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坐在呼巴次楞的肩膀上,快活地大呼小叫着,成为了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
一边一个,也只有呼巴次楞的肩膀,才能够坐得下两个人。
无能大仙坐于左首,无禅和尚坐在右边。
呼巴次楞的伤好了,不过一点皮肉小伤,对于呼巴次楞来说。
睡一觉,就好了。
无禅,或说二号阿呼鲁鲁是一个真正的勇士,因此呼巴次楞也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
以示友好。
三个和尚,有的一看。
牡丹高高立于凌云台上,叉腰观战指点江山,成为了世界上最最醒目的人。
宇宙乾坤,第一美女。
在看方殷,那个小人。
那个小人正在台上比武,动作灵活得就像是一只猴子,猴头猴脑的。
当然牡丹姑娘是一个大度的人,是不会与一只猴子计较的,所以说饶了他一条狗命。
原来我爱你,是他的手笔。
看起来,还是要无禅以后离方坏水儿远一些,以免学坏。
可是无禅已经学坏了,无禅坐在巨人的肩膀上,频频举目,以眼传情。
牡丹脸红了。
比西边的天上,太阳公公的脸还要红。
说话就是第六轮了,二十六进十三,方道士居然还没有被淘汰。
有些让人感到意外。
比如龙大太子,龙大太子就很意外,同时也为之感到高兴。
龙大太子当然顺风顺水,一马平川,太素剑的威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
这样,不出意外的话,龙大太子终会对上他,将他一剑斩为四断。
剑断人断,自然四断。
凌云台上台,少了一个林仙子。
有些遗憾。
经过了牡丹神侠与无禅和尚的一出惊世骇俗的热烈表演,经过了方道士与林仙子一场笑料百出的非凡表现,武林大会已经变了味儿,也跑了调。人们是在看着,也是无精打采,一个个儿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其实比武也就那么回事儿,打来打去,没完带散,没有办法不让人产生审美疲劳,没有新鲜感。
是这样的,谁人嬴了,哪怕是得到了天下第一的称号,那和大伙儿也是一毛钱的干系也没有。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实际上大伙儿到这里来多半为了找个乐子,多些茶余饭后的谈资,回去以后逢人显摆一下,而已。是这样的,有些事情,过程比结果更重要,人们来到武林大会不只是为了观看比武,更为了得到一些比武之外的惊喜。
你看,有些年轻人,青年男女,对对双双,去了小镜湖。
比如咏荷采莲,比如望月观星,比如许家一二三仙,比如无花和尚。
比如牛道友,和月婵姑娘,就走到一起了。
有事儿,两个人一直眉来眼去的,高明道士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高道士也跟着去了,高道士精于此道,这是去锦上添花雪中送炭了。
可怜的无能大仙,还给人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方帮主必胜!方帮主无敌!方帮主打死他!无能大仙还尖叫来着,闹腾得很欢实。
当然明眼人有很多,当然有心人也很多,真正的不凡之处总是出现在平凡当中,比如方道士。方道士在比武,比了很久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如同上一次。就是一个字,耗,耗死一个算一个。窝囊汉,老鼠胆,婆婆妈妈没完带散,二人打了十万八千合也是一般,胜负不分。这一场,武林大会的记录再一次被打破,仍然以时间的长度来计算。
伤不起。
每一个不幸成为方道士对手的人,都伤不起。比如商八方,商副帮主以同情怜悯而又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台上的那个兄弟,感觉非常之爽。台上的那个兄弟,叫作边一刀,刀名一刀斩,江湖人称:快刀乱麻。人如其名,精神爽利,刀出如风,干脆利落。正是二十五六年纪,比商副帮主小一些,比方帮主大一些,边一刀,绝对是使刀的一流好手。
无它,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一个字,快。
是很快,比商八方还要快,二人交过手,边一刀的刀快过商八方的八门金锁。
商八方长长打一哈欠,心说兄弟,你还是快点儿,快点儿认输罢!
方帮主的厉害之处,商副帮主心有余悸。
狡猾!大大地狡猾!阴险,绝对地阴险!边一刀都快哭了,气哭了,一刀斩根本就斩不到他。说来他也没有多快,至少快不过边一刀的刀,但他游走台上如同一只泥鳅,又如一只水里游着的鱼,滑溜溜游走台上。亦如狐,忽左忽左,更如兔,扑朔迷离,边一刀使尽浑身解术仍然打不到他,连他一根毛也碰不到!
方道士,故伎重施,边一刀一般无奈。
欲将奋起搏杀,每每一沾就走,待得喘息两口,他又上来挑逗,只落得一个心浮气躁气喘吁吁,边一刀终于体会到了此前商八方的痛苦纠结,和无比郁闷。眼前不是一团乱麻,而是一团阴云,或说是鬼魂,阴魂不散地缠住了边一刀。自是烦不胜烦,台下又开始起哄,连道可恼可恼,却也一筹莫展。这一战,是边一刀生平打得最为憋屈的一战,从此快刀乱麻江湖除名,如同独战八方。
咣当!
边一刀认输,气得连刀都扔了。
方道士,神采奕奕鼻喘细细,看似刚刚做完热身运动。
恩啊帮,方殷胜。
有人不服,方道士的每一次胜利都有人不服,认为他是投机取巧偷歼耍滑。
赢了也是毫不光彩,不能使人心服口服。
说到心服口服的,是有,如同上清岳凌,如同南山无禅。
如同商八方,如同边一刀。
边一刀的刀有多快边一刀自己知道,边一刀认为不服的人可以上台来试一试自己的刀,边一刀会让他心服口服。比武比到这里,没有一个庸手,只有和方道士真正对敌的人才知道方道士是在偷歼耍滑投机取巧,但那一般让人心服口服。边一刀心服口服,当下拉着方道士的手走下擂台,与商八方一样,和他称兄道弟虚心请教。
这才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这样的待遇,无禅没有,岳凌没有,谁人也没有。
打一场,多一个兄弟,打一场,多一个朋友,这才是最最难得的事情,天下少有。
有人欢呼,掌声渐起。
眼明,更要心亮,在场识货的不只一个。
比如鹤公鹤婆,惊愕地看着木公木婆,直如见鬼一般。
木长老在笑,欣慰地笑,木婆婆在笑,惊喜地笑,二老相对而笑,笑得直如当年。
那个小道。
却也奇怪,很是奇怪。
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