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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芝道:“若是知道你小日子来了,怎么也得铺三层才行。”
东方珞拭汗。
这可是夏天啊!屁股下面垫上这么厚的棉花垫,是会起痱子的呀!
灵芝继续道:“我们家珞姑娘已经长大了,下一步,就该说亲了。”
“姐姐,你这是取笑我吗?”东方珞哀嚎,“等你和姐姐都嫁了,再考虑我的事吧!”
“你懂什么?”灵芝道,“好男人是要先下手为强的!你看,墨痕,若不是我早早的订下了他,他现在早就被别人生吞活剥了。丰”
“噗——”东方珞忍不住被逗笑。
灵芝继续碎碎念,“你现在北郭侯府也住过了,现在又住在忠王府,也算是接触不少外男了。怎么样?有没有看上眼的?我让墨痕给你做媒人可好?”
“头疼!”东方珞摸向头。
这上杆子做媒人,真的好吗?
灵芝拍掉她的手,“别装了!说正事呢!六月初六你不是要去参加赏荷会吗?到时候好好表现啊!”
“姐姐!”东方珞无奈的喊,“腾亲王府跟别家不一样吗?男女是允许同席的吗?”
灵芝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在贵妇面前好好表现,还愁媒人不上门吗?”
东方珞哭笑不得,“姐姐忘了,我可是东方侯府的灾星啊!”
灵芝道:“以前是!但参加完了腾亲王府的赏荷会后,你是什么星,就另界定了。”
“不对!”东方珞蹙眉,“姐姐怎么知道我接到了腾亲王府的请帖?”
灵芝笑,“全京城都已经传遍了啊!”
东方珞愣愣的张大了嘴巴。
消息,没有长翅膀,却飞的如此之快。
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
如此的沸沸扬扬,究竟是想帮她还是想害她呢?
车厢里就陷入了沉默。
马车在半山腰停住,再往上,就是台阶了。
除了徒步走,还可以坐两人抬的轿子。
虽说是奴役人工,但东方珞因为身体不适,还是乘坐了轿子。
坐这种轿子的感觉,就是真没有自己走起来踏实。
走了约一刻钟,惠通寺便近在眼前了。
东方珞和灵芝分别下了轿子,抬头望去。
五六十级台阶,延伸到上面。
台阶两边攀附着两条石龙。
拾级而上,龙头拐弯,延伸到两边。
眼前是一座方形的建筑。
门亦是方形,正中的上面写有“惠通寺”三个大字。
字的两边更有蓝色和红色的祥云点缀。
东方珞刚想抬脚往里走,却被灵芝拉住。
“怎么了?”东方珞不解道。
灵芝却将她左手腕的南红串珠撸了下来,直接套在了她的脖子上,欣赏了一下,道:“嗯!这样才显眼!”
东方珞哭笑不得,“姐姐,你觉得我到寺院里来显摆佛珠,合适吗?”
灵芝道:“这哪里是显摆?这是在跟菩萨表明你的诚心!”
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她一向懒得反驳,反正顺从了也没有什么坏处。
两人牵手进入了寺里。
香客络绎不绝,看着比惠济庵要繁盛的多。
正殿乃惠通大殿,香火最是旺盛。
大殿两边是东西两个配殿。
大殿后面,还有福星殿、禄星殿和寿星殿。两边则是鼓亭和钟亭。
东方珞和灵芝只是去正殿里拜了拜,给菩萨上了香,然后灵芝捐了一百两的香油钱。
出手果然阔绰!
东方珞很少出门,出门也没有带银两的习惯,这样,反而倒是省了。
出了大殿,策叔迎上来道:“五爷在后山的写意亭跟若谷大师对弈,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姑娘现在过去吗?”
“嗯!策叔请带路!”东方珞道。
既然已经来了,总是要见上一面的。
虽然是他见她的面,而她却见不到他的面。
灵芝却站着不动。
东方珞讶异道:“姐姐不跟我一起去吗?”
灵芝道:“你先去!我还要到各殿拜一拜,一会儿去跟你汇合。”
东方珞也不勉强,知道古人对于佛道的信奉似乎比现代人要虔诚的多。
东方珞跟在策叔的后面,往后山走。
从惠通寺的后门出去,远远望去,便见一座凉亭耸立在一座小山顶上。
策叔道:“姑娘若是走不动,就让白鹭和黄鹂轮流背您吧!”
