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顾意冬他,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在他的世界里心安理得地怨恨她!是我,是我把破碎的她一点一点缝补起来!七年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时至今日,她举起的却是顾意冬的手?!别跟我说爱情是没有道理的这种蠢话,我不相信!我不能相信!!!
贺迟保持手抚在眼睛上的姿势,良久,似乎睡着了。
钟进、钟远都悄悄地退出去了。
两个人并肩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钟远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叹道:女人都他妈的是祸水!这个尤甚哪!
钟进低着头许久不动,然后哑声说:哥,我没事……其实,我从来都知道乔落并不爱我。这么长时间我也想明白了……我本来也是不死心,我总觉得如果我们当真能结婚,我赖着她时间久了,也许她就能赖成我的了。钟进吸口气,露出一个苦笑,语气悲哀,输得真彻底是不是……论恨,恨不过意冬哥,论爱,爱不过贺迟哥……
钟远看弟弟落寂的样子觉得有点难受,伸手使劲拥住他的肩膀:小伙子,路还长着呢!都忘了吧!啊?看贺子就知道了,就是给你机会赖,最后也不一定会是你的。这女人铁石心肠啊!
嗯……不会是我的……其实,哥,我觉得,落落她,对意冬哥的心意更像是一种信仰。她心里,应该是有贺迟哥的吧,只不过,她真的是榆木脑袋,自己转不过来吧。
啊?!钟远愕然扬眉,然后摇头大笑,那就让他们折腾去吧!咱兄弟喝酒去!
对!让他们折腾去吧!
乔落觉得自己怎么也睡不醒,那种感觉好像很熟悉,似乎很久之前曾经经历过。
飘飘然的在云朵中,柔软、幸福、安全。
很多事情她都记不太清了,也不想去回忆,她现在只觉得很轻松,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有人不停地在她耳边喊,然后竟然还拍打她的脸,最后干脆摇晃她的肩。
她觉得她美好的小世界被打破平衡,支离破碎。
她很愤怒。
睁开眼睛看见贺迟焦虑的脸。
他看见自己忽然睁开眼似乎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本来有些杀气腾腾的五官瞬间凝结,然后长舒了一口气,纠结在一起的眉毛也舒缓下来。
你终于醒了。
凭什么不让我睡觉?!乔落嗓音有些干哑,但并不妨碍她发泄不满情绪。
睡觉?!小姐!你睡了三天了!三天你知不知道?!你是猪啊?!我还以为你又……贺迟眉毛又立起来了。
又什么?乔落仍然凶巴巴的。
又……切……为什么要告诉你?喂!你还有没有不舒服?没有就赶紧起来吃点东西!贺迟烦躁地耙着头发。
乔落在那儿一勺一勺地喝藕粉时才看见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顾意冬。
他看起来很是憔悴,左手还打着石膏,静静地看着她跟贺迟吵嘴。乔落心下一紧,与其说他是保持沉默不如说他是因为愧疚不敢吭声。印象中顾意冬从来对任何事都是游刃有余的优雅风度,何时有过这种手足无措的尴尬样子。
乔落有些心软,她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开口:你也在啊。说完又后悔,觉得这么莫名其妙的话说了比不说更尴尬,就懊恼地瞪了贺迟一眼——都是他闹的!
可顾意冬听见乔落的话,原本暗沉的脸色像是照进一缕强光,瞬间就亮了起来,落落,对不起。我不知道会……你还难受么?
嗯……还好,没什么事了。乔落一边答,一边趁着贺迟分心偷偷往藕粉里加糖。
乔、落。贺迟狞笑着扯住她的手,乔落的脸立刻垮掉,感觉很像是回到六七年前她患抑郁症住院的时候,一切情景重现。
哎呀,那个,放一点糖没关系的。乔落故作轻松地说,暗恨他眼观六路。
不、行。贺迟酷酷地摇头。
乔落苦着脸,试着讲道理:迟,这个没有糖实在难吃,很像在吃石膏……她皱眉,多年前的噩梦重现,吃了又吐,吐了又吃……她真的很恶心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