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夏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无关于日后会否敌对,韩冰真心地希望他能归来,抹平心灵的裂痕,铸就一颗无上的意志心灵。
韩冰默默无语,他想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很可能就是禁忌遗址,李家老祖带他到这里来,会是什么意思?
李家老祖现在饰演的就是师傅的角色,教导韩冰成才,他所懂得的知识都在向韩冰灌输,更会监督韩冰修炼,然而,这些并不包括练心。
莫非,李家老祖带韩冰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赌禁?
韩冰遥望仿佛是辽阔无边的废墟,猜测着李家老祖的意思。
后方,又有人进入禁镇,韩冰回头,与众多目光一起汇集在那两人身上,似乎是在重现韩冰走进此地时的场景。
来人是一位少年,一位中年,踏步之间尽显华贵之气,显然是身处高位的人,常年傲视民众。
这两人韩冰都不认识,因此移开目光,懒得理会。
而那少年却是在见到韩冰的时候眼前陡然一亮,走了过来,神态倨傲,“你可是韩冰?”
这个问题一出,在场之人皆是看往韩冰,知道这是周国如日中天的小辈第一人,成长之后必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没想到,连韩冰都来了,他已是小辈第一,难道还需要到这里练心?不过,心的坚强永无止尽,可能他还真是到这里来找死的。”
众人心中都有着这般的心思,只是没有说出,随后,他们又联想到先前与韩冰对话的少年,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夏天的大名早已名扬周国,而韩冰的大名也在周君临言败之后传遍周国,但真正见过夏天、韩冰的人倒是并不多,要有人提醒才能知道。
韩冰漠然地看向那个倨傲的少年,“我是。”
少年冷笑道:“我叫周君度,你能打败我堂兄,想来身手不凡,但心与意志这种东西却是说不清道不明,你可敢与我赌禁?”
韩冰皱眉,有些不喜周君度的倨傲,有些人的傲是傲骨,有些人的傲却是无谓的骄傲,周君度正是后者,“你要为周君临找回面子?”
韩冰皱眉是因为他并没有打败周君临,那是一场莫须有的胜利,比失败更要可怕,更能摧残一个身具傲骨的人的心。
“我为什么要替他找场子,”周君度冷笑,又有些傲然,“只是听说你是小辈第一,心中不爽。现在的你或许比我强,但将来却未必。而心与意志正是衡量一个人将来是否能走远的标准之一,你可敢与我赌禁,莫非是怕了不成?”
害怕?韩冰遥望禁忌遗址外围的废墟,上空虽然晴天无云,却仿佛有死亡的阴影笼罩,让看到的人心沉到谷底,“我会怕?怎么赌,你说。”
若李家老祖带韩冰来这里就是为了赌禁,那他何妨赌这一遭。
周君度指着废墟,“赌禁一直以来的规矩,就看我们谁走得更远。我这里有武师级宝器一柄,你可有与我对赌之物?”
韩冰皱眉,他没有武师级宝器,只有王者级宝器,还有石板、天河石,比武师级宝器珍贵太多,而且也不好拿出来,免得遭嫉,“没有。”
周君度更是傲然,“亏你还是小辈第一,连件武师级宝器都没有,你们蓝家未免太过吝啬。”
周君度浑然不知韩冰拿不出赌注,是因为身上的东西太过骇人,兀自说道:“既然你拿不出等价的东西,那么,我们就不赌物品,赌面子。若是我走得远,你就给我下跪,你走得远,我就给你下跪,当然,你若是身死,赌债一笔勾销。你可敢赌?”
显然,周君度很想将韩冰踩在脚下。
被周君度一再言语相激,韩冰心中不喜,偏偏表面儒雅若书生,笑了笑,“好,我与你赌,我不会输的。”
人们看往韩冰,觉得这人有着非同一般的自信,不愧是打败了周君临的人物。
随后,韩冰与周君度进入广场边的小楼,周氏皇族坐镇在此的人给了两人一人一块留影石,并且见证了两人赌禁的成立。
接着,韩冰与周君度分道扬镳,各自寻找一个方位进入禁忌遗址。
韩冰绕着废墟外围走了一段路,没有踏入禁忌遗址,却见到了森森白骨,想来是赌禁丧生在里面的人。
赌禁,不只是在练心,一不小心就要死亡。
赌禁的路,就是一条通向死亡的路途。
直面死亡,在生与死之间挣扎,练就出一颗无上的强者之心,这就是赌禁存在的目的。
韩冰在废墟外静立良久,终于是走了进去。
“周君度不怕,夏天不怕,那累累白骨的主人也都不怕,我又怕什么。若是怕了,如何问鼎。”
韩冰走在废墟之中,却想起了蓝海,若是这个一直有进有退的人前来,会否走入禁忌遗址?或许在蓝海看来,赌禁的人都是疯子吧。
废墟之中,遍地都是古老的残垣,满地碎石,不知经历了多久的光阴,却偏偏没有风化。
留影石自动开启,将韩冰身周的影像都是记录下来。
韩冰想起读过的史书,不论编著史书的年代,但凡是对禁忌遗址的记载,说的都是同样一句话——“这是一座庞大无边的遗迹,疑似古前的辉煌神朝被毁,淌过无尽时光长河,从未被湮灭。”
无论是多么久远的史书,都无法说清禁忌遗址存在的年代。
韩冰俯下身来,触摸一块碎石,入手冰凉,接着再无其他异样,“按照史书的记载,这些碎石的存在也相当久远,它们是如何经过时间的考验的?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人,都无法在时间的流逝下长生不死,这些碎石又要怎样将那些强者比下?”
试着捡起碎石,韩冰却发现,看似很小的一块碎石却重若万均,连移动碎石一分都是奢侈。
无奈地站起身,韩冰继续往前。
终于,韩冰走出了千米,然后就是停下。
韩冰记得,夏天就是在走出千米的时候发生了莫名其妙的事,所以他在进入废墟千米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停下了。
静默良久,废墟上只是轻轻的风声,和沉闷压抑的气氛,没有丝毫异样。
环顾四周,寂静无人,只有一具具森白的遗骨。
韩冰继续前进,两千米,三千米,四千米,五千米……
陡然,一种凄厉的哀嚎传入韩冰的耳中,犹如有不死的怨灵出土,怨念滔天。
刹那间,韩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