东方珞叹气,“策叔忘了吗?我好歹也在山里长了十年啊!”
为何总有人担心她弱不禁风?她哪有那么娇弱。
策叔笑笑,继续在前面带路
。
迎面走来一个僧人,身材高端魁梧,着土黄色的僧袍,宽大的衣袖迎风招展。
策叔双手合十,喊了声:“若谷大师!”
被称为若谷大师的人,还了一礼。
东方珞点头示意,喊了声:“大师!”便想着就此过去。
在错身的一刹那,若谷却突然出声道:“女施主请留步!”
“大师叫我吗?”东方珞站住脚,疑惑的指着自己的鼻尖。
若谷看向东方珞的脖子,“姑娘这串佛珠很是别致,不知从何而来?”
东方珞低头看看胸前的南红,出家之人注意的东西果然与正常人不一样。“一个朋友送的!”
话语出口才警觉,她和钟凌风算是朋友吗?
她单方面认定,他会承认吗?
“朋友?”若谷挑眉,“怎样的朋友?”
东方珞这才看向他,眉毛很浓很黑很好看!年龄看不出,但至少应该在三十岁以上。
眼睛细长,挺鼻薄唇,若是能有点儿头发,应该也是出类拔萃的相貌吧!
绿丝拽了拽东方珞的衣袖,东方珞道:“很特别的朋友!”
若谷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东方珞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如何反应,只好不去反应。
若谷手捻着紫檀木的佛珠,道:“施主请便吧!”
东方珞这才如释重负,赶紧往前走,甚至走到了策叔的前面。
不知道面对这个僧人,她为何会莫名的紧张。
出家之人,四大皆空,无欲无求,也就无敌了。
凌五负手而立,如同一座石像。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脸上还是惯常的面具。
东方珞就暗暗的失望了一把,果然还是见不到他的真面。
凌五看着她,因走的急了,喘气有些急促。因为出了汗,小脸上看着油汪汪的。不觉扯动嘴角,笑了起来。
东方珞受不了这样的注视,开口道:“五爷,好久不见!”
“好久了吗?”凌五的声音带着笑意。
东方珞悄悄红了脸。或许没有多久,只是发生了太多的事,便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东方珞赶紧转换话题道:“刚才那个大师,很厉害吗?”
凌五赶紧敛了笑,虽然不是在笑她,只是内心里愉悦,但却不能明说,更怕再笑下去,小丫头被他笑恼了,那就不好收拾了。
凌五道:“佛法精通!你若想听他讲禅,我可以介绍的。不过得抓紧时间,他是云游僧,一年到头在京师附近呆不了几天的。”
“不用了!不用了”东方珞连连摆手。
让她听那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言论,她还不呼呼大睡啊!
凌五狐疑的看着她,“怎么?他刚才对你说什么了吗?”
东方珞摇摇头,走到亭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山下的景色。
暖风扑面而来,心里却是一片空旷。
亭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其他人都等在亭外。
本来急切的想见到凌五,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可是,终于见到了,却又似乎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她不说话,凌五却也不开口问,一时间亭子里静谧的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了。
东方珞深吸了口气,鼻间就充斥着青草和松树的混合香气。“那个------”
是从裕丰堂前,东方侯府的管事闹事起说起呢?
还是直接说马车遇袭的前前后后呢?
东方侯府?北郭侯府?还是忠王府?
凌五关切的声音传来,“怎么了?住在忠王府里,可是有人为难你?”
东方珞道:“那倒没事,左右我能应付的!实在应付不了,大不了跑路就是!”
“你自己应付?”凌五站到了她的身侧,眼睛也望向远处,“钟凌风靠不住吗?”
“不是了!”东方珞摇摇头,“我住在人家家里,总不能挑唆着他去对抗他的家人吧?何况,他也是个可怜人!”
“你同情他?”凌五的声音登时提高了分贝。
东方珞道:“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不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愿,不能够跟人交流因而误会重重,被人言语欺负的时候还反驳不出来,那该多憋屈多难受啊!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该受这种待遇的。”
凌五道:“哦!你觉得他对你好吗?”
