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暗的走廊内散发着暧昧撩人的气味,饮食男女,食色性也。我靠在走廊里的尽头的角落里的墙壁上抽烟,整个人的四分之三笼罩在阴影里,耳朵里不时飘入一些暧昧的呻吟。
我失神的看着从我嘴里吐出来的一圈绕着一圈,缠绵的白色烟雾。
思考着,那天答应和程烨交往是因为脑子一热还是因为余书遥。
余书尧和我之间就隔了四十厘米,他的下半张脸淹没在阴影里。
我被他看的越发烦躁越发心虚。
随即摁灭手里抽了一半的烟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想要离开。
越过他身边时被他拉住,他继而转过头,一脸凝重的问我:“你有没有想过你了解他多少?”
我皱着眉打断他:“我只需要知道程页没杀过人,没犯法,不欠债就行了。”
余书遥似乎难以接受:“你再看玩笑对吧。那晚你答应跟程页在一起只是一个玩笑,是不是?”
酒吧的那天晚上,余书遥和战绯两人聊的特别欢,这两人性情大变,跟高中天壤之别。蒋朝总会适时插两句,把气氛搞起来。
只有我和程页沉默的相当明显。
下半场我去洗手间,回来路上碰见程页和余书遥在走廊上。
等我走近了才发现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余书遥比较严重,左眼红肿,眼眶周围星星点点的淤青和淤血。
“余书遥!”我气急,性情大变的余书遥总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你是不是有病?”
余书遥走过来,甜笑着勾住我的小拇指,说:“我们回去吧。”
我站着不动:“为什么打架?”
余书遥居然变成一个幼稚鬼:“不为什么,就单纯地看他不爽。”
旁边传来一声冷笑。我下意识转过头横程页一眼,继续骂余书遥:“你一个不会打架的人学什么跟人打架。”
余书遥继续嬉皮笑脸:“女王大人说的是。”
我踩他的鞋子,“好好说话。”
他刚张嘴,旁边一个凉嗖嗖的声音传过来:“许安菜。”随即我被人拉住手腕,向后一个趔趄,跌入陌生怀抱。
“我看上你了。”
程页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大概当时我的表情实在大惊失色,程页这个面瘫脸居然对我笑了,他一笑,整个人都在发光,晃瞎我的眼。
“跟我在一起。”他用哄人的语气跟我商量,这让本来觉得被冒犯的我一下子对他发不出火。
于是我干脆冷下脸:“你先把我放开。”
我被程页放开之后,理了理衣服,“程页我告诉你——”
就在我准备拒绝程页时,余书遥突然发出嘲讽地笑声:“就算我成为过去式,她也不会喜欢你这种面瘫脸。”
“谁跟你说我不喜欢面瘫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跟余书遥唱反调。
余书遥瞪我一眼,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拽到他身边:“别闹。”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种致命的吸引力,我整个人都苏了。
“我没闹。”虽然这是死鸭子嘴硬,但我就是不想在他那里永远都处在下风。
当初是我先追的他,我先提出做他女朋友,在一起以后,我一直都在跟着他的节奏。
但是这一次,我不想这样了。
我就是气愤。
气他当年分手连分手两个字都不提,直接消失不见。
不管有什么理由,什么苦衷,不告而别就是不可原谅。这又不是小说,哪来那么多别后重逢,破镜重圆,你几句温言软语,我就立马贱兮兮的原谅你。
于是我答应了程页做他女朋友。
但是到了第二天我就后悔了。
更没想到来酒吧借酒消愁还能碰上余书遥。
我真觉得他是不是在监视我。
“还是说我住的酒店里有你的内线?”我偶尔抽风时,喜欢把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表现出来。
有个梦想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就是其实我还喜欢表演,骨子里是个戏精。
看见他一本正经的脸色,我体内的戏精本色和神经病因子越发猖狂。
“啊!我知道了。那家酒店就是你们的家族企业。”我瞪大眼睛浮夸的表示我的震惊以及拜金。
余书遥的脸色终于垮了:“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在跟你说正经的。”搞得好像我在开玩笑似的。
“离开他。”余书遥又变成了我熟悉的那个余书遥,成熟冷静理智。
可我就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他走后的第一年我过得惨的要死,会突然莫名其妙的哭,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放学后,站在斑马线上,只要一看到对面育才中学的大门,我又会悲伤逆流成河。
那会儿,整个人不是颓废到谷底,就是神经到上天。
高考考数学和化学时,碰到好几个会做的题。
这些题都是当年我为了跟余书遥聊天,整夜整夜的熬会的。
可是那个值得我熬夜写作业的人已经不知道死哪去了,于是我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哭着把试卷给写完了,其中一门数学,还不小心把姓名写成了“余书遥。”
幸亏我体育特长不错,加上我妈又让我那没见过面的爸爸给我走后门,这才成功进了z大。
再后来慢慢的,我也就不怎么想他了,心思全在体育上。
可这人现在又出现了,还招惹我,招惹我就算了,还约束我谈恋爱。
许安菜有那么好欺负的吗?
哼。
“你要做梦,回家躺下盖上被子睡一觉就行。”我觉得特讽刺,我心里情绪只要达到了万马奔腾的那个点,我就容易控制不住我的表情和音量。
余书遥不在说话,他的两只手分别抓着我的肩头,指腹不断用力,抓的我都疼了。
可再疼,我也不想表现出来。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许安菜不是一条狗,他不告而别时,许安菜可以等他回来。
这是不可能的。
他抓的可真用力,在我即将痛的受不了时,他送了手,一脸灰败,我也不好受。
“为什么是他?”他说了一句我不太明白的话。
“什么?”
他低下头,耷拉着肩膀,看着地面:“为什么你要跟他在一起?”
