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贼,受死!”
一位鳄首人身的大汉,怒目含煞,手持一柄巨斧,朝南宫御飞来,浑身妖气冲天,散发着狂暴的威压。
又是一名妖王!
南宫御心中大惊,立刻决定逃之夭夭,此刻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再战下去,这条性命非得丢在这里不可。
血红色长剑出现在他脚下,载着他朝远处飞遁,速度快得惊人。
“老贼,哪里逃!吃俺一斧!”
鳄首人身的妖王大喝一声,毫不停顿,以他的右手为轴心,手中巨斧滑出一道优美的半圆后脱手而出,切开空气,以极快的速度朝南宫御飞去。
南宫御满脸惊恐,刚试图催动灵气,身子就已经变成了两截,落在地上,元婴刚离体,还未来得及逃遁,就被那鳄首人身的妖王一把抓住。
“老贼,怎么这么不中用啊,俺都好意提醒你了,给了机会你都不知道珍惜啊。”
鳄首人身的妖王左手握住南宫御的元婴,右手唤回掷出去的巨斧,立于空中,寒声说道。
南宫御元婴一脸惊慌,大叫道:“你不能杀我!我是皇都的供奉,我死了陛下肯定会踏平你们十万大山的,你们妖族也会不得好死!”
鳄首人身的妖王吃惊说道:“你是秦政手下的供奉?”
“对对对!”南宫御的元婴脸上充满了希翼,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位突如其来的妖王为什么会直呼陛下的名讳,大声求饶道:“求求你,放了我,我回去向陛下求情,要陛下对你们既往不咎就是了。”
“既然你是那叛徒的走狗,那么就去死吧!”鳄首人身的妖王厉声狂笑。
南宫御的元婴瞳孔骤散,张口还想说什么,却永远失去了这种能力,元婴被一把捏碎,身死道消!
鳄首人身的妖王,在空中一顿猛吸,将南宫御被捏碎的元婴尽数吸入腹中,打了个饱嗝后返身朝地面落了下来。
来到趴在坑底的豺坤面前,一脚将其踢开,呲牙笑道:“喂!死了没有。”
“……嗯?”
鳄首人身的妖王皱眉,见一脚被他踢得好远的豺坤依旧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安,那张丑陋的鳄脸浮现出紧张的神色,变得更加丑陋。
鳄首人身的妖王快速冲了过去,来到豺坤跟前时,扶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嘴里不断叫骂:“他妈的,丑八怪醒一醒啊,你就这样死了,以后俺找谁干架去啊!”
“咱们那么大的危机都挺过来了,你怎么栽在人族修士手中了啊。”
“早知道你这么弱鸡,俺鳄天就不与你称兄道弟了,醒醒啊,丑八怪!”
“……你再这样摇下去,老子就真的要死了,能不能把老子先放下来……”
……
南宫御发动火雷剑阵时,豺坤不敢怠慢,体内所有妖气倾泻而出,在周身形成一道护体光幕。同时将他手中百包囊中的所有法宝武器,不管是不是防御类的,一股脑全激活丢了出去。
但即使这样,在火焰、剑气、雷霆之力三重爆发下,他的每一根骨骼,每一条血管,每一寸肌肤都被贯穿撕裂,连妖神都受到了重创。
痛,剧烈的疼痛,宛若地狱之苦!
换作普通元婴修士可能瞬间就得到了解脱,但他那引以为傲的,坚硬无比妖躯,此时却成为了累赘般,让他不断忍受这难以名状的痛苦。
这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可越到这种时刻,时间的流逝总是会变得异常缓慢。
片刻功夫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他不断忍受疼痛的煎熬,越痛他就越怕,越怕就越胡思乱想:我为什么要过来受这种罪?当个小妖苟且偷生不好么?
千年前,豺坤还是个小妖将,听说一只习得神通归来的妖族新秀立山为王,广集各路妖军奋起反抗天庭,接连三次大战皆获得胜利。
豺坤毅然投奔而来,成为妖军的一份子,而后开启了他妖生当中最辉煌的一刻!
豺坤每想到此些场景,都无比振奋,而后又无比悲伤,黯然泪下。
“难道妖族真的没有出头之日么,我们都打上南天门,攻入灵霄殿了,怎么突然间就输了呢,大王难道真的抛弃我们,投降了么?”
“既然妖族的命运上天早已注定,那为什么妖族会反抗呢?那我为什么要去参军呢?现在为什么要来忍受这般生不如死的痛苦呢?”
当这些念头闪过时,豺坤觉得有点好笑,心想,哪里来得那么多为什么,妖族行事,只凭本心!
