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门口,管家焦急的在台阶上来回徘徊,他无意中抬起头来看到有四名轿夫正抬着轿子远远向自己走来,唇边瞬间泛起了笑容,脸上的神情也灵动了许多。
片刻,待轿子来到管家的面前,刚刚落地,他便迫不及待的走了上来,对轿中之人躬身施礼,毕恭毕敬的说道:
“给少将军、单大人请安,二位主子昨夜彻夜未归,奴才心急如焚,彻夜难眠。如今看到你们平安无恙,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对了,汉王与芷风郡主此刻正在府内等候,还请二位主子跟我来。”
单卓坤和尉迟宝林对视一眼,二人依次走下轿子。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待站定后,单卓坤疑惑的问道。
“回禀单大人,汉王与芷风郡主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他们原本是想打探消息,结果见你们没回来,便一直等着了。”管家仍是一副恭顺的模样。
单卓坤又侧头看了一眼尉迟宝林,见对方向自己摊手,心中暗暗叫了一声苦。
虽说这李芷风表面上是陪同李元昌前来的,但他知道,这中间定然是有猫腻,说不定是因为昨天没带她一同前去,来报复了。要真的是这样,今天自己的耳朵怕是又要受罪了。
想到这里,他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灵机一动,对尉迟宝林坏笑着说道:
“尉迟将军,不如你在我前面走。你昨天为了大唐负伤,可是忠心耿耿的功臣,于情于理都是要受到嘉奖的。”
尉迟宝林不知是计,被单卓坤这句话说得很是开心。于是,便将胸膛一挺,骄傲的说道:
“上仙,你要是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那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尉迟宝林神气活现的向前走去。单卓坤见他着了自己的道,心中很是高兴。然而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便用手捂着嘴偷笑。
稍顷,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单卓坤住的院子,刚要按照管家所说的前往书房。路过偏厅门口的时候,里面突然闪出一条人影,还没等尉迟宝林看清楚,便被对方当胸泼了一盆水,直接来了个凉透心。
“何......何人?”尉迟宝林当场被水浇晕,就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来人听到这话,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当场愣在了原地。尉迟宝林边擦着从头上不断往下淌着的水,边眯眼看去,惊讶的发现那人正是芷风郡主。
“郡主,你这是......?”尉迟宝林惊愕的说道。
单卓坤当然晓得其中的原因,然而这个时候出于强烈的求生欲,他也只能做和事佬,想办法将二人的关系调解好。
“尉迟将军,这你就不知道了。”他用手指着李芷风手里的水盆,循循善诱的解释道:“这水的用途可大了,既可以刷牙洗脸洗澡,又可以做饭解渴。另外,还有一种特殊的用途,那就是代表着吉祥如意。你譬如说这云南就有一个少数民族叫做傣族,那里的人每年的农历三月初三都要过泼水节的,就是互相给予祝福。”
尉迟宝林听到单卓坤这般说,登时信以为真,开心不已。
既然对方对自己这般好,那他就算是着点凉,吃点亏也算不得什么的。
“多谢芷风郡主的祝福,您放心,我们这一次的降妖过程虽说是惊险了些,但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上仙把那杨洁儿已经超度走了,就连鲛人也已经回到了海里。而且更更重要的是,本将军这次也受了伤。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只要结果是好的,一切就都对了。”
他正说得眉飞色舞,突然觉得鼻子一阵发痒。故此,到最后只能边打喷嚏边把话说完。
李芷风见尉迟宝林受凉,心中顿觉五味杂陈。她原本只是想用这种有些幼稚的方法恶搞一下单卓坤,发泄一下因为对方不带自己,而整夜未眠的不满。谁知道,会伤及无辜。
“尉迟将军,你没事吧?”她歉意的说道。
尉迟宝林听到李芷风这样问,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没事,芷风郡主莫要想太多,本将军只要进去换套干净的衣服也就好了。上仙,你先与郡主去书房见汉王。我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说罢,他又朝着单卓坤挤了挤眼睛。随后,快步向后院走去。
李芷风望着尉迟宝林的背影离去,眼神中满是郁闷。单卓坤见此情景,轻笑一声,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
“飒女,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怎么第一次整人感到内疚了?哎,你现在这心里肯定是在想,怎么那个被泼的人不是我?这就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想跟我斗,还是嫩了点儿。”
李芷风听到单卓坤讥讽自己,目光骤然变得冰冷。她转过身去,先愤愤的盯视了一会儿。随后,貌似不经意的在单卓坤的左脚脚背上重重踩了一脚,快步向前走去。
单卓坤吃痛的抱着脚,边吸着冷气边在原地上蹦,眼睛恨恨的注视着李芷风的背影。
这个飒女也真是的,别的女子都是那么温柔体贴,只有她像是个男孩子。刚想对她好点,就又变成了仇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握手言和,真正化干戈为玉帛。
“登徒子,你别以为自己会斗得过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得听我的,我说怎样就怎样。”
说罢,她不等单卓坤说话,便转过身去,气呼呼的离开了。
单卓坤登时忘了疼,他怒目而视的看着李芷风的背影,指手画脚的破口大骂道:
“我告诉你,飒女,你这辈子都甭想嫁出去,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女人,一辈子都甭想得到幸福。”
正说得义愤填膺,一个不留神,他的脚尖又狠狠的踢到了石子上,顿时疼的一咧嘴,脸上的表情登时扭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抱着脚跳得份儿。
跳得正欢,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笑。单卓坤讶异的转过身去,只见有两个不知道是梳着双笤,年约十六七岁的小丫头正捂着嘴看着他笑。
见此情景,单卓坤顿时脸上一红,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自己在将军府可都是一向被奉为神人,若是着倒霉的一面被传出去,马上就会被落下神台,搞不好还会彻底沦为笑柄。
想到自己即将出现那不堪设想的下场,单卓坤强忍着内心的悸动,故作平静的潇洒离去,只给了丫鬟一个极其潇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