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目瞪口呆的看着指责他的朵朵妈,只觉得自己好冤。
你看那口锅,它又黑又圆,盖到了我头上。
对朵朵妈这样的暴力输出,时乐没吭声,只拉着薄闻时的衣袖,拉的更紧了点儿。
薄闻时皱了皱眉,不悦的看着兰展:“兰先生,你应该知道,乐乐跟朵朵原先先前根本不认识。”
“他是想讹钱!”朵朵妈神经质的攥着沙发垫,目光不善的盯着时乐:“这种套路我知道,你就是想把朵朵的情况说的严重点儿,然后再问我们要钱——”
“兰夫人。”
薄闻时冷冷打断朵朵妈的话,眼底的寒意让朵朵妈的发疯都停了一瞬。
“你觉得,我薄闻时会缺钱?”
朵朵妈嘴唇抖了抖,在薄闻时冰冷的目光中,实在说不出来缺钱两个字。
她就算是个全职太太,两耳不闻生意事,可薄闻时的身价,她不是没听兰展提过。
她们兰家,论起财力,根本比不过薄闻时。
原本还咄咄『逼』人的朵朵妈,看看时乐,又看看护着时乐的薄闻时,两行眼泪,从她眼角淌下。
时乐:“???”
时乐一慌,他他他没做什么啊!
刚才朵朵妈凶他,他都没抗议的,薄闻时虽说开了口,但也没多凶。
为什么……
最后哭得这么厉害的,还是最凶的那个啊。
“那就是我的朵朵,如果她是假的,你是不是就要把她给带走了?”
朵朵妈淌着眼泪,哭的悲拗:“我不许有人把朵朵给抢走。”
时乐被朵朵妈的脑补给惊到了。
他站起来,拿了纸巾,走到朵朵妈面前,给朵朵妈擦着眼泪:“你,你别哭啦。再哭就不好看了,我不抢你的朵朵,我是要把你的朵朵给找回来啊。”
朵朵妈一动不动,仰着脸,任由时乐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着眼泪。
时乐其实还挺能理解朵朵妈的崩溃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只有朵朵一个女儿,在脑补完别人要害朵朵后,他估计得把对方的脑袋拆了。
“不哭了啊,你别哭啦。”
时乐在用掉好几张纸巾后,终于把朵朵妈的眼泪给擦没了。
他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并且在心里默默发誓,如果接下来再有什么刺激的话,一定不这么直接告诉朵朵妈。
不然,再凶他,凶完又哭,时乐觉得自己脑壳都要疼炸。
“姨。”
时乐挑了个亲切的称呼叫她:“关于朵朵的事,你既然已经告诉我了,那现在你可以去休息休息。”
“不然,朵朵醒来看到你这么憔悴,肯定会心疼你的。”
朵朵妈哭完之后,情绪好像发泄了不少,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她擦擦眼角,攥住了时乐的手,主动服软:“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你,我实在是没控制住。”
她说着,又主动给时□□了消息:“朵朵最开始出现异常的时候,就是我先发现的。她一个人总是自言自语的,问她跟谁说话,她说是跟姐姐。”
“我们家里除了她,再没有别的小孩儿,也没有什么姐姐。”
“她夜里不睡觉,睁着眼睛坐在床上。我也问了她怎么不睡,她说娃娃都不睡觉。”
朵朵妈挑着自己记起来的事,一桩桩跟时乐说了。
说到最后没了话,时乐反握住她的手,趁机给她切了脉。
脉相很『乱』,看起来这阵子是真熬坏了。
“姨。”
时乐去给她调了杯『药』:“朵朵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喝口这个,能安神。”
朵朵妈对那杯『药』是什么,连问都没有,直接灌了下去。
灌完没几分钟,她『揉』了『揉』额头,语气都含糊起来。
“兰展,我怎么有点困了?”
兰展知道这肯定是时乐的功劳,他冲时乐点点头,把朵朵妈扶起来,送她回了卧室,让她继续休息。
家里的佣人从刚才兰展下命令后,就全部去找娃娃,但兰家太大了,想要找个娃娃,并不算多容易。
时乐很有耐心,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找。
兰展看太耗他们的时间,有点不好意思。尤其是让薄闻时这样一个大忙人在这儿干等着,他更是觉得不好。
“薄总。”
兰展让人去拿了台笔记本电脑:“这是新电脑,还没拆膜,你可以用着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
比如,不含任何商业机密,正常的办公。
薄闻时瞥了眼电脑,淡声道:“我车上有,这会儿用不着。”
见他愿意继续干等,兰展也没再多说什么。
薄闻时其实并不算在干等,他正在垂眸玩着时乐的手。
时乐一双手被他各种『揉』捏,早就想要怒了。
但现在人多,没法怒!
