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低声吩咐道,“后天一早,你便带些人手去城南小路上等着,李寿泓会派一队人马拿着腰牌去水龙寨兑取贿银,咱们可以直接取而代之。”
“呃……你去水龙寨做什么?”
那占山为王的土匪窝岂是想去就去、想走就走的?
澜璟满腹狐疑的怔愣了片刻,直过了许久才突然抬起头,恍然大悟般的望着黎玄,试探道:“你看上了那笔银子?!”
黎玄一怔,凌风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满头黑线的扶了扶额,望着澜璟那不明所以的样子轻声反问道:“王爷您不觉得这是一个探查水龙山寨的好机会吗?”
“我们现在只有人证还不行,要想真正坐实李寿泓的罪名,一定还得有确凿的物证。”黎玄也浅笑着向他望去,m-o了m-o澜璟柔顺的黑发,认真道,“水龙寨每年供奉这么大数额的岁银,一定会录入账本并留存证据,防止将来被官府之人反咬一口。”
“你的意思是,我们明着去取岁银,进入山寨之后,再暗中借机寻找账本?”澜璟颦眉仔细想了想,仍旧有些迟疑的反问道,“你如今抓了他的妾室,他会不会有所提防,不敢派人去取了?”
“刚好相反。”黎玄微微眯了眼,嘲弄般的勾唇笑道,“凝雨应该已经送了一封绑匪通告到了李府,向他索要绑银千两,三日之内备齐。他之前为那小妾挥金如土,如今必不会吝惜这千两白银,既然急需用钱,他就更不会放过这次约定。”
“一箭双雕。”凌风轻轻赞叹了一声,却又突然转身向黎玄叩拜下去道,“只怕他们会提前行动,属下即刻派人去盯紧李府,如有任何异动立刻来回!”
黎玄默默点了点头,如今的情况来看,也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
还未等凌风转身,就听见一声怯怯的轻唤突然在门外响起:“主子,我方才准备了一些清粥小菜,要不要用一些再休息?”
黎玄傍晚出门,午夜方归,确实也觉得有些饿了,便隔着屋门低声应道:“端进来吧。”
屋门被轻轻推开,邱阳捧着一个木质托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两碗清粥,三碟小菜,食物虽然简单,却做得十分精心。
自从进了长兴郡,邱阳便不声不响的揽下了所有杂活,挑水、砍柴、做饭,样样做得无可挑剔。他岁数虽小,厨艺却相当不错,可能因为过去和父亲相依为命,便早早的担负起生活的艰辛了吧。
“主子……”
邱阳把饭菜摆在桌上,独自站在一旁等候吩咐。不经意间似乎感觉到了澜璟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便偷偷红着脸看了澜璟一眼,却又急忙垂了眸,喃喃的轻唤道。
“嗯,你先下去吧。”澜璟带了几分怜惜的点了点头,见邱阳躬身缓缓退到门口,又悄悄补了一句,“辛苦了。”
邱阳刚刚扶上门框的手臂瞬间僵了僵,满脸惊喜的回头向澜璟望去,那清澈的目光闪闪亮亮的,带着几分溢于言表的欢喜……
第三十八章冒名顶替
李府派去水龙寨的队伍果然如期上了路,一辆马车,一队护卫,在富商云集的江南确实算不得什么大排场。
驶离了喧闹的街市,车马便沿着城南小路一直向西行去,地势渐高,龙头山的险峻山路便缓缓呈现在眼前。
黎玄带着澜璟和两个影卫藏在路边半人高的枯草之中,见到马车从远处缓缓靠近,便和凌风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会意的点了点头。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四人都已易过容,澜璟也换成了一副普通家丁的模样。
原本黎玄想要留澜璟和邱阳一起在小院休息,可是有了上次的经验澜璟却死死抱着他的胳膊无论如何也不
答应。最终想了想,这小院若是没有他们三人在,恐怕也并非安全之地,倒不如把澜璟带在身边来得放心。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无论黎玄还是两个影卫,不管怎样修饰,习武之人的身型气质都无法掩去,实在拌不出家丁的样子,反倒容易让人生疑。而澜璟却不同,那清清秀秀的身体再配上简单的布衣,看起来不会给人任何压力。
车子很快行至眼前,凝雨对着黎玄默默点了点头,便向潜伏在周围的手下勾了勾手,从路旁的暗影中一跃而起,飞身直扑过去。
黎玄看了一眼凌风,只见他仍在一丝不苟的守在澜璟身边,便也默默拔出腰间长剑,绕过藏身的巨大岩石狠狠闯入了战场之中。
刀剑声起,空气中弥漫着丝丝血腥。澜璟匍匐在草丛间透过那枯黄的叶片向远处望去,只见红色的血雾伴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断在荒无人烟的山路间绽开,看起来骇人无比。
李府的护卫功夫平庸,只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遍地血色中就只剩下一个侍卫队长和黎玄缠斗在一起,其余众人则全部葬身在了凝雨锋利的长剑之下。
那侍卫队长见兄弟们全部被杀,突然像疯了一样向黎玄袭去,招招直奔黎玄命门。
黎玄却不骄不躁的持剑相迎,虽然短时间内并没有讨得太多好处,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对方那满是愤怒的脸上终于显露出几分疲态,就连方才极其凌厉的身法也渐渐变得迟滞起来。
凝雨怀抱长剑,穿过遍地残尸向黎玄靠近了几分,却只是漠然的向前望去,丝毫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此刻的黎玄目色明亮,带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兴奋,凝雨淡淡的抿了唇,既然他们二人打得正欢,自己横插一手岂不扫兴?
“主子,起来吧。”凌风半跪起身,抬手去搀澜璟的臂膀,澜璟抬眸看看前方战事渐停,便轻轻点了点头,独自用手撑着地面缓缓爬了起来。
胜负一线,电光石火。几乎是短短一个错愕之间,当他再抬头向前方看去时,那个护卫队长已经浑身是血的倒在了黎玄面前,手捂x_io_ng口,大口大口的急喘着。
“腰牌。”黎玄淡淡的垂眸向他看去,声音却冷得刺骨。
男人痛苦的紧锁眉心,满眼不甘的拼命向黎玄望去,一边抖着唇一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是……何人!”
“你不配知道。”黎玄突然挥起长剑,将他悄悄伸向腰间的手臂生生砍了下来,随着一声惨叫,那翡翠雕琢的精致腰牌也滚落在地,在一片殷红的血色中绿得那样刺目,“现在才想毁掉,是不是太晚了些?!”
黎玄俯身拾起那翡翠腰牌,抬手丢给了站在一旁默默看戏的凝雨,挑唇冷笑道:“去清理一下,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送他上路了。”
利刃轻抬,狠狠掼入了男人的心脏,他大睁着双眼,凝视着剑柄上那抹森冷的寒光,在痛苦中狠狠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浑身一松,咽下最后一口气去。
轻便的马车再次沿着山路缓缓而行。
澜璟独自坐在马车上,凝雨伴作车夫,而黎玄和凌风则和其他几个手下一起装成李府家丁跟在车旁。众人继续沿着山势盘旋而上,狭窄而陡峭的山路间,渐渐每行一段距离,就有哨卡拦住他们查看腰牌,当真是戒备森严。
黎玄微微眯了眼,看着又一个哨卡的山匪们渐渐落在了身后,心里却在默默庆幸,若是没有这李府的腰牌,他们想要不为人知的潜入水龙寨偷得账本,只怕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水龙寨的大门渐渐出现在眼前,一个山匪头目手持大刀向前迎了几步,抬手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