“好啊!他很照顾我的!”东方珞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五爷!你跟他很熟吗?”
“他?”凌五略一停顿,“算是熟识吧!”
东方珞道:“五爷原先就想介绍我们认识,就是为了让我给他治病吧?”
“嗯?”凌五看了她一眼,“嗯!你这样子想
,也不是不可以。说到看病,我倒是有一事请教。你有没有遇到过,就是两个人的脉象完全相同的情况?”
“啊?”东方珞道,“怎么可能?反正我是没有遇到过!即便是同一人,在不同的时辰,也不会有一成不变的脉象。不然,人体出了变化,也就不能从脉象上判断了。”
凌五舒了口气,“若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东方珞奇怪的歪头看着他,“五爷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不是!”凌五表情不自然,不过幸亏是掩藏在面具下,所以从外面什么都看不到。“我只是一时好奇,随口问问。”
东方珞却黯然了小脸,“若是我治不好他,五爷可不要失望啊!”
凌五道:“怎么?对自己的医术这么没有信心?”
东方珞叹口气,“有时候,不是有信心就能成事的!再厉害的名医,能治愈的病也毕竟有限。何况,若是他这病是心病所致,那我如果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没有办法的。”
凌五道:“你想知道什么,若是他不肯告诉你,我可以派人帮你查。”
东方珞道:“我无意探求别人的隐私!其实,这次想见五爷,主要是表达谢意的!”
“谢我?”凌五转身,在亭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我没做什么呀!”
“我懂的!”东方珞没有回头,自顾自的道,“自古都是官官相护,京兆府尹为何接连参东方侯府?”
凌五道:“因为史启伦本身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
东方珞道:“仅凭刚正不阿四个字,史大人在京兆府尹的位子上做不这么久的。就是不知,五爷是给他塞了银子还是走了腾亲王的路子?”
凌五好笑的看着她挺直的小背影,道:“如果说是塞了很多银子,你不会还想还给我吧?”
东方珞却无比认真的回答道:“欠下的迟早都要还的,当时还不上,日后也会努力想办法的。”
凌五低笑,不置可否。
面对着空旷的山野,背对着人,东方珞突然觉得谈话没有什么压力了。“敢问五爷,我收到的腾亲王府的请帖,是沾了五爷的光,还是走了钟凌风的路子?”
原先以为,凌五和腾亲王交好,腾亲王肯给她下帖子,肯定碍着他的关系。
现在知道了钟凌风和腾亲王的关系,却突然感到,事情似乎还有另一种可能。
凌五叹口气,“你这丫头!吃杏子,还非得问问杏树是谁栽的。”
这比喻!他就非得提吃杏子的事吗?
还是在提醒她,酸杏子的账?
东方珞脸上一热,道;“吃水不忘打井人嘛!”
凌五道:“那你就记在他头上吧!也许腾亲王会有自己的打算,你去了,钟凌风才会去。”
“啊?”东方珞呆愣。
敢情她只是搭上的那一个啊!
不过,还好,凌五提醒了她。
到那日,她尽量隐藏自己就好了。
“珞儿!”声音有些陌生,却叫的如此熟稔,究竟是谁?
他不认为以凌五的强势,既然选在这里见她,会允许别的人前来打扰。
“野猫儿,你姐姐来了!”凌五的声音很轻柔,仿佛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她的心里。
痒痒的!却让惊颤从心里弥漫开来,传达到四肢百骸。
他喊她野猫儿!
他说姐姐来了!
