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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知道就好。”
“小的也许我会马虎,大方向我还是能把握住的。我打算明年春天时起,先丈量规划设计,还是不能开工。各人有各人的想法,逐一调解,最少要拖到秋后,甚至后年春天。现在几乎所有百姓都有工做了,到了那时,他们手中经济更宽裕,我再支援一小部分。再者这么多人家统一盖房子,材料用得多,大规模的运输,成本费会下降。加上这几年百姓盖了许多房屋,许多人有了经验,连工匠钱都能省掉一半。房屋成本会进一步下降。两相结合,家家户户都能盖起新房屋。到时候至少河中会焕然一新。”
宋九说到这里,跑到房间里找来一张图纸,说道:“潘将军,你看,这是未来河中的样本图。”
潘美打开一看,狐疑:“这得花多少钱”
上面太漂亮了。
“未必花多少钱,主要是统一规划,看上去整齐,然后再看,就觉得无比的美丽。”
“那些百姓手中有这么多钱吗”
玉苹在边上听了微笑起来。
“你笑什么”
“潘将军,河洲有的人家夫妻俩共同做工,若是好,老汉老媪四人做工,到了明年,大多数人不用九郎支援,也能盖起漂亮的房子。”
潘美才回京城,还不大明白,玉苹又说道:“平均一人做工,每月薪酬会在三缗钱左右。”
“那样啊……难怪一起说河中变好,原来钱是藏在家中的。”
实际这里面会有一个天大的麻烦。
玉苹又说道:“学舍连续开了三年多时间,露天教育也有三年有余,不但河中经济条件变好,九成以上的百姓都会识几个字,会简单的算术。到了明年,可以说这里会是京城最好的坊区之一,就差一个房屋。”
“小九,北方也不是缺布,你要这个做什么”潘美不想在河中百姓上多讲,又绕回棉花的话题。他说这话是有原因的,虽然吴越与南唐经济都比宋朝好。就是宋朝经济在逐步恢复,仍赶不上这两个国家,气候与地形造成的结果。但全国最好的丝麻非在吴越,也非在南唐,而是在河北!
“潘将军我先说桑织,一般人家多养五箔蚕,有的多,有的少,平均可能五箔不到。养五箔蚕需一点七亩桑田,五箔得蚕六十斤,每斤能取丝一两三分,也就是七十八两。若手巧,能织成薄小绢十五匹,但小绢价贱难织,非手巧者不能为也,小绢只有四五百文钱一匹,但这也是收益最大的。能达到七缗多钱。一家人全钉在上面忙活了。若图省力,织成普绢,只有两匹,收益不足三缗钱。我这是讲蚕丝业。若是麻葛收益更低,多用坡旱地种麻载葛。但载棉花呢一亩地能收皮棉六七十斤。”
这是宋九的猜测,现在产量普遍差得要死,但六七十斤皮棉大约还是有的。
“潘将军,你看我身上这件里衣,它就是大食运过来长绒棉织成的棉布,柔软保温,一匹价几乎达到二十缗钱。也有少量黎族人的棉布,价也不低于一匹十缗钱。黎族人的那种混纺布一匹十斤,大食这种棉布一匹二十斤。算算它的收益。而且还不会象蚕丝业那样累人。”
“这么多,你在潭州为什么不早说”
“潘将军,我先生他醉心于学问,偶尔对我说了几句,当时我又小,不知轻重,恐怕就是我先生都没有细想过。时间过了这么久,哪里能一一想到。”
“兄弟,辰州能不能种”
“能种,但不管哪里,必要经过数年适应期,秦大哥,你不妨回去再派人到琼州那边讨要一些种籽过来,不问收成如何,先载下去,载上几年,让它适应了,我这边试验出来新织机,再将新织机交给你。到时候辰州会变得更好。”宋九说的是本心话,辰州就是一个点,辰州好了,四周都会好起来,否则北面是北江蛮,西南是南江蛮,东北是梅山蛮,再往西南是强大的田氏,再往西北去是更野蛮的夔峡蛮区。武力征肯定不是办法,拉拢反而更坏。但他们看到先进生产方式带来的种种好处后,自己想学好,想过幸福的生活,自发地向汉家文明靠近,比什么策略都管用。
潘美终于明白它的价值,过了一会又问:“那以后还有谁种桑养蚕”
“多了就贱,种的人多,棉布价格会自动掉下去,而丝帛价格会自动升起来,就象以前古代人吃粟吃豆,麦子引进过来,开始吃面,种稻谷的人多了,开始吃米吃面,唐朝豆粟还是主食,但如今面米成为主食。如何变化,不用担心,我只看到有了它,会有更多的人穿上厚衣服。”
“这胜过了平蜀之功哪。”
“那是武功,这是文功,不好相比,文武并举,国家才能强大。否则再富,也不过是一个弱唐国罢了。”
正在聊着的时候,外面来了几个人,个个都认识,赵承宗与几个衙内。
几个衙内一见面就唱了肥喏,向潘美问好,是前辈,也是国家的重将,还轮不到他们摆大牌的。潘美笑盈盈地说:“承宗,怎么有空来了这里”
态度极是亲切。
但他这个态度让宋九心中毛毛的,难道潘美是赵普的人三赵之争,让他有些杯弓蛇影。
赵承宗道:“潘将军,我是来找九郎的。”
“坐下说。”
赵承宗几人坐下,玉苹又要忙活着沏茶,赵承宗说道:“九郎,河洲开发,我那边生意是好起来,可大麻烦来了。”
玉苹自豪地对潘美说河中的变化,但这中间暗藏着一个危机,不仅关健到河洲未来的建设,马上就让赵承宗头痛了,甚至以后朝廷还会头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