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萧尘就被她拖到一个牧马人家的马厩边上,未央看他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非常痛快。
温柔地一亲他青黑的脸颊,乐呵呵道:“你功力深厚,一定冻不死,本想把你丢进猪圈,可惜我舍不得,把你放在大街上又怕遭了采花贼,所以就把你放在这里了。”
“此处隐蔽安全,你且坐着罢,困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她走了一段,又折返回来,依依不舍地抱了抱他,闷闷道:“明天我便回帝都了,你在那女人身边可要小心,可不许失.身与她,不然我就不要你了,我会想办法找到紫陌,让他给你解蛊,不会让你被人弄死的。”
她想了想,终是覆上他的唇,肆无忌惮地吻了一把,方离开。
她一消失,他便站起来,拈着细长的银针,望着她的方向,皱眉,沉思。
回到落脚的客栈,自己屋里的烛光还亮着,从窗户掠进来,见桌上摆了几样小酒菜,还用碳火温着竹叶青,酒香溢满室内。
笑意灿然的女子,体贴为他擦拭脸上沾染的风霜,一如他冰冷的面庞。
萧尘轻轻躲开她的手,径直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酒,这竹叶青,是他最喜欢的美酒之一,醇香清冽,适合这时候小酌一杯。
“人没杀成?”
齐可馨试探性开口,心下已经了然,杀一个人何须折腾到四更天,若真的得手了,他岂会如此狼狈而归,定是又吃了亏。
“我早已给你对付她软筋香的药,却忘记了,那丫头诡计多端,深谙各种毒药迷.药,上回她用了软筋香,这回不一定会用,是我小瞧她了。”
看他衣裳都被霜露染湿,她好意上去帮他宽衣,他再一次不着痕迹地避开。
又是这样,两年的无微不至,还是这般抗拒她的触碰,齐可馨压住怒火,过会儿又给他夹菜添酒,后者还是冷冰冰,寡言少语。
萧尘杀不了未央,她的心就一直悬着,她怕他再一次对那丫头动情。
“我的真名,是萧尘?”
他试探性开口,果见她神色异常,但很快收敛,柔柔道:“以前,你曾化名玉姬。”
他欲再开口询问,只觉得两眼眩晕的厉害,身子燥热不安,“你给我下.药?”
下的还是催.情的迷.药!
这女人,还真是不折手段,几次三番勾引不成,竟敢对他使出下三滥的计量,他非常讨厌别人的暗算!
齐可馨只穿了一件轻薄娇好的羽衣襦裙,衬出她完好的娇.躯,凹凸有致,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她看到他对那丫头的不忍?
未央的出现,让她感到深深的危机感。
一开始,他就没法下狠手,怎么让她不担忧?
守了这么久的人,依旧走不进他的心,她只好这样了。
她从后面后腰抱住他,将自己的娇.躯紧紧贴上去,感受到他发烫的身体,她微微忐忑和喜悦:“萧郎,早在南齐,你我两情.相悦,情定三生,你忘了吗?”
“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为什么醒来后,你就变了一个人,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说过,一定会娶我的。”
“我叫什么?”他拳头紧了紧,极力隐忍。
“北辰瑜竹。”她终是哭着说了。
“你是天辰的储君,宣武侯与你堂兄也逍遥王交好,北辰逍遥与你情同手足可却是狼子野心,你失踪后,他便谎称说你已经死了,趁机取得皇上的宠信和青睐,妄图取你而代之,皇后和庆王看穿他的野心,试图阻止他。”
看他专心听着,她哽咽道:“皇后是我姑姑,但是她早和庆王勾结,欲立庆王之子北辰明垣为太子,所以,我才把你身份瞒住,若他们知道你没死,这两批人马肯定会对付你!”
他忍住体内的悸动,运功压制,却依旧内心如火烧灼,饥渴难耐,生生冒了一身热汗,咬牙道:“那你还与皇后示好!”
“不与皇后示好,怎么能煽动她对宣武侯下手?一旦两败俱伤,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皇帝常年卧病,朝政大事皆落入皇后之手,你自小体弱多病,远离朝廷,手中无任何实权,哪会是他们对手?”
