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沅见他扑了过来,一个闪身,飞身而跃,上了低矮的围墙。
不成想,醉汉也来了个飞身,直接跃起,上了屋顶,又飞身而下,站在夕沅面前。
“小娘子不赖,竟然还会爬墙啊,不错,有趣。”醉汉此刻说话清晰了不少,好像有些酒醒之意。
夕沅心里抓狂,本小姐明明就是飞上墙头,眼神有问题吧,真是病的不轻。
“不知是谁家公子爷,可否告知姓名。”夕沅沉声道。
“小娘子原来会说话啊,我以为是个哑巴呢。”醉汉笑着,竟多了一丝正经。
“这汴京城的公子哥,本小姐十之八九都认识,公子莫不是异域来的探子?”夕沅故意大声道。
醉汉微微一愣,随即笑的前仰后合。
夕沅不明所以,这很好笑?
“小娘子的想象真是丰富,不过,我可不是什么探子,本公子乃宣王之子,当今皇后娘娘的胞弟。”
夕沅闻言,抬头仔细瞅了他一眼,好像是见过他,不过不记得了,估计是在宫宴上吧。
“那你可知,我是谁?”夕沅笑了笑,问道。
男子瞅了她,眯了眯眼睛,“管你是谁,小娘子跟着本公子定是能吃香喝辣的。放心,不会亏待与你。”
“啊,这样啊,好吧,那就走吧,总不能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不是?”夕沅淡淡一笑,故作娇羞道。
正愁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偏偏来了个有病的,怕是被门缝挤坏了脑袋,才敢如此嚣张跋扈。
男子愣了一下,这,这女子如此开放,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脑子秀抖了半刻,他还是反应过始末来,好像是自己先调戏人家的啊?
想到这儿,他便往前了一步,夕沅则跳下了墙头。
“喂,你说话不算数啊,怎么跳下去了,等等我。”李宣王家的世子爷说着,也跟着跳了下来。
夕沅大步上前走,李世子在后面撵。
“你这小娘子,说话不算数的,不是跟我回家的啊?”
男人此刻早已没有醉意,清醒了,说话却变得幼稚起来。
夕沅冷了冷瞅着他,眼角余光扫过街巷的屋顶,那一抹黑影,呵,今夜这风吹得有点多了呢。
“哎,你这人,小娘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李世子在后面嚷嚷,没了醉意的人,说话清晰了,这脑子依旧不怎么灵光。
“深更半夜,你叫魂呢,过来。”夕沅说着,朝他摆了摆手。
李世子屁颠屁颠地上前,只见夕沅朝他挤了下眼睛,又朝不远处的屋顶处瞥了瞥。
“啥意思。”他不明白,直接开口道。
“笨!屋顶有个采花贼!”夕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声道。
屋顶上的人不知是不是紧张,竟踩落一片瓦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稀碎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李世子这才反应过来。
真有采花贼啊。
他嗖的一下,飞身屋顶,朝着黑衣人袭去。
两人打斗,夕沅就远远瞧着,却不离开。
萧辰轩听见动静,领着萧全和十一赶来时,他家的沅儿竟站在那儿看人打架。
“沅儿,都是为夫不好,咱们回家好不好?”萧辰轩低声下气道。
十一很是吃惊,主子,好像有点不要,脸哎,这脸踩在地上,没法看了。
萧全别过脸去,不看他们,只是朝屋顶瞅了一眼。
单身狗的日子不好当,不如看人打架好了。
只是,那屋顶上黑衣人,身影有些熟悉,那招式,好像,好像萧牧啊。
再瞧那蓝衫锦衣,那是谁家的公子?
他定了定神,继续看他们打斗,不管了,反正萧牧功夫不弱,这般闲情雅致地看比武,头一次耶。
“世子妃,主子刚才和属下在一起,在卿歌坊谈事,请原谅主子。下次属下一定不会儿再约主子来此。”萧十一站在旁边,插话道。
夕沅愣了一下,这谁啊?
萧十一心下一惊,慌忙低下了头。
“退下!”萧辰轩冷声道。
萧全听见主子的话,暗叫不好。
见萧十一发呆,他赶紧拽着他的胳膊,飞身好远,瞬间不见踪影。
屋顶上的黑影好像听见了下面的话,不再打斗,转瞬即失。
“喂,还没分输赢呢。”李世子朝着黑衣人叫嚷,可惜,没人听啊,人家早已消失了身影。
无奈,只得飞身而下。
“萧世子?”他有些惊诧,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若眼前之人是萧辰轩,那这么个小娘子,岂不是汴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地女神医,上官夕沅!
萧辰轩未作声,拱了拱手,他已经认出此人是李皇后的胞弟,李宣王之子。
夕沅冷冷一笑,继续往前走。
萧辰轩在后面追赶,却不敢超过她,甚至有些低三下四。
李世子有些凌乱了,这,断了七情六欲的萧家世子,那沅神医,不行,他得缓缓,他今夜差点轻薄了她,若是父王知道,怕是,怕是要打断他的腿!
不行,明日,明日一定要跟这沅郡主,不对啊,沅郡主是才女,自己为何不能欢喜与她,况且,她不是说要跟自己走的吗?
一定是那萧辰轩不懂情怀,这才成亲几日,便被郡主嫌弃,哼,正好,若是他们和离,自己便向皇上请示,将沅郡主赐婚给自己,若是她做了自己的妾氏,那滋味定然也是销魂的吧。
想想,真是美妙呢。
李世子站在夜风中,独自意,淫。
而夕沅全然不知,此刻,她还在奔波行走。
她刚成亲几日的夫君,则像跟屁虫一般,在后面追赶,不快不慢,当然,也不敢朝前。
夕沅一进院子,直接进了屋子,不说话,也不看他。
“沅儿,那卿歌坊确实是萧府的产业,只是知道的人不多,平日里暗卫汇报事情,都会在那里跟我汇合。”萧辰轩关上门,站到夕沅跟前。
夕沅眸子闪了闪,不言语,只是走到榻前,退了鞋子,合衣而躺。
“还有,这事瞒你不对,只是不想你担心罢了。”萧辰轩站到榻前,继续道。
“沅儿,原谅为夫吧,你若是生气,要不打我几下,解气可好?”萧辰轩央求着。
夕沅身子微微一动,并未翻身。
萧辰轩退了鞋子,躺在一旁,轻轻地揽着她的腰。
“沅儿,为夫真得不会背叛你的,相信我好不好。”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脸贴上夕沅的后背上。
“我从小中毒,便被父王送去了嵩林寺,那时我便发誓,一定要找出下毒之人,报仇雪恨。后来,了尘师傅教会我远离是非,持平淡之心,做平凡之人,慢慢地,我便放下了仇恨。再后来遇到了你,就好像我生命里的一抹光亮,照进了我的心房。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心系沅儿身。沅儿,为夫说得都是真心话,我对你之心,日月可鉴。”萧辰轩卑微道。
夕沅心颤了颤,说不感动是假,但是今日之事,明摆地欺瞒自己,这是没把自己当回事,根本不懂得夫妻间的尊重。
“沅儿,”萧辰轩说着,翻身到夕沅那一面,眸子湿润,似触动了情弦。
谁说男儿多薄性,只是未到情深处!
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心系沅儿身。瞧瞧,多动人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