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
凌宇站到了曦姌跟前。
曦姌来不及震惊，当即出手。
她很快，但凌宇更快。
曦姌只感觉眼前有无数道神光闪过，强烈的冲击感便从身体每一个角落传来。
凌宇攻击神速。
只是在一瞬间，便出手了亿万次。
这亿万次，直接导致曦姌躯体崩溃。
曦姌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躯体开始瓦解，本源规则支离破碎。
对于曦姌来说，这比肉身毁灭，灵魂碎裂还要严重。
因为，这已经不是输不输的问题了，而是她能不能活下来。
上一次，她活下来了。
“阳”无法杀死她，并不代表凌宇不能。
曦姌竭力阻止自身的消亡，试图重组躯体，凝聚规则。
只不过，她的每每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重组的躯体顷刻间再次破碎，重凝的规则暗淡无光，失去了原有的力量。
她死死地盯着凌宇，神色憎恨而愤怒。
按照正常认知来说，她败局已定。
不过，她这等存在，自然不能以常理来判断。
凌宇也不奢望这么简单就解决掉她。
如果说世上有他不能预测的事，就只能是“阴”了。
“阴”是与他同等的存在，她的手段凌宇也不敢轻视。
“可恶啊！”
曦姌声音说不出的阴冷，“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舍弃这副躯体，借助大黑潮的力量进行规则重生了！”
她不想动用这个手段，但她别无选择。
她将成为一个全新的存在，获得更强的力量，却也不可避免地付出难以恢复的巨大代价。
话音落下，大黑潮陡然静止。
一股恐怖磅礴的力量汹涌而出，灌入曦姌的意志之中。
之前死在凌宇手中的曦姌孩子，化作的纯粹的混沌能量体也汇聚而来，回归母体。
这一刻，曦姌的气势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超巅峰！
凌宇眉头皱起。
“死！”
曦姌低吼，发丝狂舞。
澎湃的意念铺天盖地地朝着凌宇碾去。
凌宇通体盛光喷涌，整个人显得无比夺目，站在那里如同一轮神阳，甚至将大黑潮照亮。
两股力量轰然对撞。
轰！
巨响炸开，震撼世界。
波动扩散，摧枯拉朽，毁灭一切！
这场战斗注定不会被第三个人观察到。
双方交锋所产生的能量风暴之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涉足。
如果谁试图用神识探索，那么神识会在瞬间湮灭，神识的主人也会遭受恐怖反噬，当场惨死，尸骨无存！
更不用说亲临战场了，怕是还没接近战场，就在笼罩了浩瀚范围的战斗波动中，灰飞烟灭！
也就只有始终被凌宇刻意护着的地球，一直无事。
轰！
两道身影各自倒飞出去，洞穿了沿途一颗颗星辰，其中有小如山丘的卫星，也有万倍与太阳的超级恒星，在此刻却是毫无区别，皆是化作了宇宙中的尘埃。
接连爆炸的星辰串成一线，像是一条无比巨大的火焰长河，在漆黑的宇宙中散发出无穷光芒与热量，极为壮观，然而很快就被大黑潮吞没。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忘护着那颗破烂？”
曦姌从废墟中站起，仅有的几处伤势在飞速痊愈，灰尘自动脱离身体，就连破碎的衣服也恢复如初。
凌宇的情况与她差不多，淡淡道：“我有余力，自然要护着。”
曦姌神色冰冷，讥诮道：“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嘴硬！”
凌宇平静地看着她，没再说话。
曦姌身形一动，高临于凌宇头顶，手掌一按。
一轮巨大的法阵浮现，悠悠旋转，光辉激荡。
复杂而反锁符文链缠绕于法阵之中，森严浩荡的道音回响不绝。
随着法阵运转的加速，愈加强大的力量从中释放。
轰！
法阵爆发，一根贯天彻地的伟岸光柱射出，轰击凌宇。
轰轰轰！
接连的轰鸣声炸开。
法阵光芒璀璨，闪动不止，激荡沸腾的能量如同闪电，游弋在法阵周围。
浩瀚的规则之力汲取着大黑潮的力量，融入光柱之中。
攻势在不断加强，强到了一个就连凌宇，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地步。
光柱之中，凌宇周身神光狂暴，在对抗光柱中毁灭性的力量。
他迈出一步，试图跨出光柱，然而非但阻力巨大，举步维艰，光柱中更是融入了一种诡异规则。
凌宇艰难地迈出这一步再落下，发现竟还是站在原地。
若是换做平常，这一步，便是无限时空。
凌宇抬头，透过光柱，可以模糊地看到曦姌的面孔。
她在笑。
笑容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还有冰冷的杀意。
“你走不出来的，你败局已定。”
曦姌手掌一握，光柱开始压缩。
“当它收缩为一线之刻，便是你死亡之时。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回忆一下你的人生吧。贵为混沌生命，你应该也有遗言想要对谁说吧？告诉我，我去告诉那人，再杀了那人，哈哈哈……”
凌宇不再看她，盘膝坐下，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波动。
曦姌皱眉，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虽说他们这个层级的生命，无畏生死。
可面对死亡的时候，也不该这么镇定。
还是说……
“你难道还有什么后手？”
凌宇心如止水，竟是真的按照曦姌所说，回忆起了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回想曾经的经历，他时而摇头，时而轻笑，也时而皱眉。
不同的心境，不同的感悟。
站在现在的角度，去看曾经的事，倒是有点普通人成熟之后，回看初中二年级时中二的自己，觉得有些好笑，但更多的还是对过去的怀念和感触。
“我是从何时起，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凌宇笑了笑，缓缓站了起来。
一股绝世无双的气势，兀地从他身上腾起。
曦姌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下意识地慢慢后退。
那个“阳”、那个神主，几乎没有感情，没有任何事情会让他们生出波澜。
地球的凌宇则不同，体验了“家”的温馨，不再孤独，原本看似无瑕实则有缺憾的道心彻底圆满。
这一刻，凌宇将感悟融于境界之中。
境界，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