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显虽然十岁便被送入京中,却也在同年便上了战场,代父传令,替父杀敌,所以,李显年纪轻轻便有了大行战神的名头,但他却从不要任何封赏,所以,最后除了金银珠宝外,他也只得了一个免跪礼的赏赐。但他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军衔在身,却因为自己的一身军功,在大行也算得上是一个超然的存在。
但超然的同时也因为他桀骜难驯的性格得了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头。
平王跟着李显走出洛东王府的大厅之中,身后与轰然关上的洛东王府的大厅的大门发出的声音相应的还有即墨云逸的咆哮声。
只是咆哮之后,即墨云逸却安然地坐在椅子上,悠闲地抿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自语道:“大行战神果然有些意思!”
“文休,就这样将即墨云逸关起来会不会出什么事?”平王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会!”李显手中的笔一瞬未停,简单直接地回答道。
“没想到大皇兄竟然会许了即墨云逸十座城池!”平王意味不明地感慨道。
李显也并未说话,只是提笔在宣纸上飞快地写着。
“文休,你到底在写什么?”平王见李显一直在写,对于与他说话有些心不在焉,不禁有些好奇地道。
“情书!”
李显再次吐出两个字差点让平王将刚喝进口中的热茶喷了出来。
“咳咳!”平王拍着自己被呛得厉害的胸膛咳嗽了两声才总算是能说出话来了,“文休,你开什么玩笑,你会写情书?”
“再说了,你需要写什么情书啊?你只要勾勾手指头,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
听见平王的说法,李显微微蹙了蹙眉头,为何这平王的表达听起来如此的怪异?
不过就算是平王现在将李显形容得如风尘女子一般,李显又无暇顾及,毕竟那个小女人不知道如今还在生他的气没有。想到那小女人那气嘟嘟的小脸儿,含着嗔怪的微蓝色眸子,他的脑子就被装得满满的,再也没有空闲去思考任何其他的问题。
平王与李显算是发小了,从小一起玩到大,自然了解李显的脾气,见李显确实是在认真的写着什么没空搭理他。他也就自己安静地待在一旁喝茶看书。
书房中,两个俊美如天神的男子,一个奋笔疾书,一个喝茶看书。这画面看起来竟然也是诡异的和谐。
李显写废了一张又一张宣纸之后,终于写出了完完整整的一张。他拿在手中看了一遍又一遍之后,才将写满了整整一页的宣纸装进了一个信封之中,唤进来了影二。
“将这封信送回啸风苑中给何小姐!”李显冰冷的声音在说道何小姐三个字的时候也饿柔软了一瞬。
影二低着头接过李显手中的信封,脸上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道:“属下遵命!”
主仆二人都没有发现,在李显提到何小姐之时,平王嘴角那一贯柔和的笑意突然变得有些牵强。
平王想到了自己来时在院中碰到的那个见到他便如见到蛇蝎猛兽一般避开了的小小身影。
不知道为何,自从当日在宣平侯府的清溪之上因了那隐隐约约的一句“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他眼中便留下了那个俏丽却带着淡淡哀愁的女子。然后,在假山之后又见到正被成化调戏的她如女侠般无畏无惧。后来,在智通寺偶遇她时,看到了她的天真烂漫。再后来,花宴之上,她悲壮到极致的一曲一舞,更是让他将那个小小的身影彻底的刻在了心中。
只是,他也清楚,她于他绝对不是合适的女子。因为他与李显不同,李显从来对权利没有任何追求,而他,却生来便背负了太多,因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也有希望,所以他舍不得放弃。
所以,他要娶也只能娶有强大的娘家能作为他的助力的女子。
李显情书写完了,也总算想起了平王今日来找他是还有正事的。
“即墨云逸什么时候进宫面圣?”李显问道,这种事情本来暗卫那里有清清楚楚的消息呈了上来的,只是他本来无心权利,对于这些事也并不是很热心,所以未曾去关注。
“明日是观音娘娘的生辰,皇祖母要去智通寺祈福,父皇这一次也要陪同皇祖母前去,因此,将沧澜使臣面圣的日子定在了后日。”平王道。
“你想让即墨云逸怎么做?”李显继续问平王道。
平王蹙了蹙眉,李显是一直知道他的心思的,明面上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只是只有他们两人才清楚,事实上,李显是从不插手任何与夺嫡有关的事的。可是,为何李显这次竟然如此反常地问他想要让即墨云逸怎么做?这是在试探?
“我没想到大皇兄会为了皇位竟然出卖大行的国土。”平王有些无奈的道,只有他与李显两人,所以,他也未用本王自称,“我想,就算要争要斗,是我们兄弟几人关起门来自己的事情,沧澜是一匹狼,大皇兄此举恐怕是在引狼入室!”
李显对于平王的说法未置可否,只道:“我可以让他放弃与泰王的交易。”
“谢谢!”对于李显如此干脆地说出这句话,平王竟一时有些无言,只能尴尬地说出了谢谢二字。
但他知道李显答应帮他让即墨云逸放弃与泰王交易的同时,他与李显之间的情意也在流失了。
虽然,他与李显自小一起长大,他也自诩才智过人,但他却从来都看不懂李显。他很清楚的知道李显对于权势没有任何欲望,但是他也知道李显手下掌握着大行近三分之一的强悍军队和一支神出鬼没的暗卫。李显时常会消失一段时间,而他却怎么查也查不到李显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文休,你今日对即墨云逸所说的小妻,可是何小姐?”为了缓解尴尬,平王终是看着李显那张五花八门的脸努力笑着问出了这句话。能与那样的女子一起生活,日子定然能过得十分有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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