外人面前,他得给老公留个面子。
就在薄闻时把时乐的手给玩捏到让时乐忍无可忍时,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老爷,小姐的娃娃找到了。”
兰展眼睛一亮,腾地站起来:“在哪儿?!”
管家神『色』有些为难,他领着兰展还有时乐,去看找到的娃娃。
不,准确来说,是娃娃的身体之一。
时乐接过管家递来的娃娃胳膊,小圆脸都皱了起来。
“谁这么缺德啊。”时乐看着手里的胳膊,不满道。
除了胳膊,不多时,陆续有仆人把娃娃给送来。
两条腿,两只胳膊,腰……
“没有脑袋,胸口也缺了一块。”
时乐把其他的部分都拼了下,娃娃现在胸口少一块儿,还没有脑袋。
“老爷,我们已经把所有地方都找过来了,只能找到这些。”
兰展皱着眉头:“再去找,今天必须——”
“算了,找到这么多也够了。用这些能把脑袋跟心口引出来。”
兰展:“?”
兰展一愣,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兰先生,你家有客房吗?我跟薄闻时今晚要住在这里。”
“有有有。”
兰家面积大,怎么可能连个客房都没有。兰展见他们要留下来,心里都定了定。
在住到这里之前,薄闻时带着时乐回了趟家里。
两个人在家洗漱过后,重新换了衣服,这才过来。
路上。
时乐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还感慨了句:“养小孩儿好辛苦啊。”
看朵朵的爸爸妈妈,替朵朵『操』心成那个样子,时乐没来由的想自己的爸爸跟爹爹了。
很想很想那种。
他估算着要到兰家还得一会儿,想了想,还是从薄闻时怀里坐直了身子。
几分钟后。
时乐举着手机,看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三人群里,群视频出现的时贺,他把时贺的小框框给放大。
“爸爸。”
时乐看着时贺熟悉的面容,吸了吸鼻子,莫名委屈:“我好想你啊。”
时贺何尝不想自己的宝贝崽崽,他的崽崽在他眼皮子底下待了十八年,现在下了山,都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他有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亲自下山去。但每回都被罗澧给哄着拦了过去。
“乐乐,把脸凑近点儿,我看看瘦了没有。”
时乐乖乖把脸往前凑了凑,让自己圆乎乎的脸占满屏幕。
时贺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看完,在时乐期待的目光下,也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自己的小胖崽瘦了。
“咳。”
时贺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我瞧着皮肤比以前更白了点,估计是在办公室里坐多了。”
时乐眼睛亮晶晶的:“爸爸,我瘦了吗?”
时贺:“……”
时贺委婉道:“看不出来,可能是这镜头不太好。”
时乐:“?”
时乐总觉得这话好像怪怪的。
一旁的薄闻时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眼底都透着笑。
他的小呆瓜真是呆的可爱。
时贺怕他还接着追问,又故意问了他几个别的问题。
“对了。”
时乐看着只有爸爸在的视频页面,疑『惑』道:“我爹爹呢?”
他们家庭群里的视频通话,他那个孔雀似的招摇爹爹,不可能会缺席啊。
“你爹爹在忙。”
时贺说道:“怎么,想爹爹了?”
时乐看着爹爹也不在,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承认道:“想了。”
说来也奇怪。
他跟他爹在十八岁以前都没见过,也是现在过了十八岁才见到。可越跟爹爹接触,他越觉得熟悉亲切,就好像,他已经给爹爹当了好多年的崽崽一样。
视频那一边,时贺特意把时乐这段视频给录了下来,准备晚点给罗澧看。
罗澧要是看到,不用说,能乐好几天。
父子俩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眼看着要到到兰家了,时乐对着空气“啾”了时贺一口,这才把电话给挂断。
他这边刚挂没几分钟,微信群里,罗澧就上线了。
小群里。
罗澧:“你们刚才在视频?”
罗澧:“@乐乐今天暴富了吗崽崽,要找爹爹?”
罗澧:“@时贺宝贝儿,怎么都不理我??”
罗澧:“你们人呢????”
晚了一步的罗澧在群里@了半天,也没有人搭理。
时贺刚好去外头拿东西,而时乐把手机揣到了兜里,跟薄闻时手牵手去兰家。
孤寡老父亲罗澧:“………”
行吧,我知道了,我就去全家最卑微的那一个。
“薄闻时,你夜里就在客卧里好好睡觉。”
时乐小声叮嘱着薄闻时:“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用出来。”
他得找娃娃的脑袋,还有那缺失的心口,这两样东西,听着就不是多好找。
薄闻时来的时候,把电脑给带上了。
他淡淡道:“不想睡,我夜里会处理一些工作,你忙你的就行。”
时乐不赞同:“熬夜不好,你要好好睡觉,这样才能一直很好看。”
薄闻时瞥他一眼:“你不陪着我,我睡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