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娃娃亲的事,周沫与父亲每回见面都要呛上几句,有几次直接在酒桌上翻了脸。
车子开进别墅后院,周沫深呼了口气,下车从后备箱拿了两瓶红酒。
别墅院内是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边郁郁葱葱种满了绿植,靠墙边一小方池塘,里面养了各种罕见的鱼。
周沫脚踩着高跟鞋走上台阶,进门时听见客厅内父母的谈话。
“小沫这次回来,你可不许再对她摆脸色,你们父女俩一闹她就十天半个月不回家,你不想闺女我还想呢!”
“我何时摆过脸色?她若是听话,乖乖跟乔家那丫头把亲事订了,我至于这么操心吗?”周父压着声音回应,语气里明显带着气愤。
“要我说,当初就不该订什么娃娃亲,你不是不知道小沫那性子,她什么时候喜欢任人摆布了?”母亲秦雪声音一贯的温柔,“我瞧着小沫与乔家那丫头,性子打小就不对付,日后若真成了婚,指不定闹得鸡飞狗跳的。不然……”
秦雪斟酌着要不要说出口,抬眼见周父眯着眼坐在沙发上,右手转动着两个球珠,无甚异样,便索性直说道:“不然你跟乔家说说,索性把这娃娃亲取消了,该赔礼道歉的我们去做。”
“说的容易,那乔家老爷是那种受这份窝囊气的人?”周父睁眼哼了声,窝着一肚子的火,“那小沫就是被你惯得,什么都给你讲个自由!”
“怎么还怪起我来了?那女儿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吗?”
“爸、妈,我回来了!”眼见着父母要为自己的事争执起来,周沫开口喊了声。
瞧见半个月未见面的女儿,秦雪站起身,低头冲着周父递了个眼神,便满脸漾着笑容走到女儿身边,将周沫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我怎么瞧着又瘦了呢?在外面没好好吃饭吗?”
“哼,他自找的!”周父稳稳地坐在沙发上没动,目不斜视地插了句话。
秦雪回头瞥了眼周父,转身继续端详女儿,关切地询问:“这次回家,要不要多住几天啊?让阿姨给你做些可口的菜,把瘦下去的肉补回来。”
“她在外面山珍海味的吃着,能饿着她了?”周父在后面不咸不淡地又补了句,末了,余光瞥了眼还站在门口的周沫,懒懒地合上眼。
“老周,你存心找不痛快是吧?”秦雪回眸狠狠地瞪了周父一眼。
周沫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已经习惯了父母拌嘴的生活。将红酒放在桌上,便听到宁采萱欢快的声音。
“外公外婆,我回来啦!”
周沫回头,就见着宁采萱高挑的身影从外面冲了进来,将秦雪抱了个满怀。
“外婆,我想死你了!”
“外婆也想我们家萱萱啊!”秦雪双手抱住宁采萱的腰,眼角的鱼尾纹微微上扬。
周沫举着杯子抿了口茶,听到外甥女的那句话,轻啧了声,牙都要酸了。
“萱萱快松开外婆,没大没小的。”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地飘了进来。
周沫放下水杯,走过去轻喊了声,“姐!”
女人名叫周颍,大周沫六岁,但因为专业舞蹈,所以身材保持的极好。雪白的肌肤,淡褐色的眼睛,修长的脖颈犹如天鹅颈一般美丽,明明四十一岁的女人,浑身却散发着挡不住的活力。
周颍也有好长一阵子没见着妹妹了,两姐妹走到茶室聊了会儿天,周颖便被秦雪叫去厨房帮忙。
虽说周颍与周沫是两姐妹,但性子完全不同。周颍虽然一心投身于舞蹈事业,但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性格就更不用说了,温柔得如江南的烟雨,温婉、迷人。
而周沫就不同了,雷厉风行的性格,令人望而生畏。
唯有在林瑜希的面前,周沫埋在骨子里的那点柔情才会被激发出来。
一个人坐在茶室也是无聊,周沫起身走到二楼宁采萱的房间,抬手轻扣两下,里面传来清脆的回声。
“进!”
“在和林珊聊天?”周沫合上门,见宁采萱抱着手机只匆匆瞥了她一眼,便开口问道。
“没,玩游戏呢!”
周沫轻哦了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房间是秦雪特意找人装修的,粉帘撩起,窗台摆了一盆绿植,大而软的床铺边缘是粉色的碎花边,床头摆放着一张宁采萱小时候的照片。
周沫双手撑在身体的两侧,百无聊赖地看着宁采萱趴在床尾专注在游戏上。不知怎的,脑海中便浮现出林瑜希和她女儿相处的情景。
是不是也是如此惬意呢?
一局游戏很快结束,宁采萱偏过头看着周沫,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坏笑。
似是察觉了外甥女的别有深意,周沫双手向后撑在床上,挑了挑眉梢,“干嘛?又想什么坏事呢?”
“小姨,如实招来,你是不是……在勾引林教授?”
脑中瞬间嗡的一声响,周沫蓦然愣住,灼烫的感觉顺着脖颈一路烧到耳朵根,还未及反驳,宁采萱又给她猝不及防的一击。
“上次在餐厅,你的脚蹭到林珊的腿上了。”
第7章
“小姨,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呢?”如愿以偿地看到周沫瞬间烧红的脸颊,宁采萱得意一笑,肩膀微微前倾,又凑近了些,“不过,林教授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哦?”
周沫到底比宁采萱要年长些,自是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深意,遂顺着她的话往下唠,“听你的意思,你能帮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