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Freetobeme》,温凉的嗓音拥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她的英文很纯正,至少Ken听起来的时候感觉很舒适,就像是经常下雨而感觉与世界隔开的Y国,朦胧婉约,所有的情感都被打上了引号。
“…….PluckthewaysandIcanmakemyescape.”人群里有一道清新地嗓音传过来,“Fromthedarkfallapart,toplacesofarwheredreamsare……”
她身穿粉红色纱裙,下身却穿着铆钉鞋,她一步一步走到辛初的旁边。
现场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舞台上的两个女孩。
她们风格迥异,长相更不相同,唯有交错的目光,在纵情高歌里拥有着向往自由的灵魂。
大卫夫人不安地看了眼大卫先生,大卫先生用眼神安抚了她,随即看向台上。
那位穿着纱裙铆钉鞋的女孩是他的小女儿琳,是他祖父钦点的家族继承人,但看来,小女儿不愿意,并为之很是苦恼啊!
可他从来没听她说过。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辛初,目光柔和了不少。
透彻轻盈地口琴在这时响起,夹杂着月光下青草的清香,伴随着两个女孩清亮的尾音,“There’smoretobelieveandsomuchmoretosee,I'mfree,freetobeme.”
辛初平复了下气息,再次举起话筒,她说:“我因父母而来到这个世界,我却不是为我父母而活,尤其是未曾对我尽过养育责任的父母。”
话到这里为止。
Ken扬了扬眉,与身旁的人交换了个眼神,“属实?”
“无法确定。”
Ken往前走了一步,舞台上的琳眼眶微红,比他先开口,“我每次穿裙子的时候脚下穿的都是铆钉鞋,但今天是我第一次将它露出来,我……”
琳仰头将话筒扯远,旁边的辛初非常清晰地听到了她的哽咽。
辛初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谢谢。”琳对她说。
半步Ken无声地骂了句脏话,输了。
大卫夫人再也忍不住,冲上舞台与琳抱在一起,“你这个傻孩子,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算你不想跟你爸说你怎么连我也不说,还骗我,骗我说找不到合适的鞋子?”
琳失笑,她的目光落在远处同望向这边的大卫,低声回答她妈妈的话,“因为我不想让您和爸爸不开心啊!”
只是,她扛不住了,她低估了她对自由的向往。
“爸……”
大卫先生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奈地说道:“傻丫头。”
月光清凉,影下人心暖,树叶婆娑遮不住那一抹黑。
辛初将手伸进谢琅口袋,笑得宛如皎月,“你还会口琴?”
谢琅低头也笑,“会一点。”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多的是,可能需要辛小姐多花点时间在我身上了。”
“一辈子够不够?”
“勉强。”
“呵。”
辛初真想扑过去咬他。
谢琅像是知道她所想,提议:“换个地方?”
宋薇当年第一次参加黑帽子时,遇上了第一次离家出走的琳,宋薇用一瓶江小白换了琳的故事,而辛初,用婚礼伴娘的位置换来了这个故事。
她不是一个攻于心计的人,但为谢琅,她乐意。
他不是和风细雨的行事作风,但辛初愿剖出自己的伤口为他铺一条温情的路,他之幸,所以居于人后演奏也甘之如饴。
因为他们相爱。
此时的城堡内,是属于大卫一家的,旁人都是多余。
谢琅抱着辛初回了酒店。
辛初明天一早就要回国,她不会让路泽深替她扛这个烂摊子,她会回去送辛正国和林兰一份大礼,而谢琅,需要继续沿着辛初这条路,面对虎视眈眈的Ken以及力求公允的大卫先生。
辛初要割下一块化脓腐烂的肉,它会见血,也会疼,谢琅身上担的是梨园所有人以及H国费了十几年才推了了一个谢琅出来站在大剧场的舞台上,他不能输。
他们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对方的难处,对方的坚持,甚至对方黑暗丑陋的一面,没有人会比他们更契合,在任何地方。
他们从电梯一直热吻到房间,谢琅撑着手看着身下的辛初,那身让他差点失控的晚礼服仍穿在辛初身上,半褪半隐,冷白色就格外显眼,此时谢琅的眸子里已满是红尘俗物。
辛初觉得自己像被置身在海面,浪潮阵阵拍打着她向岸边,她的身子被撞得七零八落,脑子昏昏沉沉地似乎听到那要她命的嗓音在耳边说:“晴晴,我知道你能劈一字马。”
她浑身颤栗,转头闷哼一声,将腿抬了抬。
她彻底散架了。
一夜春宵。
鹤城国际机场。
16点,人不多,LED里播放着近期热点新闻。
辛宸原本不想理会,但他站这儿这么一会,辛初那条新闻它重播了起码二十条,就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