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窗帘后,房间里只有白炽灯亮着。
此时此刻,骆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她挣扎着从椅子上撑起来,毛毯都滑落在了地上,眼神几乎要粘在司慕的脸上。
激动得要呼之欲出。
“你是她吗……?”
“你是她对吗?”
“你是那个孩子……对吗?”
骆伊一步一步走向司慕,脚步浮浮沉沉,断断续续,激动地问。
司慕连忙上前,扶住她,一时间喉咙里竟然堵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骆伊颤抖着双手,瞳孔动摇,就像经历了地震一般,轻轻地捧起司慕的脸。
眼底的水光一转,微微漾起一层层破碎的波光。
她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不止是手指颤抖,连心口也颤抖了起来。
修长又柔弱的手指轻轻滑到她的口罩边上,将她的口罩一端拿了下来。
司慕没有拒绝,任由她将自己脸上的口罩拿下来。
那张印在心底深处,熟悉的脸也出现在骆伊的眼前。
与她同样的凤眸,柳叶细眉,两人之间只是气质上的差别,但眉宇间的气息却如出一辙。
以前圆圆的、婴儿肥,粉嘟嘟的脸蛋已经变得有了轮廓,变得亭亭玉立,小巧的鼻梁,还有以前总是会哼哼生气的小嘴巴也变了,抿起的唇线变得漂亮,带着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女感与可爱。
那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粉团团,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变得漂亮了,也更俏皮了,只是……她成长的一切,自己都没有参与的机会。
吾家有女初长成,娇俏可人及倾城。借问芬芳春与秋,豆蔻年华无忧愁。
她的耳垂上还隐隐约约有一颗痣,小时候不明显,现在长大了,那颗痣也变得明显了。
司慕的脸已经褪去了孩童时的稚气,但是还残留着小时候的一些小天真和无邪在眼底,从她不经意间的动作神态之中透露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做父母的总觉得孩子长大了,依旧像个孩子。
那是因为孩子们有些特别的动作,始终能让父母想起孩子的小时候……
骆伊看着她,嘴唇颤抖着,眼眶已经通红,一字一句卡在喉咙里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她费尽心思找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找得她都无数次想放弃的孩子,居然会在这样巧合的情况下出现在她的面前。
拉住她的披肩,眼巴巴地看着她,无以言表。
骆伊知道的,即使孩子没有说出口,但是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所有她想表达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骆伊捧着她的脸,轻轻地问出这一句来。
说出‘名字’这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线颤抖了一下,眼眶里积满的眼泪,轻轻‘哗’一下,落了下来。
温热又颤抖,轻柔又易碎,就好像害怕这突如其来的遇见就像是一场梦。
司慕听到她的声音,心脏就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低声开口,“司慕……我叫司慕……”
司慕轻轻将自己的手按在骆伊的手上,回答着她。
【作者题外话】:吾家有女初长成,娇俏可人及倾城。借问芬芳春与秋,豆蔻年华无忧愁。
这句改编自白居易的《长恨歌》。
是说家里的女儿刚刚长大,便已长得娇俏可爱倾国倾城了,请问芬芳的春秋啊,青春年少的他是否无忧无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