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用手掸掉头面衣服上的沙土,那石头管子里,灌满了一半的沙土,俩人滚了一身。
谷雨看着手上的拍掉的沙土,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又蹲下去,在草根下抓了一把沙土,仔细看起来。
“怪不得这里只能长蓬草,原来这里全都是沙,那种能够炼制玻璃的沙,一点土沫都看不见,你看这沙多干净,甚至比我当年去九江老爷庙旁那最出名的沙山的沙子还干净。”
舒克菈哪有心情看沙子,而是望着公路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了一眼灯光闪烁的小镇,绝望道:
“那我们怎么办?这里危险,可是去那诡异的小镇更危险,不但小镇诡异,那些人还要烧死我们。”
谷雨思索着,现在的处境,让他也觉得力所不逮。
他扔掉手里那些干净的沙子,掏出打火机,准备点根烟冷静一下,但奇怪的是,这一直以来,从不故障的名牌打火机竟然接连几下,都无法打着火。
别说点火,就是摩擦火石的火花,谷雨都没看到一丝一毫。
“嗯?火石坏掉了?”
谷雨想着,掏出一个一次性塑料打火机,“咔咔咔”连按了几次,但只能看到电子打出来的一线电弧,打火机依旧没能吐出火苗。
“嗯?这个也坏了?”
作为一个标准烟民,身上没有三四个打火机,那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烟民。
于是,谷雨接着又掏出来两个打火机,都是一次性的,一个是电子打火,一个是火石摩擦点火。
让谷雨惊讶的是,这两个打火机也都无法点起火来,而且与之前一般,电子打火机,能看到电子打出来的电弧,但是火石摩擦的打火机,却连摩擦的火星都冒不出来。
“这这简直欺人太甚!”
谷雨有些愤怒的把几个打火机扔到地上,用脚使劲的踩了几脚。
一次性坏了四个打火机,任谁都会气愤,尤其是想吸烟的时候。
谷雨撕开烟杆,捏了一捏烟丝扔到嘴里含着,眯起眼睛思索片刻,道:
“走,咱们也去纳小镇里。”
舒克菈:
“可是”
谷雨:
“别可是了,没事的,咱们躲开那些人就好了,总之还是要到人多的地方去才是。”
说着,也不管舒克菈愿不愿意,径直朝着纳小镇走去。
俩人手铐相连,舒克菈只能跟在谷雨身侧,但那眼睛里都是恐惧和忐忑。
这个小镇,亦或是商业住宅区的人一定极为喜欢夜生活。
此时此刻,已经午夜以后,但是那镇子里,每家每户的灯光,似乎都亮着。
如此,便能让高坡上往下走的谷雨把小镇的整个轮廓俯瞰在目。
小镇整体呈规整的正方形,中间位置是一个圆形的广场。
但如此规整的轮廓内,街道却丝毫也不规整,甚至可以说有些奇葩。
整个小区内,所有的路都从中间那圆形的广场辐射而出,不均匀的把整个正方形分为十六个区域,没有横向相连的道路。
这就导致了整个小镇内的房子,都不是标准的方形,而是梯形,最靠近广场边缘的建筑,甚至是个三角形,很尖的那种,这非常不合常理。
不知道为什么,谷雨总觉得这个小镇的模样,自己在哪见过,但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这感觉让人很不爽。
“舒克菈,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建筑小区?都是梯形空间的房屋,你们这里有这样的传统吗?”
舒克菈摇头道:
“没有见过,这绝对是第一次,任何一个地方,也不会有这样的传统,这太浪费空间了。”
谷雨点了点头,看着前面那群人走进了小镇,然后对舒克菈道:
“他们走进了那条街,咱们去隔壁那条。”
舒克菈疑惑道:
“我们为什么不去离他们更远的街道?我觉得那些人对我来说,才是恐怖的。”
谷雨摇了摇头,说道:
“相信我,要离那些人近一些,如果你想活下去的话,别问为什么,你也不需要知道。”
舒克菈无奈,别说俩人是锁在一起的,就是没锁在一起,她也没胆量自己跑去别的地方。
不多时,俩人走进了方才那些人相邻的路径内。
一进入这小镇,谷雨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笼罩着他的心脏。
“嗯?好奇怪的感觉,为什么觉得这么违和呢?”
听到谷雨这么说,舒克菈忙点了点头,说道:
“的确是非常违和,明明灯火通明,但却没有丝毫的声响,死气沉沉的。”
谷雨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
“对,违和感就在这里,如此灯火通明,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生气。”
没办法,谷雨的耳朵只能听次声波,都是全息立体图形,声音对于他,只是象。
倒是舒克菈正常的耳朵,能够最快的感觉出里面的诡异。
谷雨左右看了看道路两侧的建筑。
都是清一色的楼房,楼层还不低,都是十三层。
每一家的窗户都闪亮着灯光,但觉听不到一点欢声笑语,哪怕连风声都不见。
谷雨提起脚跟,使劲在地面上一跺,一声闷响在空档寂静的街道上回荡着,一直传出老远。
如此震荡,足以让谷雨听到很远,尤其是如此安静的区域。
“嗯,不是海市蜃楼,这些建筑确确实实存在的,并不是磁场亦或是其它原因形成的幻象。”
谷雨侧耳倾听着,次声波的听力,如同他拥有无数双能够离体的眼睛,飞窜到周围的建筑内,观察一切。
“咚!”
再一次跺脚。
“嗯?有人!”
“舒克菈,这里不是空城,这里有人存在,跟我来。”
舒克菈汗毛一竖,不知道为什么,听说这里有人,反比这里安静无人更可怕。
谷雨扯着舒克菈,大步流星的朝着一栋建筑的大门走去。
这里建筑的一楼,都是独门独院,不与楼上走一个门洞。
谷雨打开虚掩的栅栏院门,走进那整齐干净的小院。
只看院子,就能知道,这家人绝对有洁癖患者。
谷雨走到院子里,好奇的蹲下身,用手在地上抹了一把,不由得摇头惊叹道:
“我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家庭,更没见过如此干净的小镇,你看我在地上摸了一把,竟然一点灰尘也没有。”
舒克菈也禁不住好奇,在地上用掌心蹭了一下,结果与谷雨一样,手掌干净如初。
“这不可能,哪怕在爱干净的家庭,户外院子的石地面上,也不可能没有一点灰尘,毕竟粉尘在大气之中无处不在。”
谷雨摇了摇手,道:
“但,事实上,这里就是这么干净,不是吗?”
舒克菈无语,因为这的确是个事实,但是这个事实太过难以置信。
谷雨没有在院子里继续驻留,而是迈步走向入户的门。
这门依旧是虚掩,并没有上锁。
因为这门根本就没有锁这个装置,就是一扇整体的木门。
谷雨打开门迈步走进去,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闪身走过入户玄关,入目是这间房子的客厅。
一张精致的木质长榻椅上,铺着绸缎面的软垫,一个女人斜靠在榻头上,长发披散顺滑,一根一根一丝不苟。
其身穿一身白色缎质的宽松睡衣,透明度堪比蚊帐。
可以看到她的睡衣内,再无其它衣物,如此犹抱琵琶,更是迷人。
谷雨扫了一眼那睡衣内起伏精致的身躯,以及那看似熟睡的姣好面容,用脚掌掂了一下地面,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舒克菈看到屋内有人,急忙拉住谷雨,低声道:
“人家在家里睡觉,穿成这样,我们要不要出去敲门再进来?”
谷雨摇了摇头,说道:
“不需要的,这个女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