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独自坐在椅上,有宫娥端来精致的糕点摆下。八◆一★▲中?文网 ?她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吃,只想着等红镜将太医请来,遂挥了挥手让她们彻了。
没多久,顾子琰来了。
她微愣了片刻,下意识的起身站与他的面前,“今日这么早就下朝了?”
“嗯。”他应了声,环视了一圈,“怎么就你一人?”
苏欣抿紧了唇线,心里做了番挣扎。顾子琰不知贵妃的情况,要不要告知他呢?
顾子琰迟迟不见她的回应,便向她看去。却见她眉头深锁似被什么事困扰住般。他还从未见过她面上有过这样的表情,戚了戚眉问道:“怎么了?”
他淡淡的声音包含了一缕微不可察的关切,苏欣心里一悸,抬头向他看去,不意外地落进了一双邪魅好看的凤眸中。
这么一双眸子眉眼处轻挑,涤荡起无数的风流之色,仿若随意瞧人一眼便叫人失了心魂,义无反顾的沉沦下去。
拥有这双眸子的人,年少时便征战于沙场经历过无数的生死杀戮,成了放浪不羁,暴虐无常,众人眼中戾气乖张的琰王。
听闻,他从前与贵妃感情深好。
“顾子琰,母妃病了。”
顾子琰眉睫一动,一抹异色一闪即逝,他很快的恢复了如常神色,“嗯,以她的性子定是不会请太医来看的,我一会便吩咐奴才去招太医来替她把脉。★八?▲一中▼文网 ?”
“阿琰,不是。”她一时间动容,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目光带了丝凄楚,“母妃,似乎病的很重。”
她认真地看进他的眸,想瞧清他的目光中会不会有任何担忧的神色。可是许久,他的眸光幽暗不曾闪动半分。
顾子琰略略垂眸盯着她握着他衣袖的小手,那般小巧白皙,这样的柔弱无骨没有丝毫的力气。那日便是这样的手不惜自己受伤也要阻止他自残为惜涟剜肉。
他心中一动。伸手将她地握住,见她并没有反抗心里顿时撩过抹欢快,语气愈的柔了,“你莫要太过忧心。我会招最好的太医来锦绣宫的。母妃会没事的。”
这时,红镜刚好请了廖太医急忙走了回来。她见着顾子琰也在时,面色闪过抹慌张,“王爷,您也来了。”
老太医也极忙附身行礼。
顾子琰眉毛一挑。视线缓缓瞥过红镜。红镜顿时心惊,连忙垂下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苏欣连忙道:“姑姑快带太医进去吧。”
“是。”红镜松了口气,带着太医急急忙忙地离去。
顾子琰道:“红镜神色匆匆,看来母妃病情颇重。我们也一道进去看看情况吧。中文()”
“阿琰。”苏欣却拉住他,眸子四处看了看略显得慌张无措,却又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顾子琰也不急,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神色渐渐凝重。
她方才说母妃病的很重,看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了。
近些年来,她的身子愈的弱了……
苏欣绞尽了脑汁终是艰涩地开口道:“阿琰。母妃不希望我们担心她。方才母妃承诺我会招太医把脉,我也是与母妃道了别出来的,这回又随着太医进去,母妃定会说我不信她。我们还是等等,听红镜姑姑怎么说吧。”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对于顾子琰来说她希望他知道娘娘的状况,可是娘娘,不希望……
这个理由她说的牵强,毫无说服力。
顾子琰却抿唇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同意了。
苏欣紧绷的肌肤放松了下来。这才惊觉自己的手竟被他紧握住。顾子琰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在她准备抽回手的时候愈加地握紧。
苏欣放弃挣扎,毕竟他们现在还在锦绣宫内。
“对了,你要我进宫我明日便与母妃说明。她如今病了。我也想亲自在她身边料理。等回府后,你让梁惜涟也准备准备了。”
“嗯,我会尽快回来的。我知道你受不住宫内琐碎的规矩,进宫后你只管待在锦绣宫内母妃的身后即可。至于皇帝要召见你,你就去,但是说话都要仔细些知道吗?”
顾子琰说着。眸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在听到她说要进宫照顾贵妃时,心尖一阵瘙痒,她要照顾他的母亲。
苏欣并未注意他的异常,听闻他的话后也只是随意地点点头,之后便是无话。
二人竟一直沉默站着等红镜姑姑与廖太医出来。
太医对他们说贵妃伤寒颇重,又加心郁气闷才加重了病情,但只需按时服药调理一段时间便好。
顾子琰点了点头,廖太医这才躬身退下。
苏欣眼尖地瞥见廖太医的脚步略有丝虚浮。
她目光移过红镜,见她眉眼深处仍是一片忧愁就知廖太医方才说的定都是假的,也是红镜请求廖太医这样对他们说的吧。
“既然如此我们便先回府莫要打扰母妃休息了,明日你我再一同来探望母妃。”
顾子琰说着,已是拉着她走去。红镜在身后服了服身,见他们远去这才朝贵妃的寝宫走去。
她心思不凝,步伐略显踉跄。眉眼已是掩饰不住的酸楚,廖太医说,娘娘的病情,不容乐观……
她深呼吸几次,收起自己低落的情绪,轻轻推开了门。她上前看了看,贵妃还在昏睡中,便又退下熬药去了。
娘娘的膳食,药理,她从来都是要自己经手。
“红镜……”
忽的,一道轻弱的声音响起,是贵妃听到了声响醒了过来。
最近她总是睡的不安稳,一点点声响就能被吵醒。可眼睛稍微一眯,又能陷入昏睡。
“娘娘,可是奴婢吵醒您了?”红镜折身向她走来,神色满是自责。
“没有。廖太医走了么?你切记……”贵妃摇了摇头,启唇嘱咐道,但话还未说完红镜便不忍她费神讲话了,遂抢了话。
“娘娘,奴婢知道。您的病奴婢不会告之他人。廖太医那奴婢也嘱托过了,只说您是感染了风寒调理几日便好。您只管放心养病就是。”
贵妃一笑,只听红镜又说道:“娘娘,您先歇着,奴婢下去给您熬药。”
贵妃神色淡然,唇边浮了丝凄楚的笑意:“这药吃与不吃又有什么区别呢,我都吃了这么多年的药,可见好转?”
“娘娘。”红镜戚了戚眉,再次出声打断她,“廖太医说了,您只要好生歇着,莫要胡思乱想病自然就会好的。”
贵妃闻言一笑,阖了眸子,淡声道:“嗯。”
红镜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替贵妃理了理被褥便施然退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