天道不公,我必反天!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豺坤还没有放弃战斗,他的妖躯早已破烂不堪,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剧烈痛楚,妖神也受到重创。
但妖神也仅仅是受到重创,并没有爆。
妖神没爆他就让妖神爆,自爆妖神是他现在唯一反击的方法。
于是屏息凝神,陷入假死状态,只要南宫御以为他真的死亡,从而放松警惕时,他就自爆妖神,和那老贼同归无尽。
而当豺坤准备自爆时,他察觉到鳄天的到来,微微一笑,用最后的力气终止了自爆,昏睡了过去。
虽然他俩是死对头,他嫌鳄天丑,鳄天嫌他丑,他俩始终处不到一块,见面就开打。
但到了危难时刻,两人会毫无顾及地将后背交给对方。
豺坤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浑身疼痛欲裂,艰难的睁开双眼,和他猜的一样,映入他眼帘的果然是一只瘆人的鳄鱼脑袋。
看着鳄天一脸担忧的盯着自己,豺坤心中一暖,但说出来的话却变了味:
“能不能先把你这奇丑无比的脑袋从老子视线中挪开,老子没被人打死都要快被你吓死了。”
“……”
听到这里,鳄天瞠目结舌,半晌才反应过来,嘲讽道:“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要不要撒泡尿照照你的狗头,你丫到底知不知道你被人揍成什么鸟样了?你要是现在撒尿不方便的话,俺撒泡尿给你照也是一样的。”
“……我是豺,不是狗!”豺坤皱起眉,随即忍着剧痛怪叫一声:“我靠,你给老子把裤子穿好!”
“豺犬不分家嘛,都一样。”鳄天嘿然一笑,“看把你吓得,俺只是今天出门吃多了,松松裤腰带而已,那么紧张干嘛!”
同时不忘再补一刀:“还有你可千万别皱眉头了,皱眉头更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豺坤此刻依旧十分虚弱,为了节省体力,放弃了和鳄天舌战三百回合的打算,立马转移话题。
“妈的,老爷子死活不让俺当先锋部队,还说俺是十万大山的秘密武器,秘密武器就是要最后一个登场。”
“俺后来才反应过来,狗屁的秘密武器,他分明就是分配任务时把俺落下了,还好你出事了,不然俺到现在还出不来。”
鳄天破口大骂,口水溅得豺坤满脸都是。
“你……你……”豺坤躺在地上,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他原本还挺感动的,可听鳄天这一描述,对鳄天仅有的好感都荡然无存。
缓了一阵后,本着拼了这条命,今天也必须要和他舌战三百回合的想法,刚欲破口大骂,却发现鳄天眸中一寒,将目光重新投上了天空。
“怎么了?”虽然很难看,豺坤还是挑了挑眉。
“此地胜负已分,俺得赶往别处救亡。”
“说人话,哪里又出事了?”豺坤翻了个白眼。
“老爷子发来消息,你儿子要被人包饺子了,搞不好要被人打死,俺要赶紧赶过去帮忙。”鳄天盯着豺坤,一脸认真得说道。
“什么!”
豺坤忍着剧痛,瞬间站起,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冷冷的看向天空。
“就几个渣渣,俺去去就来,这是那个元婴修士的须弥戒,里面残留的神念俺已经抹去,你自个在里头找丹药疗伤吧。”
鳄天扔给豺坤一个古朴的戒指后,砍下南宫御的头颅后,提着头颅就急驰而去,瞬间就消失在豺坤的视线内。
……
南宫景等三人夺树成功后,一路急行,赶着去和大部队汇合。
“轰”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声破空之响,紧接着,前方山脉妖气冲天,然后爆出阵阵光彩,接连不断的轰鸣声响彻天地。
南宫景等三人彼此面面相觑,心中都有同一个想法:前方有修士在与妖族交战。
“不好!”南宫景惊愕得望着前方,他发现交战的方向正是他们大部队撤退的方向。
秦凡可能有危险!
在这一刻,南宫景焦急无比,开始向大部队撤退的方向进发,现在根本顾不上考虑前方到底有多么危险。
南宫景三人终于到达了交战的地点,惊愕的望着四周的景象,尤其是南宫景,更是目眦欲裂:
遍地都是皇都军士和妖兽精怪的尸体,还剩下十余名军士,此刻,正被几十头妖兽精怪围困在一个巨大的地洞旁边。
可能是察觉到南宫景等人的到来,那群妖兽精怪并没有贸然的发起进攻。
而天上,更是妖气纵横,光芒四射,各种灵器法宝满天飞舞。
“二殿下呢?怎么没见到二殿下,不会出事了吧!”南宫景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的真的,遍地都是人和兽的尸体,秦凡却不知所踪!
“别愣着,快去帮岳云,他快不行了!”空中刘峰大吼,正和鹰空激战在一起:“二殿下无恙,有陛下给的法宝防身,那匹白马已经载着二殿下逃出去了!”
“妖孽,受死!”
南宫景的嘴角不断的抽搐着,瞪大的眼睛中布满血丝,大吼一声朝豺博冲去。
而其余两人也连忙加入战斗,与鹰空缠斗在一起。
豺博也打出了真火,肯本不理会南宫景的进攻,任其飞剑落在自己身上。
豺博早已调动浑身妖气,围绕周身,纵使妖躯坚硬,如同铜皮铁骨,可还是受了不轻的伤,血花飞溅。
可他却浑然不顾,一味向前,咬着岳云不放。
事已至今,他只能以命搏命。
而此刻岳云节节败退,渐渐不支,豺坤终于在又抗了一记南宫景的攻击后,一声咆哮,借力前冲,双臂暴涨,一把抓住岳云的肩膀,欲将岳云撕成两半!
豺博只要左右用力一撕,油尽灯枯的岳云定会有死无生!
“妖孽,我要自爆金丹与你同归于尽!”
岳云也是个狠角色,自知不敌,发狂般的狂吼,早已破烂不堪的身体释放出璀璨的光芒,他要将金丹引爆!