究竟哪个更震撼,她已是分不清。
“珞儿!”喊声再次响起,带着颤音,甚至还带着点儿哭音。
东方珞缓缓的转过身来,发现凌五已经退到了亭外,而亭子里却多了一个淡黄色襦裙的女子,面料看着一般。
头上只插了个银簪。
鸭蛋脸型,剑眉英挺。
眼睛很大,却不见澄澈。
鼻挺,唇厚。
姐姐,不是绝色美人,但也姿色上乘。
至少,把那东方珠甩了好几条街。
期盼了好久见到姐姐的场景,以为自己会扑到她怀里大哭。却没想到自己会是如此的平静,只是看着她,唇边居然还能挂着浅浅的笑意。
“珞儿,真的是你吗?”东方璎走近了,嘴唇哆嗦着,却已是泪眼模糊。
“姐姐!我是东方珞!在惠济庵别院呆了十年的东方珞!”东方珞这才出声道。
“珞儿------”东方璎伸出颤抖的手,捧住她的脸。右手摸向她的耳侧,左手摸向她的腮颊。
“这小耳朵------这酒窝------你真的是我的珞儿!”东方璎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
东方珞的小身板却显得很僵硬。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子抱过!
她的身体虽孩子发育阶段,却已经比姐姐高了。
按照现代
的测量标准,姐姐应该不到一米六吧!
十年来,整个二房的压力全都压在她身上,已经压得她不长个了吗?
东方珞的手臂这才回抱她,手轻轻的拍上她的背。试图安慰她道:“姐姐!我在这儿!我很好!”
说完这话,竟是鼻子一酸,也跟着流下泪来。
东方璎猛的推开她,泪流满面道:“珞儿,叫姐姐!再叫一声姐姐!”
“姐姐!姐姐!”东方珞连着叫了两声。
东方珞不是轻易掉泪之人,此刻却是控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哎!哎!”东方璎连着应了两声,两只手更是紧紧的抓住东方珞的胳膊。
“姐姐!我们坐下再说!”东方珞赶紧扶着她,在亭子边上的靠椅上坐了下来。
“珞儿,你知道吗?”东方璎抓住她的手,情绪依然激动,“午夜梦回,我总能听到你在喊我------就跟当年你在柴房里喊我一样------”
东方珞道:“柴房?”
当年的事,她都已经不记得了,莫非自己还被关进过柴房?
东方璎却似乎还陷在回忆里,“那天,电闪雷鸣,下着大雨,我跑去柴房看你,你从门缝里伸出小手来,拼命的喊着‘姐姐’------你说,姐姐,你带我走吧!我不要一个人等第二十个天黑啊!”
东方珞讶异,“我那么小,就会计数了吗?”
东方璎摇摇头,眼泪跟着纷飞,“我没能带你走,你却被别人带走了,带去了惠济庵里。我走进柴房,呜呜------我看到了墙上有十九道竖杠,用树枝划上的------我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已经过了十九个天黑。我可怜的妹妹啊------”
东方珞却突然不哭了,眼泪被愤懑取代。
将一个四岁的小女孩,独自关在柴房里,面对着黑暗中的不知名的恐惧,他东方侯府还有没有人性?
而那个四岁的小女孩,却只能数着日子过,每过一个黑夜,就在墙上划一道竖杠。在她幼小的心灵中,是非常渴望有人能够将她救出牢笼的吧!
那么小的孩子,最需要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她肯定哭爹喊娘过,可是爹娘出现了吗?
姐姐应该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可也只是根稻草,别说她抓不住,就算抓住了,也只能随着她一起下沉吧!
东方珞双拳紧握,想要起身,身边的东方璎却突然晕厥了过去。
东方珞连忙托住她,一边伸手掐她的人中,一边大喊,“满堂,银针!”
亭外的人也一直注意着亭里的动静,此时听东方珞大喊,便知道出事了。
凌五一个跨越就奔了进来。
其他人也都蜂拥而至。
凌五抬手拍在东方珞的肩头,“别着急!她只是情绪太激动了!”
东方珞抬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东方璎这是情绪爆发引起的晕厥。
那毕竟是压抑在心中十年的情绪啊!
一旦宣泄出来,身体便如同掏空了般,就只剩下虚脱了。
东方璎幽幽的醒转,张口就是:“珞儿呢?”
“姐姐,我在!”东方珞又是一阵心酸,“姐姐别动!”
一个嬷嬷已经接替东方珞过去扶住了东方璎。
东方珞从满堂手中接过银针,下在了她的几个大穴上。“姐姐放心!珞儿现在很好!从今往后,我们姐妹俩都会很好的!”
