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本宫要喝药。”
她不能死,亦不能憔悴下去,她要狠狠反击,将所恨之人打下十八次地狱!
夏宇枫一离开皇宫,龙珏接着便中毒卧床,朝堂顿时少了骨心。
这时候,国相大人和中书大人站出来,直言九月祸国殃民,罪大恶极,煽动百官为皇后主持公道,而后又请出龙嫣然。
大殿上,龙嫣然一副憔悴不堪,揭开面纱让大臣们目睹她的惨状,谈及未出生的皇子她早已泣不成声,一下子又昏死过去。
百官见此,义愤填膺,国相大人请出了先帝御赐金剑,要诛杀祸国妖姬。
蒹葭宫废墟下的密道已被捣毁,但还是无法扼住一颗向往宫外的心。
自从被夏宇枫醉酒侵犯后,李燕儿更加讨厌皇宫,将凤萱殿里一切能砸的东西砸了,能摔得也摔了,骂了一天骂累了就睡下,醒来吃了些东西继续闹。
夏宇枫临走前有过交代,一定要好生伺候李燕儿,不容许有半分怠慢,如今李燕儿这般顽劣,宫人招架不住,又不敢动手,被折腾得苦不堪言。
经过几天的试探,李燕儿也知道宫人不敢对她不敬,遂跑后院去,躲开侍女爬上树再借树高爬到高高的宫墙。
在上面趴了很久不敢往下跳,挣扎很久,远远看到侍女寻来,一慌张从墙头摔下去,总算出了凤萱殿这座牢笼。
狠狠摔下来,她只觉骨头都散架了,但见侍女飞上宫墙找来,顾不得伤痛撒腿跑路。
另一边。
九月醒来时候,窗外一片阳光明媚,周围安静得很美好,动一动坐起来,左肩的伤口微痛。
突然记起来,那里挨了师兄一剑。
“姑娘醒了。”
宫女惊喜地过来搀扶起九月,拿了衣裳给她披上,又为她梳理垂乱的头发。
“皇上呢?”
“回姑娘,陛下见姑娘昏迷四天不醒,昨日便启程前往灵鹫寺为姑娘祈福去了,最早也要明日下午才回来。”
“我昏迷的这几天有什么动静?”
她相信,在她狠狠报复龙嫣然之后肯定引起轩然大波,可能已经有许多人在骂她了,但是她依旧安然无恙,只能说明夏宇枫把事情压下来了。
宫女顿了一下,后道:“昨日皇上一离宫,皇后娘娘便跟大臣们控诉姑娘的罪行,谋害皇后,虐杀皇子,国相大人很生气,说要请出先帝御赐金剑,诛杀祸乱宫闱的妖姬!”
宫女的话刚落,外头传来嘈杂之声,国相拿着金剑带了士兵闯进来。
九月冷眼看去,只见一个白发高束墨冠镶玉的老者,一身华丽官服,腰间挂了一块美玉,手里抱着金剑,两侧是带刀士兵,威风凛凛大踏步而来,眸眼明亮,脸色却阴沉不善。
“国相大人,皇上有过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姑娘休息……”
“滚开!”
不顾宫人阻拦,硬闯进来,直直看着九月,不善开口:“你就是祸乱宫闱的九月?”
惑乱宫闱?
九月冷眸一挑,冷冷注视着国相,眸光犀利,把国相打量得稍许不自在后才开口:“你就是藐视皇上的国相?”
来得可真快,夏宇枫一走,他便按捺不住了。
脾气火爆,刚愎自用,容易被人利用。
国相微微一震,这黄毛丫头见了他不行礼,还敢用这狂傲的口气跟他说话,不知死活。
藐视皇上?
哼,他乃三朝元老,连皇上都得礼敬三分!
国相大怒:“来人,将这妖女拿下!”
“国相大人请慢,皇上临走前有留过话,谁也不能动九姑娘!”
宫女从怀里摸出一块金牌,那是夏宇枫离开前交给她的,怕的就是他不在之时有人为难九月,还特地嘱咐侍卫守好院子,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入。
可他万万想不到,国相向来暴躁,倚老卖老,仗着三朝元老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国相冷哼,亮出手里的金剑:“这是先帝御赐的金剑,专打心术不正、祸乱江山的妖邪之人,不论宫妃还是朝臣,一律可以先斩后奏!”
金剑一出,迫使宫女屈膝伏地,半句话不敢出。
“将妖女拿下!”
“国相大人,能否等皇上回来……”
“放肆,本相的决定你敢多嘴?”
宫女挡在九月面前,被士兵拉开,伸手还没触及九月胳膊,手腕就被捏住,动弹不得,九月冷哼,一甩手就将近身的士兵放倒。
国相吓了一跳,命士兵全力包围捉拿九月。
九月尚虚弱,苍白着小脸,但还是倔强冷笑道:“本姑娘自己会走!”
