮忙洗菜洗碗，有时候他的两个徒弟忙不过来我会帮忙切菜。”
“胖子大厨人挺好的，他在教他徒弟的时候，我闲着没事在边上听，他也没赶我，我记性好，他说一遍我基本就能记住，他耐性不好，教了他徒弟两回，他徒弟还不记得，他就要发脾气吼人，所以他徒弟经常趁着他不注意回过头来问我。”
“有一次国营饭店接了个很大的酒席，后厨实在是忙不过来，前头又一直催，我那会儿没事干，就说要不要让我试试做一些简单一点的菜，胖子大厨同意了，我就是从那天开始上手的，胖子大厨看我确实机灵，手艺学的不错，后来只要忙不过来他就会喊我去帮忙。”
“他把我当半个徒弟看，后厨不忙的时候，他教徒弟，会连我一块教，我在国营饭店做工的时候，多亏他照顾，管了一日三餐，还一天给两毛钱工资。”
说到这，江芃芃忽然笑了，“胖子大厨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那会儿我真的特别瘦，后来我发现我的饭碗里都会藏着一些别人没有的好东西，有时候是一个鸡蛋，有时候是两块有肥有瘦的肉，可惜了，我高三下学期他就带着他两个徒弟去别的地方干了，走的时候就让食堂师傅和我说一声，我都没来得及当面和他说一声谢谢他那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江芃芃说到这，一回想起来，便觉得自己人生最艰难的时候，其实总是会遇到很多好人。
学校食堂师傅是好人，胖子大厨也是好人，胖子大厨的两个学徒也是好人。
江芃芃在国营饭店后厨帮了三年，胖子大厨把能教的，都交给了她。
“后来国营饭店后厨就换了个经理的亲戚来掌勺，那之后我就没再去过了，但是换了个厨师，国营饭店饭菜的味道就变差了。”江芃芃问秦蘅，“我们昨天早上在国营饭店吃的早餐就很不好吃对吧？”
秦蘅这才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