她说得铿锵有力,字字珠玑,此时的他,躁动不安,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游曳身上,挑落他的腰带,解下外袍,这会儿,是个男人都不能正常思量她话里几分真假。
几下子,衣衫敛尽,齐可馨轻吻而上,双臂缠绕攀上,吻得整沉醉其中,哪只突然被他推开,一个不稳摔在床下。
看他早已迷.情失控,差一点就成功了,却在最后关头被推开。
他红着脸喘着粗气,夺门而出,快得像一阵风。
只因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轻音:“可不许失.身与她,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他跑了很久,最终跑到她带他去的湖泊方停下,一头扎进水里,一声狂吼,击起三丈高的水花,发狂一样击石打水,爆破声不绝于山水间。
发泄许久,直到燥热平息,方躺在大石头上无力喘息。
这时候的未央,也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日,宣武侯身体恢复如常,安抚一番西路军士兵后,便向欧阳城主一行人告别,待中将军带领中路军回来,一行人浩浩荡荡返回帝都。
一宿未安眠,未央精神不济,好在宣武侯念及几个女子一路同行多有不便,叫东方浩给她们四人准备了一辆宽敞马车。
临行前,欧阳靖飞给未央准备了许多点心一路上吃,还神秘地把人拉到一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等他去找她。
“天凉了,一路上注意身体,不要感染了风寒,回到帝都千万别再鲁莽了,大姑娘家的不要动不动就伸拳脚,不然真的嫁不出去了……”
欧阳靖飞像个小媳妇一样念叨,未央烦了直接踹人,怒道:“你个小子神秘兮兮地把我拉过来,就为了念叨这些?”
这形象这粗鲁的架势,欧阳靖飞倒是乐了,傻笑道:“这么粗鲁,我便放心了。”
不过试探一下,看来她这泼辣劲到了帝都也改不了了。
“我还怕你一不小心就嫁了,现在可安心了,等我回去找你。”
“什么意思?”
未央一头雾水,但是欧阳靖飞已经乐呵呵跑开了,蹬了马腹扬长而去,她站在那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想了一路才想明白,原是自己年纪不小了,都成老姑娘了,他是怕到了帝都后,宣武侯急着把她嫁出去,原来这小子还想娶她当媳妇呢。
“二公子好武,本以为是个粗心的公子,不想还有贴心的时候。”
看到未央包袱锦盒里装了许多精美糕点,兰甜不禁取笑了。
“二公子确实不错。”华菱也颇为同意点点头。
未央靠在软垫上打瞌睡,塞了一口桂花甜糕入口,道:“确实是不错,高大英俊,能文能武,为人憨实可靠,够兄弟,知道我没人要,准备牺牲自己呢。”
几人又调侃了一番,兰甜看她依旧困倦,连下车吃饭都没了劲头,不免想到昨夜荒唐之事,趁中午休息,华菱和红菱下车取食物时,问道:“昨晚你房间里的人,是何来历?”
“一个贱人!”
想到他是来杀她的,还是听了那个女人的话来的,她又气又恼。
“你喜欢贱人?”未央看向他的目光不一样,那种担忧自然流露,胜过一般人,兰甜岂会瞧不出。
未央喝了口茶,塞了几口点心,恢复了精神认真道:“他是天辰的储君,北辰瑜竹,现在中了摄魂蛊,以前的记忆被齐可馨抹去了,这齐可馨便是你说的巫族圣女,昨晚那贱人让他来杀我来了。”
未央将关于齐可馨的一概说了,从三年前苍狼山诛杀她开始说起,顺带把她和玉姬之间的事也提了个大致。
立冬前夕,一行人回到帝都,宣武侯因为西将军的事情,一回府便立马进宫面圣,这些天,弹劾宣武侯的折子摆了一堆在桌上,皇帝一一压下,只等宣武侯回来一个解释。
入了宫,皇后和庆王都在,一入大殿便听得庆王发难要给一个说法,皇后也在一旁附和。
皇帝咳嗽几声,听完二人的不满弹劾后,未置一言,倒是先给宣武侯赐座,皇后庆王见此,知道皇帝这回也会护着宣武侯,心里非常不满,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果然,这君臣二人唠嗑一盏茶后,话题还在皇帝的身体状况上,宣武侯呈上此番西行视察得来的好药材,皇帝一一高兴收下。
看时间差不多了,宣武侯方道:“陛下,此番寒玉关一行,老臣查出西将军竟让西路军乔装化作山匪,对过关的商旅肆意打劫,他怕事情败露,便想在寒玉关毒害老臣,可惜老臣命大毒不死。”
“老臣一怒之下,让那东方尚书的小儿子东方浩清除了那孽障,连同那助纣为虐的西军左右将军一并清除了,老臣脾气实在越老越火爆,请陛下责罚。”
宣武侯一跪,皇帝立马将人拉起,道:“侯爷手握金枪,替朕诛杀孽臣,朕怎么会追究呢?朕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侯爷年过花甲还要劳侯爷大老远诛杀孽臣,朕实在愧对南宫家一门忠烈啊,可怜侯爷年迈还要如此操心国事。”
这君臣再一番相互感慨,说着说着皇帝不免为宣武侯哀叹落泪,庆王和皇后在一旁恼火却插不上一句,本来一起想宣武侯发难的,皇帝这般维护却动不得一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