她不喜欢被人押着。
“姑娘……”
宫女着急想上前阻止,却又被士兵推开,摔在地上。
她回头,留下一个安心的眼神,勉强挤出一丝浅笑,阴森道:“放心,任何想对本姑娘不利的人,下场都会很惨!”
九月捂着左肩伤口径自走在前头,没理会国相阴沉不满的表情,瞥了一眼身后跃跃欲试的士兵,冷哼出门。
刚踏出大殿正门,只见角落突然冒出一个粉衣女子,跑得太急踩着裙子,一个趑趄摔趴了,落在九月脚尖前,脸先着地。
“哎呦……疼死我了。”
“燕儿?”
“呃,阿九!”
李燕儿痛苦皱成一团的脸,看到九月立马笑开了花,忍着痛爬起来扑向九月,却不想一站起来又摔下去,撩开裙摆,膝盖的裤子已经有一大块渗血,是掉下宫墙时磕到的。
“燕儿,你不会是逃出来的吧?”
李燕儿灰头土脸,抓着九月刚要说什么,却见一批人过来,为首的正是国相,躲也躲不及,后面的侍女恰好追上。
“燕妃娘娘,请跟奴婢回去!”
“燕妃娘娘?”经婢女一说,国相细细打量地上的人。
“国相大人?”李燕儿一惊赶紧捂脸,若是被认出来就惨了,肯定被拉到菜市场绞死了,心里暗自祈祷不要认出来。
九月蹲下去,凑到她耳边:“你真的是逃跑出来的?”
李燕儿透过指缝看向九月,可怜兮兮道:“阿九,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我想逃跑,可是每次都跑一半被就被抓了。”
“你这笨蛋,最安全的地方不呆偏要跑,这回完蛋了。”她有气无力骂了一句。
李燕儿拉住九月急道:“阿九,你一定要救我。”
左手被李燕儿擒住,她吃痛甩掉她的爪子,咬牙道:“笨女人,没看到老子被抓了么!”
“原来,菜市口的燕妃娘娘是假的,杀害先帝的妖女原来还藏在宫里,哼,来人,一并带走!”
国相大喝,金剑在手,侍女也不敢吭声,任由国相将人同九月带走,连同李燕儿,关进天牢。
将二人丢进天牢,解去手铐,国相狠狠痛斥二人累累罪行,而后愤怒而去。
身处天牢,九月倒是无所谓,身子不适,赶紧找个舒适的地方闭目养神,李燕儿盯着阴冷幽暗的天牢绝望得想哭。
天牢里,臭气熏天,密不透风,沉重的死气压抑得难受,脏兮兮的犯人眼巴巴盯着刚进来的新人。
一只老鼠窜过脚尖,李燕儿尖叫一声跑到九月身边,苍白着小脸看四周。
邻边的一个牢房里,一个黑乎乎的男人逮着了一只老鼠,笑嘻嘻地拿在手里玩,冲吓破胆的李燕儿笑,当着她的面剥老鼠皮,生啃老鼠肉。
“呕……”
“哈哈哈……”
周围的囚犯哄笑,吹口哨,似乎很乐意男人这么做。
李燕儿惨白着小脸干呕,九月皱眉,冷眼睁开,犀利瞪着变态的男人,阴鹜道:“你敢吓她,就要付出代价!”
右手一抬一拽,男人立刻凭空砸向铁栏,死死扣在铁杆上,四肢努力挣扎,却只觉得有一根无形粗壮的铁链勒住脖子,喊不出声音,只能涨红着脸,惊恐地瞪着九月。
九月还是靠在墙壁,离他远远地,只是右手悬在半空,好像掐住什么东西。
男人眼里露出惊恐和不敢相信,对面的丑女,竟然能够隔空掐住他的脖子!
“最好给本姑娘安静点,不然,死!”
手一挥,男人突然甩向墙壁,砸下来,趴在地上半天不敢爬起来,只是用惊恐的眼神看向九月,拖着受伤的脚挪得远远地,一边挪一边心有余悸道:“是,是,求姑娘不要杀我……”
男人安分了,哄笑的囚犯也安静了,纷纷缩在墙壁幽暗处,不敢吱一声。
他们亲眼目睹了这诡异的一幕,都把九月当成妖怪。
“阿九,救你了,我们越狱吧。”
李燕儿抱着九月大腿可怜兮兮哀求,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九月别过脸,她便又挪过另一边继续苦求:“阿九,这地方又冷又破,虱子老鼠满地跑,半夜还会挠脚心,求你了,我们越狱吧。”
见识了九月灵术隔空打人一幕,李燕儿震惊过后便这么求,死求。
九月摸摸她小脸,无奈道:“燕儿,越狱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里是天牢,我受伤了,实在没把握冲得出去,便是冲得出去,我们一走出去,要么被射成刺猬,要么砍成肉泥。”
皇宫天牢,固若金汤,外面,早就有大批禁军等着她闯出去了。
“那怎么办,再晚我们都要死定了,国相大人绝对会把我们一刀咔擦了的,他骂我们是祸国的妖孽,明天肯定把我们拖到菜市口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