我心里又堵又涩,可许安菜是个嘴上逞能的家伙。
我说:“他又帅身材又好,还会唱歌,对别人都冷冰冰,我不用担心别的小姑娘勾引他。他还有钱,我不用担心他出去找富婆包养。这么好的条件,你说我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
余书遥抬头死死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他有的这些我都有。”
“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没听过?”我死死地盯回去。
现在这种状况特别像大眼瞪小眼。
余书遥面不改色:“我就喜欢吃回头草。”
我懒得再理会,转身就走,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把我扛在肩上,我大喊“救命,有强奸犯”,没人理会。
他就这么当着好多人的面把我从走廊扛到酒吧前厅,最后扛到他的车里。
车落锁的声音可真不好听。看见余书遥上半身像我倾过来,我背靠车窗,立马捂住胸部:“你干嘛?”
他一愣,继而换上一副坏笑的表情,手臂从我脸旁边掠过,抵在副驾驶座的车窗上,食指挑了一下我的下巴:“你说呢?宝贝儿!”
我下意识露出一个作呕的表情,太油腻了,我少女时代的欧阳非凡又从徐太宇进化成了油腻的霸道总裁。
“强奸是犯法的。”我说。
余书遥食物、大拇指一起捏住我的下巴:“让人不爽才会被人告强奸。”
他把头向我耳边凑过来,低声笑道:“我会让你爽的。”
我血气一下冲上头,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奈何被他先一步钳住双手,接着他用另一只手帮我系安全带。
“坐好。”然后他的身体退了回去。
车都开了,我也没必要再演戏。直接拉下脸问他:“去哪?”
余书遥目视前方:“我家。”
“为什么要去你家?”我的小说后遗症又发了,“天呐,你想干什么?你要囚禁我吗?监禁前女友人身安全加强奸前女友,这两个罪名足够把我的富二代前男友送监狱了。你妈都救不了你哦。”
余书遥冷冷一笑:“你这么一直说,我突然很想试试。”
“天呐,孩子,这世上有太多东西是我们绝对不能尝试的。难道你要为了当一匹吃回头草的坏马,而断送大好前程吗?”
余书遥说:“没关系。我可以在监狱里写出一本《盛世美颜病娇富二代之囚禁前女友》。并且我保证这本书一定能火,只要在扉页写上此为作者个人传记,献给我的前女友,我的生命之火,我永恒的爱。到时候我出狱,就会以作家的身份开启事业第二春。”
我不屑地撇撇嘴。我居然低估了余书遥乱侃的能力。
当年我戏精上身,他只做个敬业的观众。
如今居然跟我演起对手戏。
红灯。
汽车停在十字路口。
我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诚挚地问他:“真的要这样吗?”
余书遥也诚挚地回答我:“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oc,余书遥已经没了人性。
汽车很快驶入一个高档小区,余书遥把车开进停车位停好,打开车门,再次把我扛在肩上扛回了他家,丢在他家沙发上。
身体在沙发上弹跳几下,随即我坐起身,警惕地防备他。
余书遥看都不屑于看我,转身进厨房。
我立马跳起来跑到玄关处开门,门被锁了。
我回过头看着拿着一杯燕麦牛奶走过来的余书遥:“前男友,你这真算犯法了。”
余书遥喝着牛奶对我赞同地笑笑:“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我撒气式的抓着门把手左右使劲乱转一通,然后笑眯眯地讽刺他:“我记得你以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现在都能把我扛上来了,看来前男友这几年过得不错嘛。”
余书遥眼里渗透七分笑意:“你不懂,这都是托我前女友加初恋女友的福。”
我越过他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你在o市上学,居然在这有房子。”我拍拍沙发,对他玩味地笑,“这怕不是跟哪个女友的爱巢吧。”
余书遥目光落在我手拍沙发的位置,眯了眯:“不好意思,本人只有前女友。”
“哦。”我把这个单音节无限拉长。
余书遥放下玻璃杯走过来:“而且有且只有一个。”
我一愣,默默收回拍沙发的手。
下一秒,他突然扑过来,俯下身将我压在他的怀里和沙发面之间。
“这是我妈名下的房子。”他眼神十分暧昧,“不过,要是你愿意,我可以把这里变成我们的爱巢。”
我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半眯着眼对他没心没肺地笑:“小说里发展下一步之前,得先给女主一段表演各种宁死不屈,贞洁烈女,绝不原谅的时间。所以你得给我时间。”
“好。”余书遥直起身子站起来。
我立马坐起身,捂着胸口整理衣服。
感觉脸颊两边燥热的厉害。
我呼着气,抬头见他用古怪的眼神看我。
“你看什么?”我又想起上次在餐厅被他明目张胆地看。
“你脸红了。”他说。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看错,这个男人居然在我面前蹲下来,把他的脸凑到我的眼皮底下,还一脸一本正经的君子模样。
“神经病。”我轻轻拂开他的脸。
他又把脸转回来,满眼笑意:“你真害羞了。”
“害你妹。”我不想再纠结这个无聊的话题,起身在他的房子来回转了一圈。
“今晚我睡哪?”我问他。
余书遥挑眉甜笑:“卧室,沙发,浴室,厨房,书房,甚至是玄关,你想睡哪就睡哪,我都可以,我身体挺好。”
我老脸一红:“你要不要脸?”
余书遥摸着自己的脸说:“这张脸不早在上次餐厅那里丢了么。”
“你——”我气结。这个房子是一室一厅加一个书房。
“反正我人是你绑架绑来的,自然得睡卧室。”我进了他的卧室,关上门之前对他说,“至于盛世美颜病娇富二代的前男友先生,沙发,浴室,厨房,书房,甚至是玄关,你一个人请自便,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