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醒过来,我的“活动”幅度又大了一点。最起码手臂已经可以轻微地移动,而不仅仅是动手指了,不过要张嘴说话还是有点难度。
我不知道刚才那个提醒之后,多久时间才有人赶过来,因此我第一时间就选择对着摄像头发送摩斯码。
我尽可能简短地将遇到的难题说清楚,同时将之前须须龙被传送到澡堂的事情提了一下,最后还强忍着困意添了一句,希望下一次能够见到开水。
说完这些,我也没注意病房里面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而且连人脸也没看清楚便昏了过去。
从西峰城里面恢复意识来,我才想起自己忘了跟他们定好下次“醒来”的时间。
哎,时间还是不够的。要是我能一次性吞噬三十个血色符文,应该可以直接说话,而且支撑更长时间了吧。
不够这事并不是着急,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毕竟每一次回到地球都跟跑了个马拉松一样劳累。休息好了,第二天接着回去,时间不够就用次数来补救。
一夜无事,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虽然精神不错,但肚子也快饿扁了。
我结果牙牙博送来的午餐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自从我在自由军里面将牙牙博救出来之后,这位就很自觉地将自己代入到成亲兵加仆人的角色。要不是他很清楚自己是个粗豪的汉子,我都怕他晚上要给我暖被窝了。
神米烹调出来的午饭非常美味,散发着有人的香气,除了偶尔有毒之外,这种食物真是无懈可击。然而当我将第一口神米放入嘴里之后,我就感觉到情况不对。
对于普通的紫目人来说,神米的毒素是潜伏性的,需要两三天才会毒发,而一旦毒发几乎就等于宣布死刑。
然而我不一样,这一口神米入口,我几乎马上就感应到紫色神力的波动——这不是神米,而是剧毒的鬼米。
按道理说,我已经跟暮暮天说过如何分辨神米与鬼米。在食用神米之前,必须用动物来试毒,将变异体剔除才会进行煮食。
这方法虽然麻烦,但却安全,最多不过是浪费一点人力和时间而已。但眼下竟然有鬼米做好了送到我的面前,这事情绝对不寻常。
我不动声色地将这剧毒的午餐吃下去,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异常。得益于我曾经接受过的特工训练,相信在这个世界没人可以看穿我的伪装。
而实际上,这些剧毒的鬼米在进入我嘴巴里之后就被紫色神力消除了全部毒素。
紫目人与神灵做了交易,以剧毒变异体作为代价,催生出这种优秀的粮食。对紫目人来说,被毒死是应付的代价。
但对我来说,我就是这个神米合约里面的甲方,而且霸王条款的制订方,又怎么会被这种毒素伤害。
我不担心自己会被鬼米毒害,但我不得不思考一下,究竟是谁在我的午饭里面动了手脚。
牙牙博是我从自由军里面救出来的,无论是从利益还是感情来看,他都不可能下毒害我。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午饭制造出来之前被动了手脚,牙牙博去取午饭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换成了剧毒鬼米。
吃完了午饭,我故意让牙牙博帮我将餐具送回去。这样一来,下毒的人知道我已经吃了鬼米,应该会放下心来。
越是放松,他们才越有可能露出马脚。
午饭过后,我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在营地里面巡逻。将之前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老部下都聚集起来,接下来就要再次进行运粮了,没有他们的帮忙我一个人绝对完成不了任务。
这个过程之中,我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早就利用神力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希望找到那个不怀好意监视我的人。很快,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后很远的地方,要不是有神力监控,我都很难发现。
“哼,果然出现了,让我看看你这家伙究竟是谁?”
我突然站定,装作眼睛进了沙子一样,开始揉眼睛,但我其实是将神力监控到的影像传送到自己的眼睛里面。
然而看到的场景让我有点惊讶,因为那鬼鬼祟祟监视我的人竟然是娜娜比。我昨天才救了她一命,这个姑娘怎么可能恩将仇报?
我生怕搞错了什么,再次用神力搜索附近,但依旧只发现了娜娜比一个嫌疑人。
“娜娜比没有对我下毒的理由啊,这事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距离比赛的结束还剩下九天。
带着满腹疑惑,我回到了住所之中。
搞不清楚凶手是谁,我索性将牙牙博喊过来询问。
“今天的午饭,你是从哪得到的?”
“啊,原本是军营那边有专门的厨师来做,但今天的午饭是娜娜比小姐亲手做的,说是感谢你昨天的帮忙。”牙牙博很老实地说。
“那你之前为什么没告诉我?”我继续追问道。
牙牙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说:“哦,因为我忘了。”
我:“……”
这时候我真有一种将牙牙博吊起来打的冲动。
难道,真的是娜娜比?但还是说不通的,她有什么理由要害我。不过眼下实在是没时间搞清楚这事了,带着一股不爽之气,我直接召唤出来二十个血色符文。
然后就靠这晚饭不吃的空肚子,硬塞着将这些血色符文给吞进去了。差点撑死我了,嘴巴塞得满满的,鼻孔却在漏气。
最后我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将漏出来的血色“烟气”给吸回去,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还是被摄像机包围着的天花板,这一次我感觉身体力气再大了一些。嘴巴也能张开了,只可惜光能做口型而还不能发声。
依旧是清脆的警报声响起,不过这一次不需要等待,齐刷刷一群人就已经站了起来,将我包围。
一眼看过去,全是熟人。
安科长、徐长生、谢飞英、刘权、向前……只是看了一圈,竟然没发现开水的身影。
这让我感到一丝不安,以开水的性格,她要是知道我曾经醒过来,应该会一直在病房里面等着才对。难道说,开水出了什么情况?
正疑惑着,我又骇然地发现,安科长的右手衣袖空荡荡的……他,竟然断了一条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