东方璎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扶住东方璎的嬷嬷,年纪四十多岁,皮肤略黑,饱经沧桑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三小姐宽心啊!六小姐说的很对,你们姐妹俩已经团聚,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然后冲着东方珞点了点头,“老奴张陆氏见过六小姐!”
东方璎道:“珞儿,这是陆嬷嬷!一直在我身边服侍的!”
陆嬷嬷掏出帕子,不停的为东方璎擦着眼泪鼻涕,一看就是个尽心的。
东方珞道:“张平是嬷嬷的什么人?看着与嬷嬷有几分相似呢!”
陆嬷嬷的眼中就迸出激赏的光,“六小姐果然聪慧,观察如此细微,张平乃是小儿!”
东方珞却忽然施礼,道:“嬷嬷请受东方珞一拜!”
陆嬷嬷大骇,想要躲开,怀里还抱着东方璎。不躲开,东方珞是主子,她只是个奴仆,如何受得了她这么个大礼?
陆嬷嬷惊呼道:“六小姐这是要折煞老奴啊!”
东方珞挺直了身子,道:“嬷嬷不用惶恐,这一礼,你当的起。东方侯府是什么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二房已经失势至此,嬷嬷却能十年如一日的照顾着姐姐。东方珞感激不尽!”
陆嬷嬷本来还在安慰着东方璎,闻听东方珞此言,却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一个
妇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就是珞儿啊!”
东方珞循声望去,那妇人三十岁左右,身体纤瘦,个子偏矮,巴掌大的小脸。柳眉大眼,眼窝下限,鼻子尖而挺,唇红齿白。
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小巧玲珑的美。
灵芝走到东方珞身边,捏了捏她的手,道:“珞儿,这是东方侯府的四太太!”
原来是东方识的原配汪氏。
汪氏笑道:“一直想去看看你,却一直没有看成。”
东方珞这才记起,东方识好像往丰园递过帖子,她却不想见。
东方璎道:“珞儿,四婶脾气挺好的!”
东方珞这才福身,“见过四婶!”
东方侯府的人,只要保持中立,她就可以给予最起码的尊重。
汪氏道:“快别多礼!你走的时候,还那么小,一转眼,竟长成大姑娘了。”
东方珞耸耸肩,“托东方侯府的福!”说着,弯身为东方璎起针。
一句不冷不热的话,瞬间将距离拉开。
汪氏却还在笑,果然是个脾气好的。她转身冲向凌五,“您就是凌五爷吧!我们家老爷临来前交代过了,让当面谢谢五爷对我们家六小姐的照顾。”
凌五冷声道:“谢不着!”
热脸贴了冷屁股,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住吧!
汪氏的脸嗵的就红了,下巴也跟着掉了下来。
东方珞看着这一切,心里就有了判断,汪氏是个不善交际的。最起码,她这面皮应付不来突发状况。
由此可见,倒不是一个惯会耍心机的人。
灵芝就过去拉了汪氏道:“四太太也别往心里去,五爷说话就是直了点儿。五爷就是想告诉四太太,他对珞儿的照顾,不是看在你们东方侯府的面子上,所以,你们谢不着。”
汪氏挤出一丝苍白的笑,“这------”
灵芝继续道:“五爷这态度,绝对不是针对四太太的,四太太请宽心。刚才把四太太挡在亭子外面,是有原因的。四太太应该也听说了珞儿遇袭的事,一个东方珠都差点儿害了珞儿的命。所以,五爷现在对你们东方侯府的任何一个,除了三小姐,谁都不相信了。”
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东方珞神情复杂的看向凌五。
凌五岿然不动的站在东方珞刚才站过的地方,看着远方,也可能什么都没看。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他不争辩,不制止,显然是默认了灵芝的说法。
东方珞的心中就泛起感动,因为想要保护她,便将整个东方侯府视为敌人了吗?
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好?
东方璎却在陆嬷嬷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起身,走到凌五身后,双膝一弯,竟是扑通跪了下来。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凌五却已经一闪身,敏捷的跳到了一边。“野猫儿,扶你姐姐起来!”
“啊?”东方珞迟疑间,灵芝已经抢过去,把东方璎搀扶了起来。
灵芝道:“三小姐这是做什么?”
东方璎道:“我要谢谢五爷对珞儿的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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