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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张茜的出现，苏小六欲言又止。
“小六，你没事吧？”张茜又问了一句。
苏小六低着头不说话。
张茜道：“你不要怪我。”
苏小六苦笑了下，道：“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怪你呢？一直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这么久，还让你冒了很大的风险。”
“我找到我爸了，他现在很好，工作的很开心。现在他能使用最全世界最先进的设备，和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一起工作，过去一年，在dna测序和碱基定位方面，他取得的成就足够他再拿好多次诺贝尔了！”张茜激动地说。
苏小六黯然地点点头。
看到小六的样子，张茜叹了口气，说道：“小六，也许咱们一早就错了，也许小恶魔，哦，不，也许真神真的降世了，他是来拯救人类的。”
“那我说的就是假的了么？！难道真的像电视上说的那样，我是个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是我欺骗了所有人！难道将人类当做畜生一样去献祭，难道每天那10万人都活该被送进毒气房么？”苏小六朝张茜冲去，手脚上的铁链呼啦作响。
张茜吓地往后退了几步，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六你别生气。”铁栏背后的苏小六神情暗淡，但眼中发着红光，如同一头刚刚被捕获的受了伤的野兽。
苏小六转过身，看着铁窗外，说道：“张茜，人是不能屈服的啊。人性有很多很多弱点，但是人类能发展到今天，绝不单单是因为我们聪明的大脑。不论别人怎么说，不论你怎么选择，我都是不会屈服的。你走吧。”
“你不要这个样子，反抗是没有前途的。连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都放弃了，所有的政府都成了神的教区，绝大部分的人类都变成了教民。人类前所未有的统一，难道这样不好么。”
“代价是每天10万人进毒气房，代价是人的生命一文不值，代价是长子们可以随意夺取人的生命、财产，代价是有有限的资源被少部分人控制，人被严格地化为几个等级。张茜，你的父亲是张文纯，首席科学家，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的父亲是个贫农或者普通工人呢？你的父亲、母亲随时都有可能被带走。而你，因为有生育价值，则会被收集起来，作为生育机器，等人类解除永生后，继续满足小恶魔每天10万人的目标。”
“神承诺过，一旦解除了人类的永生诅咒，就会停止献祭。”
“永生根本就是他的杰作！他亲口承认过！”苏小六又喊道。
张茜又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可是，除了你，没有人听到过啊。”
“上个月，在东非黄金海岸，近10万人因为得不到运送，又没有足够的食物供给，绝大部分人活活饿死在海岸线上，剩下的将死人的肉割下来吃掉。最后的结果只是东非大主教做了一场弥撒，发表了感人肺腑的演讲，撤职了一批管理者。
今年7月，在印度运送祭品的时候，因为运力不足，加上超载，人被塞入集装箱中，在海上漂了半个月，当抵达港口的时候，2万人全部窒息而死，海港外几十公里都能闻到死尸的恶臭。张茜，如果真的有所谓的神！他应该祈祷人类的宽恕！”
“我......”
“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了。你走吧。我是不会认罪的。你们最好现在就杀了我。”
“小六，我......”
“走！滚！快滚！”苏小六咆哮着，铁链再次呼啦作响。几名狱警护在张茜身前。
“好吧，小六，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说完张茜在狱警的护送下离开了监牢。
陶新社站在监控器前，摇摇头，道：“这小子骨头还真是硬啊。”
“先知，为什么不直接处决他呢？”
“不，我要让他活着，我要让全世界看看他们的反抗领袖到底是什么货色。如果直接杀了他，在那些反抗者心中，他就成了英雄，成了殉道者。我要让他屈服、求饶，让他变成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狗那样匍匐在神面前，然后，我要把这样的画面传送到全世界去！”
“先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活着，同时还可以让他坦诚一切。”
陶新社笑了笑，道：“尽管去试吧，别荒废了你的学识。但一定要注意，别让他死掉。”
第二天，一个穿白大褂的瘦高男子出现在苏小六的牢房前。
“你好，我叫郭彬力，是名神经科医生，我是来治疗你的。”
“我不需要任何治疗，而且永生没有解除，任何治疗都是没有效果的吧？如果你们用刑，我就会死。到那个时候，你们先知想要的审判可就没有了。”苏小六冷静地说道，在计划中，他已经料到了这些。
郭琳力笑了笑，站起身，打开了一个黑色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一个个精致的小瓶子，整齐地排放在苏小六面前的小桌上，“你看，治疗不一定就是要用柳叶刀。用刑也不一定就是要用皮鞭和烙铁。来，容我给您介绍一下我的这些小宝贝。啊，他们啊，真是让人又爱又恨。”郭彬力拿起一个小瓶子，温柔的抚摸着它，接着说道：“因为它们，我被从医院开除，永久禁止行医。我的妻子抛弃了我，孩子不愿认我，为了还债，我变卖了家产，失去财富、家庭、社会地位和一切。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有他们陪伴着我。”
苏小六脸上露出不解地表情。
“别担心，这些东西都不会杀死你，也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相反，他们会治愈你。”郭彬力优雅地站起身，摆了摆手，从阴影中走出几人，他们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橡胶手套。
“你们干什么！”苏小六惊恐地向后退去。
“治疗你。”郭彬力笑着说道。几人将苏小六架了起来，然后固定在一把椅子上。
“先来见见我的第一个小宝贝吧，克麦角酸二乙酰胺。苏先生，它可是个调皮的小家伙，人们喜欢叫他们致幻剂，它能使人产生一种心醉神迷的离奇幻觉，感觉歪曲，失真，时间、空间以及体像和界限认识也产生错乱。有时候，你能看到最美的幻想，如痴如醉，有时，它也能挖掘出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把你吓得屁滚尿流。如果间隔使用，两种感觉交替出现，一个人很快就会在极乐与极苦中体验醉生梦死的感觉。”
“不要，不要！”苏小六在椅子上拼命挣扎，可是他全身的每一个关节都被紧紧束缚着，甚至连头都很难扭动一下。
“150毫克，静脉注射。”郭琳力在苏小六面前坐下，双手撑着脑袋，仿佛要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仿佛要品尝一道精美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