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色的幻影出现在虚幻云尊手中,虚幻云尊双手微微上扬,幻影随即钻入了食神的脑袋中,食神浑身都冷颤了一下,一幕幕场景,出现在食神的脑海中。
食神又看到了云空山,看到了自己去过的好多地方,看到了自己曾经的样子,蓦然间,食神的心跳一滞,心如刀绞。
真相,不该是他看到的这样。
“记起来了吗?”看到食神呆滞的模样,虚幻云尊淡淡开口,经过短时间的情绪失控,虚幻云尊已经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大家都能看出,他神情里的落寞。
微微点了点头,食神眼神依旧呆滞。
他想起,自己原来是虚幻云尊的传承人,云伺冶,因为历劫,本能够带着记忆的他,毅然决然选择了抹去一切的记忆,来到九重天当一个快快乐乐的神仙,只听八卦,逍遥又自在。
可是,自己的命运,不应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要把我培养成这个样子?”望着虚幻云尊,食神的眼神只有不解,深深的疑惑,已经让他忘了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愤怒。
“难道不是你自己想?”
“我怎么会想成为这样的人?”
“至圣仙尊刚愎自用,目中无人,应要把所有没在九重天入籍的灵兽、以及有仙根的人,统统化为妖,甚至想赶尽杀绝,本不该存在的等级制度,在神界、仙界存在了数十万年,你,难道不是因为这样才拜入我门下?”一时间,虚幻云尊脸上浮上了怒意。
明明,当初选择食神,是因为他眼中深深的怨气,和坚定的信念,现在,反倒是他错了。
“我是想报仇,可是,我想通过自己的方式,不是通过你,一步步操控我,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是我的事情。”
一口气说完,食神脸上丝毫没有畏惧虚幻云尊的意思,连姜生生也觉得,自从食神找回以前的记忆后,底气变足了几分,此刻,食神得眼神透着姜生生没有见过的冷。
“哦?那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虚幻云尊并没有生气,看向食神,眼神多了几分考量,他倒是没有想到,为什么食神会突然想通了这么多,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也挺有趣。
“我……不知道!”食神哪能想到为什么虚幻云尊会问这样的问题,突然没了底气,又十分倔强地加重了语气。
“但是,我不想让别人决定我的人生。”
“人生是你的,别人也不能决定你的人生。”见食神难得如此坚定,虚幻云尊也点了点头。
“可是,是你选择的你的人生,后来,也是你自己想要放弃的,你以为,躲进九重天,就可以消除自己许下的诺言吗?”
“当然是不能的。”
虚幻云尊自问自答,对着食神微微笑了笑。
一时间,食神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虚幻云尊的修为,当真是让人猜不透,明明什么动作也没有做,自己却总是能够感受到一股窒息感,要么,就是这样深深的寒意。
可是,食神确定,这样的寒意,只有自己能够感受到,因为除了自己,其他人的神色,都很正常,除了青阳太君因为听到虚幻云尊曾经拥有过的危险想法,眼里透着几分不悦。
“嗯?有意见吗?”
“没有。”食神吞了吞口水,一脸委屈。
以前,食神只是猜测自己可能也有一个强大的靠山,甚至还沾沾自喜,可是,到了后来,食神才发现,自己原本才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只是,这样强大的身份并没有让自己开心起来。
确实,选择这条路的人是自己,放弃这条路的也是自己。
本来虚幻云尊给食神安排的历劫只不过是走个过场,那时的虚幻云尊一心只想照看窕冶,根本没有心思顾其他,只是,食神自己选择了离开,自己封印了自己的记忆。
为了等食神恢复记忆,虚幻云尊等了许多年,直到窕冶离开,虚幻云尊才决定要把食神找回来。
一直以来,食神在逃避,虚幻云尊也在逃避,可是,现在没有退路了,没有逃避的机会了。
食神,哪是什么食神,其实是专门为了杀神而存在的弑神子,云伺冶,才是食神真正的名字。
当初,云伺冶只不过是个自成一派的小仙,那时的至圣仙尊还没有变态到把妖和仙分得那么开,没有要求所有的神仙都明确划分到底是至圣仙尊还是至魔圣尊派别,云伺冶就这样游荡在天地间,逍遥又自在。
直到后来,云伺冶爱上了一个小妖,云伺冶和小妖情投意合,早已做好了要和小妖共度此生的准备,可是,至圣仙尊不知发了什么毛病,突然要清理所有的神仙,神与仙,不得和小妖有任何联系。
本来云伺冶与至圣仙尊并没有什么联系,奈何,他是仙,还是一个等级不高的仙,眼睁睁看着小妖被至圣仙尊处死却没有任何办法,那时的云伺冶,没有能力与至圣仙尊抗衡,只是忍辱负重活了下来。
一路跌跌撞撞,云伺冶不断增强自己的修为,可还是见效甚微,直到,后来听说云神,为了妖神窕冶,一杀成尊,为了报仇,经过千辛万苦,云伺冶终于找到了云神。
是云伺冶自己要求云神把他培养成弑神子,是他自己想背负着所有的痛苦,可是,后来云伺冶后悔了。
虽然不解为什么即使是神仙,很多神也如同凡夫俗子,锱铢必较,但是,云伺冶渐渐喜欢上了带着烟尘气的生活,与其说是借着历劫的机会逃避,不如说,是因为他在经受数万年的等待中,渐渐开始迷茫。
他不知道,就算是自己杀了至圣仙尊,又能怎样,真的能够改变长存与世的等级区分吗?真的能够让神仙与妖自由相爱吗?
所以,云伺冶躲在了九重天,自己曾经最讨厌的地方,也是虚幻云尊最讨厌的地方,他笃定,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行踪,虚幻云尊也不会有心思到九重天里来,因为虚幻云尊比云伺冶更痛恨九重天。
弑神子,食神,云伺冶在九重天里,果真带着烟火气息,做起了厨子,无事就爱听听八卦,把自己曾经的痛苦,深深掩藏在心中。
食神渐渐忘了自己的金剑,其实,那是弑神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