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翌日,自觉昨日运动量过大,疲惫过度的某只熊猫一点都不客气地睡起懒觉。
早餐都是季修端来喂她。
锦离迷瞪着两只眼睛,砸吧砸吧地吃着喂到嘴边的事物。
季修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仿佛非常好养活,除了懒一点。
偏生某位当初发誓要当个“严父”的妖王陛下是越来越没底线了。
这要放在人类世界,季修这就相当于在养废孩子,养歪祖国花朵。
可惜,他是半点自觉都没有,甚至乐在其中。
嗯,妖王陛下觉得小崽子真乖,看她毫无防备地任他抱任他投喂,有多依赖他无需言说。
一大早的,季修心情就如今日的天气,风雪骤停,晴光正好。
吃完早餐,锦离在床上滚了一圈,舒舒服服地睡过去了。
季修也不吵她,顺顺她倒伏的毛发,便离开了山洞。
锦离迷糊地撩起右眼皮,睡衣朦胧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继续毫无负担地睡起回笼觉了。
比起很多昼夜跌倒,一天吃个十几小时竹子的熊猫,锦离这只内里有点假的熊猫作息更倾向于人类。
她的食谱风格也早因家里大熊而歪了。
比起竹子,她更多地会食用一些容易吸收、高热量的食物来维持一天所需的能量。
当然,竹子她也吃,毕竟是熊猫的本命食谱。
只是,让锦离一天啃十几个小时的竹子,额……想想她牙齿都好酸,也好累哦。
反正有任务对象看着,锦离也不担心饮食问题造成身体的负担,真的不行的话,他肯定比她还重视。
嗨,这么说,好像挺自恋的!
小熊猫捂脸,蹬了蹬后腿。
没办法,谁让她这么可爱呢?
谁让她有一个这么好的任务对象呢?
锦离凡尔赛地嘻嘻嘻~
……
坐在熊猫观察站医务室的季修,此时望着窗外白色的世界,眸色有些悠远。
也不知道小崽子今天醒来后,还会不会乱跑?
对她的心意,他是很欣喜,心软如水。
只是,他还是不太放心她独自跑进山林雪地里。
季修一直都没忘记她小时候差点被野狗叼走的事情。
也是因此,近两年来,山林里的野狗是越来越少了。
遇到一只,北极熊就拍死一只。
野狗们:妈的,这只北极熊是在破坏山林食物链!
季修:我连世界都要毁灭。
野狗们:是哦,输了输了,再见!
没办法,一只跨界的北极熊,就是这么狂妄嚣张。
天道都只能憋气!
季修可不管谁憋气谁倒霉,他现在满脑子里就只有他的小崽子。
想到昨日小崽子的真心表白(?),妖王陛下心情就很好,优美的薄唇微翘。
只是,差点吓瘫了病床上的仝承。
季博士居然笑了,还笑得如此阴狠毒辣,果然是打算要他死得惨烈吗?
不要啊!
他真的知错了。
仝承眼泪哗哗直流,就差给季修跪下磕头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呵,那是因为男儿还不够惨,面对的敌人还不够可怕。
季修自然能感觉到旁边人类的恐惧,他眉眼间的缱绻柔和消失,深邃漆黑的眸子淡淡扫了一眼。
仝承捂着嘴,连哭嗝都吓回去了。
“季、季博士。”
季修没有出声,如玉温润的手指把玩着一支银色手枪,正是仝承先前带在身上的那把。
仝承心脏跳得都快超过负荷了,他觉得下一秒,那枪就直接给他的额头射个血窟窿。
他缩得跟只鹌鹑似的,抖得仿佛是个筛子。
“季博士,您、您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我、我很能干的,最是听话,不管您说什么,我一定办好,一定不叫您失望。”
季修剑眉微挑,这才将眸光落在他身上。
但仝承一对上那双可怕的眼睛,就恨不得自己是个空气。
他情愿季博士还是别关注他了。
可惜,他没资格选择。
季修似笑非笑地说:“你倒还有一点脑子。”
仝承完全没有半点被羞辱的感觉,露出了个讨好至极、荣幸至极的笑容。
没点脑子他怎么可能被他那个首富爸放在眼里,在仝家有一席之地。
他爸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和儿子。
仝承很清楚,季修昨天没有杀他,还愿意亲自过来找他,证明他是有用的。
有用就好,有用就好!
仝承现在就怕自己没用了,然后小命呜呼。
季修也不在意这个人类的小心思,他淡淡把手枪搁在桌子上,“说吧。”
只两个字,但仝承脑子转得过,只反应几秒就懂了。
季修是让他说他昨日说的那些话。
仝承昨天关于末世这些话,一半是因为害怕,一半也有自己的孤掷一注。
就是想引起季修的一点兴趣,好保住自己的小命。
他组织了一晚上,早就把腹稿都打好了,就是为了今日季修问起他能顺利回答。
至于什么讲条件,打死仝承他都不敢。
他可记得,前世敢跟季修讲条件的人,要么变成丧尸,要么变成丧尸的食物。
仝承咽了咽口水,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和前世在一年之后末世就降临的各种都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
季修全程都没有出声打断,脸色依然淡漠,幽深的眸子看不出半点情绪,日光落在他俊美无暇的侧脸上,却半点都不叫人感觉到暖意,反而越发疏离冰冷。
仝承说完嗓子都有点哑了,但他没有一点放松,心里直打鼓,摸不清此时沉默的季博士是个什么意思?
他觉得季博士应该是相信他的话的,否则现在他大概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
须臾,季修只淡淡道:“你在人类世界中的身份地位还可以。”
仝承非常谦虚,“哪里哪里。”
额,不过,这关他在人类世界中的身份地位啥关系?
末世都快来临了,谁管现在的身份地位?
季修:“没有末世。”
仝承:“???”
季修没有解释,只留下一句“尽快养好伤”,然后就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