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清早。
许是,天山上时。
君墨白,将着御寒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下山之时,一路背了她下来……因而,连城最初休息时,有些不适,经过一晚休息。
醒来,感到神清气爽窠。
收拾过路上衣物,出了军营同时,遇上了上官鹰,同样已是收拾过……连带着马车,上官朗已经备过,由着经历了雪崩,休息长久了些。
“城儿,路途遥远,照顾好爷爷……”
上官朗过了来,微是担忧的交待一言。
眼看,上官朗还在眼前,连城微是轻咳了一声……果不其然,看得下一刻,上官鹰脸上一变:“你这小子,我需要照顾吗?你的意思,可是在说我老了……”
“爹……”
已是将军的上官朗,微是感到无奈。
连城偷笑一下,忽而的,像是想到什么,望向了君墨白,所在方向……那里,一直安静着,无有什么动静,连城不觉走了过去。
“小白?”
试探着,连城唤上了一言。
便是,同一时刻,肩上被人一拍。
不由得,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赫然正是上官芊芊……却是,上官芊芊此时蹙了眉:“堂弟,他还没有出来吗?”
连城点头,算是回了上官芊芊所问。
后而,正待接着开了言,手上蓦然被着一只手掌,阻止了下来……回过眸,无不是上官芊芊,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让着连城,心下有了些许不明。
“堂弟,你何时开始直呼七王爷名讳,还有小白的……”
仿佛,当真存了不解,上官芊芊这么问着。
对于,她所问的这一问题,连城愈是感到疑惑,却也不曾多想……微是笑了笑,看向军营帐里,想到曾经,与着君墨白,相识的恩怨过往。
“这个,具体我也忘了。”
淡淡的,答上一语。
隐隐的,连城曾是听到,上官芊芊唤上君墨白“小白”时……被着君墨白,以着决绝语气拒绝了下来,如此配合,这么一想。
才明,原来从着,许久许久之前。
君墨白对于她,便已是有了纵容。
而,那时,他还不能触碰到别人,所以待她甚是特别……而如今,他不仅能够触碰到她,且是能够碰到所有人,他还是待她,同着之前一样。
或许,他对她,确是有情。
“堂弟,七王爷待你,很好。”
并未,对于连城的回答,感到什么不满。
许是,上官芊芊,只是随意一问。
连城不曾将此,放在心上,只是一笑置之,算是赞同了上官芊芊的话语……只是,未想到,紧接着传入耳边的一言,让着连城笑意,僵了下来。
“可,终有一日,我定让他,待我比这,好上数倍。”
这一刻,连城捕捉得到,上官芊芊说这话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玩笑意味。
微怔下,她已是走远。
便是,恍惚之下,连城站在了原地,久久不曾回过神……直至,上官鹰走了过来,脸上布了些许凝重,隐隐带着些许规劝意味。
“城儿,你同七王爷,交情很好?”
上官鹰直接问上一言,显然带了丝确定。
连城咬唇,不明怎么回答间,上官鹰已是叹了口气:“也是,你同七王爷,若是交情不好。他怎会为了你,闯入东陵,还在天山以命相救!爷爷看得出来,芊芊说七王爷救了她,说到底,定是因为你……”
话已至此,连城不明道上什么。
连着爷爷,已是看出,君墨白待她非同寻常。
原来,所有人皆是看到,他对她的好。
她清楚,相府拥立的人,正是君长卿,而她,作为相府的人……君长卿与君墨白,两个人有着宿怨,她本不该同着君墨白,走的如此相近。
可是,怎么办?
君长卿,并非像着爷爷,想象当中的那么好,而君墨白……也并非,所有人想象当中的那么差,平心而论,便是私心所致,她想站在君墨白这边。
可是,亲人那边,她同样无法舍弃。
当有一日,一边是你爱上的男子,一边是爱你的亲人们……当,这两边的利益,混合在了一块,孰轻孰重,你该是如何权衡选择?
“到底,还是欠了七王爷的恩情。”
便是同时,上官鹰叹息着的话语,传入了耳边。
“爷爷……”
或许,连城清楚,上官鹰这一番话,传递的是什么意思。
而他,接下来,更是挑明了下来:“城儿,欠七王爷的恩情,理当还上!只是,你同七王爷,还是保持些距离,交情再好,终究是身份有别……你不能,直呼七王爷名讳,或者其他……懂吗?”
相府,终究还是,坚持了君长卿。
连城微是踌躇,面着上官鹰的期盼,久久的有些答不了,他想要的答案……便是,两相为难之间,军营帐里,一只修长的手掌,挑了帐子。
紧接着,一张容颜,缓缓地呈现了出来。
“老太爷,不过一语称呼,何须这么见外。”
随着一语,从着君墨白口中,缓缓地流淌而出。
连城这才注意到,君墨白的脸色,颇是苍白,无有一丝血色……他以往,本就身体羸弱,给人一种病态之感,这一回,更是含了些许虚弱。
“你的身体……”
近乎,止不住的,连城出言问上一句。
却是,话还未落。
君墨白抬了手掌,制止了她的话语,接着伸手揽了连城肩膀……在着上官鹰,还未想好回答,见此诧异之下,君墨白笑了笑。
这一笑,便是有着倾城绝代的味道。
“而且,老太爷,相府一向辅佐历代帝王。连城,需得在我身边,因此不仅不需保持距离,反而亲近一些才是……”
说这番话时,君墨白笑得云淡风轻,似乎讲述的不过是天气寻常。
然而,上官鹰听得心上,微是有些惊心。
连带着,连城同样听出,君墨白这一语,含着特殊的味道……什么是辅佐历代帝王,什么又是需得在他身边,他这里面,未免表述的意思。
令人,不得不作其他猜想。
“七王爷,难道您有心争夺……”
“老太爷,争夺一词,未免过了些。”
不待,上官鹰的话语,完全的道上,君墨白四两拨千金的,打断了下来……后而,微是敛了眸,带了认真的坚定:“本来,便是属于我的。”
不过,之前二十多年,他从未有心,那个位置。
常年的蛊毒,侵蚀着身体,已是每每,命在旦夕,对于富贵权利,皆是并不在乎……当时,连着生的希望,已是逐渐的,一点一点磨灭,了无生意。
身处宫里,很多事情,他无不是看在眼里。
可,他从来,不想去管。
因为,与他自身,并无关系,人生人死,从来在于一念之间……生与死,正是人的命运,冷眼旁观,那些个弟兄,像是君逸尘与君子轩。
时不时,在他身边,表演兄弟情深。
他只是笑,他们想要的,不就是那个位置,太子之位……所有人皆是以为,他的身体有恙,立不了太子,倏然不明,从这一开始。
不想要太子之位的人,也是他。
否则,早在那些年里,父皇已是立了他的位置,便是大臣们有意见……也只是有意见,他是嫡出的唯一太子人选,继承不过是理所当然。
那些臣子,便是再不情愿,终是不能造反。
是他,随了他们的意。
或许,当时同着所有人的想法一样,他这样的残破之躯……纵是当了太子,怕是到不了登基,已是性命不存,何况那一位置。
他,从来不感兴趣。
既是这样,让给别人……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